泰坦悻悻地从主殿的后院出来,憋着气,脚步也迈得重了;可步子越来越重,差点走不动路。低头一看,竟是光正在眼前。泰坦愕然道:“你怎么在这里?”光正皱眉道:“我是武魂城主教,本就该在这里;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泰坦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光正,再次提醒自己有双神撑腰,接着冷笑道:“向千仞雪这小贱种宣布审判的消息。”下一刻,泰坦感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只听到光正的声音:“审判?哼,狐假虎威!就凭你刚才的话,我倒是想审判你!当然,在武魂城,是没有人因言获罪的;所以你尽可以随口胡说。”随后,压力松懈下来,光正的语调也变得平缓,带着讽刺:“不会因言获罪,只有行为才会受到惩治。当然,你能有什么行为呢?一个为昊天宗和唐门相继当了一辈子奴才,也不过是个畸形战力魂斗罗的人,在仞雪面前,又能、又敢做什么呢?啊,最近的一次机会,也许在神位破碎、魂力流尽、身体孱弱之时;但自仞雪稍稍恢复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泰坦正要再说什么,光正却不急不慢地取下头顶的冠冕,又从袍服间抽出一副手套,用力一甩,如怒猊抉石般把白手套按在泰坦身上道:“泰坦!不可行公报私仇之事;所以,我现在是以私人的名义,向侮辱我心爱之人的你提出决斗。你接受么?”泰坦身躯硕大,比光正高、宽不少,却是被按住了,动弹不得,慌忙道:“武魂城内……不是不许打斗的吗?”光正冷笑一声:“我可以化光带你去到城外,到唐门门口也是很快的。你不必打岔了,就说,接受不接受吧?”“不,不,不接受。”泰坦用力吞下一口气,“我还有宗主给的任务在身,不能随意行动。”光正不屑的一笑,道:“那就快去复命吧!”转身进了主殿,不顾那泰坦匆匆离去,快得如渴骥奔泉。泰坦很快便回到了他们唐门几位堂主此时在武魂城的居处;气急败坏的和牛皋、白鹤把事情说了一通。“老猩猩,受气还在其次,”牛皋不无忧虑道,“毕竟武魂殿一贯是这么猖狂,咱们也习惯了。只是这么一来,门主的任务,岂不是没有完成?”“嘶——”泰坦倒吸一口凉气,又灌下一口酒,才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老犀牛?人家再怎么样也是封号斗罗,咳,怎么办呐!我真是难啊。也不知道门主会不会体谅我?”白鹤却是不慌不忙给他重新满上,笑着说声:“恭喜!”“恭喜什么?”泰坦一边喝酒一边不满的说着,“门主雷霆之怒起来,我可吃不住。”白鹤笑道:“门主雷霆之怒,确实是不会顾惜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可这次你是完成了任务,正合门主心意,他又怎么会发怒呢?”“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泰坦不解道,“之前门主把任务发下,我就心里疑惑:既然要审判这些老贼小贼,干嘛告诉他们?不是你解释说什么现在告诉是为了让对方有机会妥协投降,以免到时候箭在弦上,再打一场吗?”白鹤点点头:“没错啊,就是这样。”牛皋插话道:“那这不是没成功么!”白鹤笑道:“这却是你们不知门主苦心。门主可是和咱们一样,对武魂殿深仇大恨;而且也不怕再干一场。他之所以要这么说、这么做,其实不过是说给天斗帝国听得罢了。雪崩他心里还是怕打仗,所以呢,门主要给那小子上眼药,演一出戏,让他以为我们也追求和平解决。这样一来,他也心安,帝国也就更支持我们。”泰坦道:“原来这般啊!”白鹤道:“所以门主才要派你去,毕竟你笨口拙舌,肯定完成不了任务;那么仗就非打不可了。”泰坦羞恼起来,面红耳赤,梗着脖子说:“咄!你口齿伶俐,也就占占我们几个老兄弟便宜了!倒也不见当年四堂分离的日子,你靠着口舌赚几个钱来,还不是要靠我和老犀牛,打铁造房子来接济!”牛皋出来道:“好了!不过这么说起来,门主何不跟老猩猩说说清楚?”泰坦听了,也便盯着白鹤看。白鹤微微一笑,道:“这正是门主测试你,能不能在不言中,体念门主的苦心了!所以才说要恭喜你,不仅完成任务,还赚了印象分呢。”“好啊好啊!来喝酒!”于是又闹到晚间都醉了才罢休。另一边,武魂殿里。光正斥走泰坦,便去找千仞雪。千仞雪倒有些惊讶,从文件里抬起头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光正回答道:“因为我会和你在一起啊。”千仞雪微微蹙眉:“不正经!那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泰坦那两姓家奴,说了些可鄙的话。我还教训了他呢,真是块头大、胆子小。”“你也碰到他了吧!”千仞雪感到了同仇敌忾的快乐,快活地说道,“我跟他辩驳的时候,还引用了你的话呢,叫‘世界历史就是世界法庭’,是不是?”光正笑道:“我那只是观点;你引用了,那便是真理。”千仞雪嗔道:“你真这么看我就好了。和你说吧,他来之前我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看了比赛,我们战队一下子就把天斗给穿了。”光正问道:“唐门和昊天宗也赢了吧?”千仞雪的快乐消减了些,声音略微低了下来:“嗯,也是很轻松。”光正感慨道:“他们也不害臊,又要参加我们组织的比赛,又要搞什么审判,简直是胡闹。”千仞雪摇摇头:“不是胡闹;而是说明,唐三他们一直以来的仇恨还是不减,非灭亡武魂殿,是不会甘心的。否则,以他的性格,再怎么样,也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一出。”听她这样说,光正有些忧虑地说道:“若是这样,我们今天的作为,会不会激怒唐门?”“会。”千仞雪说道,“不过没有关系。唐三的决定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就像战斗风格一样,他是一个精于计算之人,这样的决策,总是算过的,并不是兴之所至。”光正道:“但胜利之后,他变得明显傲慢。”千仞雪说:“傲慢,会影响他的计算,比如,高估自己;却不会影响他计算的方式。再说了,不过是个泰坦而已,又不是小舞;唐三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老奴而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光正点头:“也是。我看,他应该也知道我们断不会把武魂殿万年基业拱手让人,这么派人来,不过是开战之前,先羞辱我们一番罢了。”千仞雪道:“羞辱不羞辱,倒是不必管它。但是,唐门招兵买马,天斗也未尝遣散军队,这是一直以来的事实;既然是山雨欲来、烟云万状之势,我们也不能不加强准备了!”光正也沉声道:“最强战力,我会负起来;调兵遣将,还是你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