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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却宁愿抱着手臂向后退几步,也不愿上他的车,摇摇头道:“不了,就在这说吧。十分钟,说完我就走。”说着,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她看时间,急切又认真的样子,落入宋泊礼的眼眸里,他沉默三秒,把车门用力一关,倏地自嘲一笑,酒劲麻痹大脑,头痛欲裂,强撑了一晚上的好脾气也荡然无存。
“你真要这样对我?”
“我对你哪样?”
夜风吹来,吹乱她的头发。
沈蔷抬起头,看向宋泊礼,眼神清澈,似乎真的不懂。
“你说你对我哪样?”宋泊礼喉结滚动,目光低垂,借着路灯打量沈蔷,道:“冷淡、疏离、拒绝、厌恶、嫌弃,这些都是你对我的样子。”
宋泊礼从没想过有一天顺风顺水的人生会多出这么多不顺心的事情,还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自始至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也会变成为爱痴狂。
“难道我不应该这么对你吗?”她问的很认真,“还是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对你。”
她问他话的时候,语气淡淡,不是在真的听取他的意见,而是在讽刺他,两个已经分手的人,需要什么态度相对,宋泊礼眼眸低垂,眸光晦暗,沉声道:“至少,能不能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
他看见她的短信时,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冰窖。
心寒身冷。
“你对我的好?”沈蔷轻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她抬起眼眸,道:“你对我哪里好?”
这句话无疑是往宋泊礼的心上狠狠戳了几刀,他要怎么开口和她举例子自己对她哪里好,如果他真的开口,一样一样告诉她,那他对她的好就完变了味。
成了一种企图要回报的付出。
宋泊礼哑口。
“你是不是以为把喝醉后的我带回家里去,就是对我的好?”一阵风吹来,沈蔷眼眸微颤,嘴角略带讥讽,道:“但是真正对我的好,是需要换我的衣服,发生关系吗?”
顶楼没有监控,卧室更不可能。
那天晚上的事情除非她心里头愿意相信,否则这辈子无解。
“我是换了你的衣服,但是我从未趁你之危发生过任何关系,”宋泊礼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沈蔷单薄的肩膀上,道:“看着我。”
男人的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服传入肌肤,隔得近了,他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沈蔷往后退半步想要隔绝他的接触,却被宋泊礼狠狠的抓住肩,阻止了她的后退,沉声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信任我一点?”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沈蔷抬眸对上宋泊礼的眼眸,放弃挣扎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不想与他探讨情侣之间才需要有的信任问题。
片刻后,她沉声问:“你今晚到底想说什么?”
他今晚的确喝了很多酒,也向来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候,他想和她说很多很多的话,可她真的问出他到底想说什么的时候,宋泊礼的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我只是想给你撑腰,对你好,有错吗?”
片刻后,宋泊礼语气低沉,说:“为什么我连对你好的权利都没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刺进了沈蔷的耳朵里。
她垂眸看了眼时间,还剩下三分钟,她不想再与他多做任何无用的争辩。
她挥开宋泊礼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道:“谢谢你,难为你还想过对我好。”
“但其实你对谁好都行,但是别对我好,”沈蔷沉默片刻,说吃了心里话,“你对我好就是错了,大错特错。”
宋泊礼双手落空,沈蔷不留情面的话,就像是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他垂眸,问:“为什么?”
“因为很讽刺,”沈蔷自嘲一笑,“但凡以前你对我好过一点,现在我也不至于觉得你对我的好是一种讽刺。”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给我感觉是什么吗?”沈蔷说:“就是其实你会对我好,你也知道怎么对我好,但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以前不对我好呢?是以前的我,不值得吗?”
“我以前需要你陪伴的时候,你在哪里?”沈蔷扯了扯嘴角,道:“我以前想知道你在哪里出差,和谁应酬吃饭,身边有谁,住哪个酒店的时候,你主动告诉过我吗?”
“别说主动告诉了,甚至我看见你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我问你是谁,你永远都是那句工作而已。还责怪我多想。”
“别的情侣过节,都能收到男朋友买的礼物,哪怕是路边买的一束花,我呢?我没有礼物,我也不奢求你的礼物,但我永远都守在空荡荡的顶楼,等你一个不确定的归期。”
“等你应酬完,想和你过节,但你永远没时间。”
“我和你在一起,你带我去见过家长,给过我一个稳定的承诺吗?”沈蔷平复了下心情,太多了,她根本不想继续说下去,道:“所以你说你对我好,我觉得特别讽刺。”
她句句真相,撕破了最后一点看似相安无事的那层纸,一点儿余地都不给他留。
可她说的越多,那就证明她记得越清楚。
四年的时间,她清清楚楚记得他的不好。
宋泊礼心一颤,鲜少有这种慌乱的时刻,刚才的沈蔷和以前不同,她的情绪好像是已经达到了顶峰,说的话字字诛心,像要急于摆脱他的存在。
她是真的没忘记以前,没忘记那段岁月。
忘不掉,那就和不好。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晚的机会来之不易,气氛不该如此剑拔弩张,他主动服软,先一步软和了态度。
“蔷蔷,你不愿,我不追,”宋泊礼低声,开口道:“你真想我们错过吗?”
错过二字,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们早就错过了,难道他现在才意识到吗?
沈蔷鼻尖被吹红,她冷的吸了吸鼻子,认真道:“说真的,我宁愿错过。”
“错过挺好的。”
她宁愿错过,也不愿让他对她好。
宋泊礼站在原地手垂落,颤抖了几下,面色少有的悲凉。
几秒后,她忽然又喊他的名字,“宋泊礼。”
听见她的声音,宋泊礼眉宇间多了一分生机。
可当下一瞬,听见她说的话,他的心就像是做过山车,坠地更深。
“我告诉你,我需要你哪里好。”沈蔷收回放在宋泊礼身上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心如硬石,道:“从现在开始,你再别来找我,也别说认识我,那就是对我的好。”
沈蔷说完垂眸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好到九分钟,比预计的少了一分钟,
沈蔷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转身。
望着她倩影不带一丝留念,这一瞬间宋泊礼的心蓦然漏跳了半拍,他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如果现在放沈蔷离开,那以后真的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他们在大厦的另一侧较为隐秘的路边,两颗大树遮挡住路人的视线,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模糊拉长。
宋泊礼上前两步,伸出手牵住了沈蔷的手,下一秒她的背就抵靠在港1的后排车门上。
宋泊礼双手撑在车身,将她包裹起来。
他们的距离特别的近,近到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轻轻的喷洒在她的脸颊和额头处。他身上的酒味很浓,风一吹,充斥在她的鼻息间,沈蔷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跳加速。
宋泊礼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刻在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还有涵养,顷刻间部荡然无存,酒精催使他的欲念愈发的加重,他只想吻她,只想告诉她,他很想她。
沈蔷蹙眉,道:“你干嘛──唔。”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堵住了她即将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也满足了自己的心愿。
宋泊礼的头微微低下,接着昏暗的路灯,看向沈蔷那张喋喋不休,令人心寒的粉唇,毫无征兆的吻了上去,唇瓣是柔软的,唇齿间还带有淡淡的薄荷香,他猜测她应该是已经刷牙洗漱打算睡觉,她睡前一定要洗漱,也喜欢用薄荷味的牙膏,这一点一直没变。
酒精在大脑叫嚣,拼命的给他加油助威。给他增长了士气,察觉到她的挣扎,宋泊礼抓住她的两只乱动的小手,举过头顶,之后只用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他单手环扣住她的细腰,防止她灵活的身躯扭动挣扎。
沈蔷在挣扎,却被宋泊礼上下包围沈蔷,双手高举过头顶令她感到屈辱,她挣扎呜咽,嘴唇被男人不紧不慢的轻吻,像是惩罚她的挣扎,宋泊礼不给她喘息换气的机会。
当她无法动弹无法喘气的时候,他就给她渡气。
让她在亲吻中都依赖着他而存活。
察觉到他的不让步,沈蔷从激烈的挣扎再到反抗,再到最后的放弃。
她任由他摆布,任由他唇齿间的酒传到她的口齿里。
□□使他闭上双眸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吻。
可她却睁开那双清冷的杏眼,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唯独没有夹杂一丝□□。
沈蔷就像个傀儡。
缠绵悱恻的吻,也勾不起她任何的兴趣,她就像是一个布娃娃,承受着主人一时激动的□□。
路灯上的树叶摇晃,树荫斑驳轻闪。
宋泊礼急切的吻终于慢慢回归平淡。
他似乎意识到沈蔷放弃挣扎任由他摆布,他一顿,阖起的眼眸瞬间睁开,当看见她眼里不带一丝□□和怀念这个吻时,他错愕的放开了手。
下一秒,他松开桎梏住她手腕处的手,松开她的细腰。
宋泊礼终于愿意离开沈蔷柔软的唇瓣,可双手却还是小心翼翼,依依不舍的的捧着她的脸颊。
“我不想错过。”宋泊礼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低微,缠绵道:“蔷蔷,我不想和你分开。”
这一刻路灯照下灯光忽暗忽明。
两人的影子交叠,显得暧昧缠绵。
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她脑海中曾闪过很多个想法。
愤怒激动,甚至还想过给他一巴掌,但后来这些念头都荡然无存,何必与他再有任何亏欠呢?
听见他说这些话,沈蔷并没有再躲避他,而是抬起眼眸,略带红肿的唇勾起一抹讥讽,她嗓音冷漠,字字诛心,出声讽刺道:“太子爷怕是忘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她喊他太子爷,是最最讽刺的称呼。
世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因为那是最疏离,最客气的称谓。
他们何时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我发了脾气,你就强吻我,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好吗?”沈蔷语气微微抬高,她没了好脾气,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其实你所谓的对我好,你问过我需要吗?”
宋泊礼薄唇紧抿,捧着她小脸的手微微颤抖。
“你没有。”沈蔷冷笑,“我有我的自尊,我的人格,我的人生,而你不是尊重我的任何选择,你只会直接干涉,你说你对我好,却从不问我需不需要,你高高在上习惯了,自以为是,从来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我真的很讨厌你。”沈蔷冷声说:“讨厌你的一切,包括你所谓的这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