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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瑛是家海兽缘最好的,和吕瑛一起出海,意味着只要时间久了,南海能出现的海兽,大家都能跟着他一起看到。
所以和孙少爷一起出海是美事。
从出海当天开始,各船上一些喜欢海兽的水手就撒网撒疯了,都是逮着机会了就去撒一网子,捞上来许多可以喂海兽的小鱼,要是抓着柔鱼就一群人欢呼,然后争着抢着甚至花钱去竞价拍卖,因为海兽都很喜欢嘬柔鱼。
等分好了渔获,这些大多是年轻人的船员们就靠到船边,顶着风雨扯着嗓子嚷嚷。
“看这里!有鱼仔吃!”
“我有马面鱼!”
“我有柔鱼!”
通常来说有柔鱼的是最大赢家,因为有些热爱柔鱼的海兽特别乐意跃出海面,在空中旋转几圈,表演个特技什么的。
还有胆大的水手在风雨没那么大的时候还会拽着绳子跳到海里和海兽亲密接触的,只要有柔鱼在手,那些海兽还给他们摸!
其实这也就是看吕瑛在船队里了,不然海兽们不会这么好相处,人怕海兽袭击自己,海兽还怕人把它们给猎了呢,吕瑛相当于同时担当了人兽双方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华美静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可这些海兽们实在过于可爱了,它们就像一群群海洋中的精灵,活泼而亲热,精力无限,总是嘤嘤叫着,而且海兽们似乎有智慧,比如当吕瑛现身时,它们便会用一种特殊的调子嘤嘤叫。
有水手偷偷告诉华美静:“它们在叫孙少爷的名字哩,尤其是那些黑白鲸的叫声,孙少爷能听懂一部分意思。”
吕瑛逆天的语言天赋不仅在于他可以只用一个月就和英吉利人、法兰西人流利对话,还在于他可以和很多海□□流。
华美静惊讶地张大嘴:“它们还会说话吗?”
水手是以前就和吕瑛一起出海过的,一提起这时就神情诡异:“孙少爷说它们打招呼的话挺好认的,但听不懂它们的话会更好,因为黑白鲸特别爱骂人。”
自从吕瑛告知水手们这件事,外表憨态可掬的黑白鲸在他们脑子里就成了问好时都是“你小子他娘的最近还成不”的满嘴脏话街溜子的形象。
然后在飞雪的鼓励下,在又一批海兽过来时,她也提着一桶子鱼加入了投喂的队伍。
作为女医,连紫河车这样的药材也能处理,华美静自然不忌讳触碰滑溜溜的海物,当她提起一条鱼时,就有一只小海豚看着她,甚至拿鳍拍着水面,华美静将鱼一扔,小海豚便往后一仰,精准地叼住鱼肉吞下,又对着她嘤嘤地叫。
华美静朝它挥手:“嘿,你好啊!”
宽吻海豚叫了几声,一跃而起,细滑的身子与华美静的手掌一触即离。
噗通一声,海兽落了回去,而华美静看着自己的手掌,再也忍不住兴奋之情,一手抓一条鱼往地下扔。
她实在太快乐了,便是在闺阁中做姑娘时也没这么快乐,上次这么快乐时,还是亡夫夸她手感细腻,有针灸的天赋,会有很多人因她得救。
那是第一次有人赞赏她的才华,不是因为她女红做得好,不是因为她皮肤白皙,长得好方便嫁人,而是因为她能救人。
如果亡夫也在这里就好了,他那么和善喜欢猫狗兔子的人,一定也会喜欢这些活泼的海兽,他们可以一起感受暴烈的风雨,看海兽跃起、落回海面时溅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想到这,华美静垂下眼眸,在风雨中,她觉得眼眶发热,眼角湿润,但雨水浇透了她的头发和脸,没人看得出她此时的感伤。
“会有很多人因我的医术得救。”华美静喃喃。
就在此时,吕瑛喝了一声:“玩够了就快去调帆,旗官呢?去打旗语,我们要朝东方前进!”
吕瑛可烦这群仗着他压阵便玩疯了的属下了,不喊着点他们能一直玩到晚上去,而且年轻
点的都算了,那些四五十岁的老船员也一副恨不得跳海里去与海兽同乐的样子。
好在小人家在船上的威严和神仙差不多,他一下令,船员们便连忙散开,匆匆跑回自己的岗位。
这些海兽也是一批一批的来,比如黑白双色、爱嘤嘤叫的黑白鲸在的时候,海豚们就不乐意过来,因为海豚也在黑白鲸的食谱上。
再比如当一条蓝色的大鱼过来时,所有海兽都默默让开了。
那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巨兽,它庞大的身躯能与九幽媲美,至少三十米,仅仅是头部便比房屋还要大,它沉静地游来,在风雨之中也很自在,轻鸣一声,如同远古的神祇。
华美静已看得呆了。
她既害怕,又好奇,便问已经混熟的飞云:“这是什么海兽?”
飞云也答不上来,第一次出海走这么远的她怔怔望着那巨兽。
岚山说:“孙少爷曾驾驶九幽出海一个多月,走到了很远的深海海域,在那认识了大蓝,她的性子很温和,应当是特意来找孙少爷玩的。”
吕瑛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朋友,她在吕瑛认识秋瑜前,和王大胖一起,是吕瑛唯二的朋友。
太外祖说过,大蓝这样的海兽寿命都很长,有的能活到八十多岁,太外祖就认识一条从小玩到大的巨鱼。
不过这些巨型海兽在六岁时便成年了,大蓝两年前还跟在母鲸身边,如今才独自出来闯荡海洋,她的年纪应和吕瑛差不多。
温柔的海洋巨人喷出一道水柱,吕瑛懂对方的意思,他将雨披一摘,接着脱鞋,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吕瑛从船沿一跃而下,溅起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水花,便钻入了广阔的蓝色海洋中。
如同被蓝色的丝绒包括,轻柔而自在。
少年的马尾不知何时散开,浓密的黑发像海藻般在海洋中散开,他往前潜游了十来米,便看到了大蓝的眼睛,这巨兽和他对视着,吕瑛挥了挥手。
大蓝往更深处潜了一些,直到脊背接触到这小小的人类幼崽,她才开始上浮,吕瑛被大蓝载着,突然浮出了海面。
孩子兴奋地叫了一声,便被大蓝载着往前游了好几百米远。
吕瑛知道大蓝有多快,她力巡游时半个时辰就能跑一百里,上次他们这么玩的时候,九幽上的水手差点就以为吕瑛被海兽带到天上做仙童去啦。
不过九幽上一些老水手已十分淡定,他们拦住惊慌失措的新人:“大蓝会把孙少爷带回来的,现在他们只是去玩玩而已,你们若是怕,不如拜拜雨神。”
以悠扬的鲸歌为背景乐,有人搬出了一尊青蛙石像。
于是吕瑛看着风雨即将变大,让大蓝送他回来操帆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在拜蛙……
有海兽相陪,有风雨加速,这支二十艘船组成的小船队载着一万担粮食(吕房又给添了两千担)、六千匹粗布,大量的盐糖药材穿过澎湖海峡,继续北上,进入东海,这里平时是倭寇的活动区域,如今海上除了他们和海兽却再无其他活物。
吕瑛对在风雨中驾船越发驾轻就熟,本是若是风雨大,他一个时辰就能带船驶出去一百二十里,加上昼夜不停的开船,一天就能走几百里,速度快得许多老船手都心惊胆战。
照孙少爷这个飚船法,船队简直时刻处在翻船的边缘,却就是翻不了!
在船队一起发疯加速的情况下,吕瑛以极限速度,在第七天就路过了华夫人的老家宁波府,第八天抵达苏州府附近的入海口,从此处进入内陆,就能一路抵达大京。
顺便一提,船上不少人都在这段航程上吐了,都是吕瑛带大家乘海浪加速时颠的。
大蓝则在靠近浅海时便提前离去,如她那样的大鲸只爱在深水区活动。
此时台风季还未结束,但也走到了最后几天,海洋还是充满危机,但靠近港口时,也能看到有人在海边活动。
其中宫
中司礼监大太监郑尧便派人盯着此处。
前梁王妃、现前线大将吕玄生的南海王小世子说是要为母送粮饷过来,且已经出了海,吕将军一接到消息,便立刻写信给了皇上,皇上都被惊住了,这个天出海,那不是玩命么?他这侄子也太勇了些。
但到底是亲侄子,俗话说得好,人越缺什么变越惦记什么,皇上没儿子,便特喜欢小孩,何况吕玄在前线给他拼命,吕玄的儿子要过来,当上司的总要管管,加上大京里的糟心事太多,一来二去的,皇帝陛下竟是亲自驾临苏州府,即离泸港最近的城中。
反正此处离应天府、大京也不远哩,只当是散心了。
郑尧派到泸港的是他的干儿子,叫祝大午,今年才十二岁,是五王乱京时守城武将的儿子,因父守卫城门不利,使一家人男的入宫,女孩入教坊司。
如今祝大午已在泸港旁的屋子里守了两天,等候吕将军的儿子。
祝大午看着屋外的倾盆大雨,还有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的门窗,心想,便是那位吕公子没被海浪沉了,也不能那么快过来,他怕是还要在此处守几天。
谁知这个念头刚浮出来,在天海交接的尽头,便模模糊糊出现了船队的影子。
不畏风雨的九幽带着船队穿过厚实的雨幕,乘着风浪抵达了泸港。
祝大午只看到那艘最大的船无比豪横,再入港时一抖船帆,以一个高难度姿势一甩,加上一群海兽帮忙推开了港口里好几艘船,这大船便占住了最好的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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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吕瑛一手捧驱寒除湿的药茶,一边抱怨:“这河上游的水道好像很窄,九幽进不去了,来个人联系一下本地船商,我们得换河船了,还得留起码两百人在此守船,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发现九幽被谁凿个洞出来。”
只是台风之下,好多人都躲到内陆去了,他们怕不是要到苏州府才能找到人,但吕瑛走海路便是为了省时间,哪里再在换船时费工夫?
幸而此时,岸边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个声音清亮的少年,他举着伞,伞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人却站得稳。
他仰着头看着吕瑛,大喊:“来人可是吕玄将军家的小公子?”
吕瑛一挑眉,抬手,岚山便上前:“正是,你是谁?”
祝大午双手一举,朝天拱手道:“吾乃圣上派到此处的宫人,小公子既是来了,这便准备将粮转到河船上吧,杂家这便领诸位去苏州府,先走水道,再转陆路,很快便能到襄阳府了。”
他说完这话,便看到一娇小的身影从船上一跃,轻巧地落在港口处,他对海洋喊道:“都回去吧,接下来不用你们陪了。”
那些海兽不舍叫着,还是乖乖离去了。
祝大午暗暗心惊,这吕家小公子居然能驭使海兽。
接着船上又跳下几个人,都是身手灵巧、从高处跳下也毫发无伤的武人,他们站在吕瑛身后,而吕瑛转身,露出可爱秀丽的面庞。
吕瑛年纪不大,个子也矮,祝大午却觉得他在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己,即使顶着皇宫的光环,祝大午在这位小公子眼里也如蝼蚁一般。
祝大午下意识想,这孩子有一张可爱的脸,还有冷漠的、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他不自觉生出敬畏来。
接着他便看到了那些人从船上抬下一尊一米高的石蛙。
石蛙的眼睛身上包着雨披、头顶雨笠,端坐于老船木做的祭台上,神态庄重,看起来威严又可爱。
一名老水手带着蛙看泸港,说祝大午听不懂的琼崖土话:“雨神爷爷,这便是泸港了,您的子孙后代就要从这去战场,您可得保佑他啊。”
雨神无声的坐在那里,祝大午却下意识对它拜了拜。
他是迷信的人,因为他有太多只有神仙才能办到的梦。
父亲早就死了,几个大一点的哥哥被流放到军伍中,成了面上纹罪字的贼配军,也不知
是否活着,母亲进了教坊司当天便吞银钗死了,只比他小两个月的异母庶妹已经被压着接了客,另一个小两岁的去学了琴,但以后也逃不掉……
若他能在宫里出头,得圣上的青眼,又或者伺候好了干爹,将来才能把她们赎出来。
除开疯抢柔鱼喂海兽的玩耍时刻,船队上的水手们也都是干练的,他们沉默而迅速的搬运着粮食、布匹、盐糖、药材,又自己点好守船的人,其余人则佩戴武器,组好队跟上吕瑛。
如同一支军队。
祝大午到底是将门出身,他立刻看出来,这些人必定是吕家水军里的好手,南海王吕房果然心疼继承人,这些人都是有护卫吕瑛职责的。
吕瑛打量着这太监,软软道:“带路吧。”
岚山和一个同族兄弟岚溪一起单膝跪下,伸出胳膊驾了个人轿,吕瑛坐上去,又有一高挑侍女为他打伞,一众人簇拥着吕瑛离开了港口,矜贵的模样比京里那些高管豪族家的公子哥更甚。
祝大午却不敢将他当凡人,只觉着神仙家的小公子再怎么娇待也应当。
等他们走了,也是郑尧义子的冯筝敬畏道:“琼崖吕家,果真不同凡响,莫非真是神仙后人不成?”
和祝大午一样,太监大多是迷信的。
又有人说:“肯定是的,不然他们怎么能在这么大的风雨中出海?还有那些海兽,你们看到没有,它们听吕公子的话呢!”
进入内陆,风雨便越来越小,进入苏州府时,雨水变成了细而绵密的模样,至少不会再砸得人皮肤疼。
吕瑛不打算在此停留,运粮么,本就是十万火急的事,半点耽搁不得。
谁知祝大午却特意请他在此港口停了停。
吕瑛眨眼,考虑许久,才抬手示意船只靠岸。
舷梯放下,很快便有一个如吕房般高大的男人上得船来,他看起来三十来岁,穿玄黑的华美衣物,额角带一条细细的疤痕,粗看很凶,细看又发现五官极为周正,是典型的山东美男子模样。
他看着吕瑛,吕瑛毫不畏惧地回视。
祝大午小声提醒:“小公子,这位是陛下。”
吕瑛挑眉:“嗯?”
祝大午声音更低了些:“行礼呀。”
吕瑛不乐意对任何人三跪九叩,他从小到大就没对谁弯过膝盖,燕红琴收他为徒时都得说好话求着,连杯徒弟茶都没蹭到。
秦树焉摇手:“小吕身子骨不好,免礼了。”
他大步走到吕瑛面前,蹲下与吕瑛平视:“诶,我知道你是瑛瑛,你知道我是谁么?”
吕瑛歪头,说:“知道,您是皇上。”
秦树焉心想,我还是你大伯呢。
他看着吕瑛这张脸,内心升起惊叹。
这孩子和丽贵妃真是太像了,像到了见过丽贵妃的人能一眼看出来的地步,但又反而和他九弟没那么像,就像丽贵妃跳过老九和吕玄生了个儿子,没老九的份了似的。
而且这孩子捡着丽贵妃和吕玄的优点长,他才七岁,秦树焉就敢断定便这孩子将来必是绝色。
只有这眼睛和神态……
孩子用冷漠而幽深的黑眼睛打量着这个皇帝,分明没什么情绪,却看得秦树焉心里一个咯噔,许久以前的心理阴影重新浮上心头。
上次见到这种看谁都恨不得看透、看起来没什么感情实则没把所有人命当一回事、随时能把人杀了的目光还是在秦树焉的亲爹身上呢。
那时开龙帝已满头白发,多年征战让他身体损耗严重,面容却华美得像是画卷,虽有很严重的驼背,但快两米的身高依然让他俯视着所有儿子,他性格暴躁多疑,越老便越讨厌所有会威胁到他的人,包括越来越大的儿子们。
只要一有不快,开龙帝就会鞭打儿子,将他们抽得和满地乱窜的狗一样,只有丽贵妃能劝一劝,可丽贵妃平时待在宫里,儿子们却在前朝,
能能到她求情的时刻实在不多,秦树焉被打得受不了了,干脆请命去边疆带兵。
见吕瑛眯起眼睛,秦树焉沉痛地想,对,就是这个味儿,连那股“你这么久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怎么害朕”的敏感多疑劲儿都齐了!
真奇怪啊,明明老九的眼型和爹更像,可他看起来单蠢单蠢的,怎么到了儿子身上,这眼睛就让他浑身凉飕飕的!
只是一眼,承安帝就知道这孩子不好糊弄。
孩子柔软唤了一声:“皇上?”
秦树焉回过神来,就见面前小朋友可爱稚嫩的面上带着疑惑,还有恰到好处的关怀,又让人想起温柔美好的丽贵妃娘娘。
他心头一松,笑道:“没事,朕来此只是要说一声,湖湘之事多亏你的援手,你和吕卿家一样,比许多人都可信得多。”
这位早年常驻边疆、性格粗犷的帝王从怀里掏了掏:“我听吕玄说过,找你借钱要打借条?喏,给你。”
吕瑛接过纸条,发现上面的字迹与他之前收到的那封落款为“秦”的信一样。
借条
秦树焉以朝廷信誉向琼崖岛吕瑛借粮八千担,承安八年之前以银钱布匹还清。
纸条上盖了印。
吕瑛轻声念印上的字:“受命于天,既寿恒昌。”
秦树焉蹲得腿麻,站起来:“对,朕绝不拖欠小孩的钱,就拿传国玉玺盖章了。”
吕瑛哦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指着纸条:“把八千担粮食改一改,我带了一万担过来。”
秦树焉惊讶:“咦?你手头不是只有两个县吗?竟能凑出这么多粮?”
其实吕瑛光是以两县凑出八千担粮就很让人惊讶了,秦树焉的臣子不少,能和吕瑛一样一口气凑出这么多粮食的,却一个没有。
他特意来这就是想看看吕瑛性子如何,若是没问题,等孩子再大点就拉到户部去干活。
吕瑛:“外祖支援了一点。”
秦树焉:“朕虽未与吕老爷子见面,看吕卿家的做派,就知道你外祖定是个好人,再搞新的纸条太麻烦了,要不这样,等吕玄从前线回来,朕给她升个侯爵得了,这爵位以后也能传给你,行不?”
吕瑛无可无不可:“行啊。”
因着吕瑛和开龙帝的微妙相似,加上吕玄的面子情,秦树焉以一种相对平等的态度和吕瑛交流,却不料太监们已看得目瞪口呆。
圣上是军伍出身,作风向来严厉,气势也冷厉得很,孩子见了他都怕得很,没想到吕家小公子竟是不卑不亢,谈话间颇有大家之风。
吕家护卫们却都安静地骄傲着。
不愧是孙少爷,面对皇帝老儿也如此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