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兄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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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头大马停住蹄子,“孙少爷有何吩咐?”

吕瑛指示着:“我要去放海灯。”

秋瑜将他的斗篷帽子戴好:“晓得了。”

他们下了山,秋瑜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一顶斗笠为吕瑛戴了,将白纱放下遮住孩子的脸,带他去了集市。

小太孙讨厌被挤来挤去,秋瑜就用自己的臂膀为他挡着人潮,最后干脆搂着那柔软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中穿梭。

吕瑛乐得有人给他做屏障,只是他身形纤细,尤其腰细得很,靠在秋瑜怀里的姿态又太自然,难免有人以为这是丈夫带着男装的妻子一同出来游玩。

要知道今夜这样出门的小夫妻可是不少呢。

吕瑛和秋瑜到一处糖人摊前选图案时,画糖人的老头就笑道:“两位如此恩爱,不如老汉给画一对鸳鸯?”

单身两辈子的医学牲秋瑜听出老汉的意思,内心飘过一排“……”。

虽然很懂但其实还没长出爱情这根弦的吕瑛:……

秋瑜解释:“我们不是夫妻,是兄弟。”

“我什么时候多出你这个兄弟?瑜郎,你可别乱说。”

吕瑛的声音太过好听,就像海妖一般柔软空灵,当他娇软着说话时,正常人都会心头一荡,可惜秋瑜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恶劣性子。

差点被“瑜郎”给呛死的秋瑜瞪人:“别添乱!”

吕瑛用袖口捂住下半张脸挡住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想起自己戴了斗笠,他又轻咳一声,给糖人老爷爷几枚铜板。

“要两只蛙。”

糖人老爷爷从善如流,做好了糖蛙递过去:“雨神保佑两位长长久久。”

秋瑜和吕瑛都不知道雨神的业务范围什么时候扩张到姻缘了。

秋瑜努力捍卫自己的清白:“我铁铁一条单身狗,别乱说啊,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吕瑛没好气踹他一脚:“知道了,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喏,吃糖吧。”

一人手里拿一根糖蛙继续压马路。

为了避嫌,秋瑜放弃搂瑛瑛肩膀、牵瑛瑛手的打算:“我看要等你长到成年男子的模样,咱俩再勾肩搭背的时候才不会被误会成夫妻。”

瑛瑛的身高是历史有记录的,经典款的188,贼适合做男主的那种(以这家伙为男主的历史同人还挺多),又是能亲自上战场的马上皇帝,可见这家伙成年后肯定是钢铁般的汉子。

小朋友傲娇地哼唧:“我要真成年了,还需要你搂着?”

秋瑜:“你逛节会的时候愿意被人群挤来挤去?”

那肯定是不愿意的,吕瑛挽住秋瑜的胳膊:“我不要被挤丢了,还是挽着你吧,别人要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

秋瑜也不在意,两人买了两盏孔明灯,一路到了海边,已有许多百姓在放灯。

吕瑛再懒,放灯时还是十分认真的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祈祷,斗笠也摘下,只留一条面纱遮住下半张脸,眼中一片静宁温和,映着灯火,如同一尊玉菩萨。

秋瑜看着自己的灯,上方有尊秀凛冽的字迹,是吕瑛帮他写好的祝愿亲人健康长寿、万事顺意的诗。

他虔诚地放了灯,闭上眼,低声念着从阳盛子老道那儿学来的道经。

吕瑛回身看秋瑜的侧脸,高挑少年有一张深刻而英俊的面孔,平时带着笑意,自然有三分可亲,收了笑意后就觉得是很冷静疏离的性子。

但吕瑛知道这个人的心是暖的。

秋瑜祈祷一阵,感到有人靠住他,一股幽幽香气渗入鼻间,他低头问:“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吕瑛满脸好心:“觉得你寂寞了,陪陪你。”

秋瑜失笑:“我没那么脆弱,都来这里那么多年了,顶多还有点想念罢了。”

吕瑛被揉了揉头,也不气恼,与秋瑜相携离开。

新春过后,二月二,吕瑛生

日,秋瑜背着猫包上岛,胖子不负自己的名字,如今已成了十五斤的大橘猫,沉得很,猫包也重新缝了大的。

上了岛,秋瑜才知道吕房早在去年十一月就和沐跃一同出了海,如今琼崖岛彻底归吕瑛管,只是岛上诸事都运行顺畅,与岛外商贸也无异样,大多数都没觉察。

因长辈不在,事务繁忙,吕瑛也不打算操办自己的生日,连请宾客的帖子都懒得发。

秋瑜是唯一一个被他邀请过来庆生的人。

他到永康书院时,哈斯特鹰如意正在院中散步,看起来没了在空中飞翔的神骏,倒像是与人一般高的巨型走地鸡,昂起的鸟头有股别样的傲气。

吕瑛则在与众人议事,秋瑜已有了自己是未来皇帝的臣子的意识,为了避嫌,在通报后见吕瑛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就站在院中逗了一阵如意,给它喂了肉干。

过了一阵,王周周和几个男女出来,黑角也在其中。

江湖人除了圈了土地的名门大派,大多没有生产能力,若不想紧巴巴的过日子,就会需要投靠某个强力的主家获得资源练武以及安身之处,黑角白梅几年前有了生育的打算,襄助秋瑜斗了欧阳居易就有向吕瑛表忠诚的意思,那件事后,吕瑛便从善如流给了他们职位。

如今白梅已经结束生育假,将孩子往慈育堂的幼育班一扔,重新出来工作,进了近卫队做了小头目,黑角就干起了情报。

黑角见到秋瑜说:“孙少爷说奇怪秋少爷来了为何不进去,竟还要人通报,让你下次直接进去。”

秋瑜:“那怎么好意思?”

王周周已不在县衙里工作,而是在吕府中做些不知道什么事,若说姜平是杀手,他就是密探,正逐步取代吕家军老一批的情报员。

这样的人说的都是机密,他随意探听的话,对瑛瑛就有些不尊重。

王周周眼中划过一抹玩味:“不,孙少爷说让您直接进去,您按他说得办就是了。”

秋瑜还没回话,旁边一个陌生男子笑道:“秋少爷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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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瑜:“还成,二十二岁以前都有得长呢。”

他和这几人客套完,进了屋,就看到吕瑛将一叠文书规整好,放到书桌一侧,净白修长的手指捏着纸,有难言的美感。

少年轻飘飘扫秋瑜一眼,伸手:“我的生辰礼物呢?”

秋瑜打开一直带着的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套木雕的九幽,上面有吕瑛身边的飞云飞雨飞霜飞雪、华美静、姜平岚山岚溪等人,还有兔子、如意两只宠物。

“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做了这样一套模型,给你做个摆件,另外还有一套檀木屏风,上面刻了许多船只,又用玉镶了白鸽。”

“劳你费心。”吕瑛看了看做得并不算精细的船模,知道以秋瑜那业余的手艺,能做到这个程度一定用了许多心思,便亲自将船模抱到百宝架上,放到最显眼的位置上。

他又点了一支玉罗香:“你从粤西道赶回来,养了这么久,也不知疲乏去了多少,闻点养神的香吧。”

这香似是花草的气味,混着吕瑛行动间香幽静而飘然的香气,很是好闻。

秋瑜:“所以呢,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一起跑啦?你提前继承琼崖岛了?”

吕瑛:“说起这事,还和你有关呢。”

秋瑜:“我?”

“是啊。”吕瑛叹气,“你不是要找那什么治疗疟疾的药么?”

吕家军自从扩军后,就开始开发新的航线,预备将南洋彻底纳入掌控之中,在秋瑜的请求下,他们一边活动一边寻找一种叫金鸡纳树的东西,也就是奎宁树,这是治疗疟疾的神药。

秋瑜对此是不抱希望的,因为金鸡纳树的原产地远在南美的安第斯山脉,也就是说,找到金鸡纳树,便是寻找到新大陆。

可沐跃婆婆是个天南海北跑的,又学了医术,从秋瑜口中得知了金鸡纳树

的存在后,当即兴趣一起,立刻拉了吕房一同出海。

吕瑛:“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回来。”

他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之前年终要开会,去妈祖庙的时候,我也是难得休息一下,如今春耕又要开始筹备了,粤西道那边也要整顿,若非有你勾着许多山民下山,又卖了许多好盐过去,定了定民心,我还要更忙呢。”

秋瑜:“那你就别累了,明天就生日的人,今天多休息。”

吕瑛将最后几份文书整理好,坐在椅子上沉默一阵,轻笑:“也好,再忙下去,我就该病着过生日了。”

他打开双臂:“抱。”

明天就满十三岁的大孩子,个子已经比寻常男子都高了(古代的南方男性成年后平均身高也就一米六),再讨抱抱难免不合适。

可吕瑛是不顾旁人目光的,秋瑜也从小就习惯了这孩子的娇气,便俯身抱着他到榻上。

吕瑛顺势歪到榻上,想把鞋子蹬掉,没成功,秋瑜帮忙脱了,他就滚进去躺好。

秋瑜坐在旁边,给他盖了被子,就听到少年轻轻说:“娘又把我送过去的人退回来了。”

秋瑜:“……嗯,不出所料。”

要说吕瑛这几年给吕警官送去的美男子,那真是一个更比一个强,风姿各异,品性俱佳,而且还保留了男人最重要的资产——贞洁。

可惜事情发展到最后一般都是美男子们看得上吕警官,但吕警官看不上他们。

瑛瑛居然也没有放弃,依然锲而不舍的到处寻摸新风格的帅哥。

秋瑜都要为他的毅力惊叹了。

吕瑛掰着手指数:“洛家的小子考了进士,但还是没有定亲,似乎对我娘有意,我娘在太公公登基时是以女子身份露面,洛家应是知晓她是女子的,洛家也有意送他过来做王夫,但娘不乐意。”

“之后谢二顿劳役完了,我又送他过去,结果娘留他做了个密探,现在一起查案,要搞焦家。”

“还有那吕宋岛的陆公子温文尔雅,也不行,有个叫梅沙的侠盗潇洒如风,还是不行,明明娘都说他们长得好,可就是不行。”

秋瑜:“你审美是行,可你娘想单身,和那些帅哥的脸没关系啊。”

要说吕瑛看人之准,那真是绝了,这几年吕府的女官也不是没有结婚的,其中第一个结婚的婚前找吕瑛汇报自己要嫁人的事,吕瑛顺便帮她看了看人,开口就让人别嫁。

“那个人是图你的权嫁给你的,这都没什么,毕竟你真的有点小权在手,但我查了,那人为了娶你不惜退了前未婚妻的婚,而他年少时没了父母,是前未婚妻的父母养他长大,既然他能踩前任找你,以后也能踩你找下一个……你要是真想成亲,不如去找吕家军的那谁……”

后来该女官嫁给了吕瑛口中的那谁,生活得还挺幸福。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女官们再想找对象时,都会把对象拉吕瑛面前掌掌眼,虽然只有那些有地位、手头权力起码要到堪比一地县官的中高层女官才敢这么干,但吕瑛真的一瞧一个准,那男的是人是鬼他看得出来,和人型照妖镜似的。

秋瑜都觉得这孩子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不光办选美比赛能造福大众,他开个婚介所都能赚到上福布斯……

吕瑛叹气:“所以我愁呢。”

“愁什么?”

吕瑛不语,将一面古镜摆在秋瑜面前。

这面镜子上有红宝石镶出来的玄鸟图案,华美非常,且照物清晰,是吕瑛梳头发时常用的镜子,睡觉时也爱将之摆在床边,这样起床时方便整理仪容。

可一看到这面镜子,秋瑜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这面镜子,似乎有让人做梦的奇异之能,这是他和吕瑛一起发现的。

他和吕瑛对视着:“和镜子有关。”

吕瑛面上带着心灰意冷的失落:“我近日的梦越发清晰了,就在前

些日子,我在梦中看到了娘,梦里的她比现在老一点,四十来岁,头发剪得很短,穿一身黑色的衣物,肩头有勋章样饰物。”

“我发现,梦里的她很快乐,比起在这里,梦里的她看起来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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