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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听脸色苍白,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来气,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忍着心头的惊恸,池听继续往下翻。有照片和视频,以及叙述池家发生换子事件的原因。
十几年前,正是孟安年与他出生的时候,池父刚刚接手池家公司事务。池家因为公司元老出走,公司内层人员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时候一些陈年烂账也被翻了出来。
清算账务的时候就发现公司财务出现巨大亏损,这么多年居然一直被遮掩。池父并没有什么让亏损公司起死回生的办法,为了弥补账务亏损,他那容量并不多的脑袋在一天夜里迸发出一个神奇的想法。
公司有亏损,他可以私人拿钱出来弥补亏损啊。
没有钱?
以他的认知搞钱的方法多种多样,他根本不怕。
无所畏惧的池父跟自己的绝佳贤内助池母两人都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智商,想到了一个简单轻松的办法,借贷。
银行借贷归还太合规,池父并不打算采用,他选择去借市面上的高利贷,虽然利滚利,但是只要有资金,公司就会活过来,那时候还怕没钱吗?
池父暗地里找人借了五千万。
资金借来了,以他私人的名义投进公司。在他出神入化的操作下,公司的利益滚啊滚,亏损两个多亿。
公司亏损,借的外债却又不能不还,然而根本还不上。债主很快就来催债了。
但是正在严厉打击不合法借贷,池父一拖再拖,心里还在祈祷什么时候有人收拾了这不合法的借贷公司,还没等他的愿望实现,债主给他发了条信息——
听说你孩子要出生了,我也没有孩子,不如让他换个爸?
一句话惊得池父池母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要疯了。
这对卧龙凤雏又在夜里相互依偎着想办法保证孩子安,想来想去,不知是谁提出了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把孩子和同一产房里的孩子调换,这样就算糟了歹徒毒手,那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啊!
两人一拍即合,去已经联系好的私人医院里给孩子物色寄养家庭,看来看去就看到了夫妻恩爱的孟家。
孟家人口简单,长辈不在,只有这对年轻的夫妻在。池父与池母很快就借着孩子名义套近乎,命里暗里就是打听具体情况,打听完对孟家很满意,除了穷点,夫妻都爱孩子,甚至给孩子准备了基金,算是很用心了。
生产之时,池父又暗中买通了当时的护士长,将两个孩子进行了调换。
这就是换子事件背后的真实原因。
实在是歪曲,实在是恶毒。
池听咬着牙,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啪嗒一声砸到了褚南鹤的手机上。他呜咽着擦去眼角的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褚南鹤洗完澡打开浴室门,就听见一抽一抽的声音。
心道这是什么事情笑得直抽,这么好笑吗?
走出来就见池听跪坐在床上,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笑得要抽过去了。
褚南鹤:“”
悄悄出现在他的身后,拿走池听紧握的手机,入目就是调查结果的邮件。
咯噔文学上场了,褚南鹤的心简直要咯噔得停掉了。怎么这时候调查结果发过来,怎么偏偏就让池听看见了!
池听低着头,褚南鹤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就对上一双哭的通红的兔子眼。
“呜呜呜呜。”池听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褚南鹤的眼睛,“你手机上的东西,呜呜呜都是真的吗?”
褚南鹤安慰地将他抱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别伤心,我在呢。”
池听捶了下他的手臂:“到底是不是真的!”
褚南鹤沉默了一下,“是真的。”
闻言池听的哭声像是打开了闸,放声大哭:“为什么?该死的,该死,为什么这么算计我的爸爸妈妈!”
褚南鹤抱着他。
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自私,邪恶,心里只有自己。
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也只是单纯的利己,可能他们自己心里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池听恨恨道,然后一口咬在了褚南鹤的手腕上。
褚南鹤:“嗯!!!”
池听泪汪汪看着褚南鹤,含糊不清道:“让我咬一口吧求求了呜呜呜,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发泄呜呜呜。”
褚南鹤:“没关系。”
这是他应该的受的。
好疼啊。
大概是哭累了,池听咬着褚南鹤的手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褚南鹤抽出自己的手,除了有一圈牙印还有痕迹不明的口水。褚南鹤想摸摸他的脑袋,又觉得手上的口水实在碍眼,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去浴室重新洗手。
原本是打算这些事情他偷偷处理的,却意外被池听知道了。池听哭成这样他心里也难受,归根结底有两个罪魁祸首,一个是不做人事的池家人,另外一个……姑且算是水饺吧。
要是没提水饺,也不会被池听发现伤心了。
洗完手回到床上,池听已经睡得很熟了。白嫩有肉感的小脸半边埋在枕头上,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褚南鹤拿着热毛巾轻轻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被子重新盖好。
家里长辈都在,池听年纪又还小,就算是未婚夫夫,褚南鹤也必然是不能跟池听睡在一张床上的。索性他就去了池听的房间睡觉。
第二早上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红肿的眼睛。
褚南鹤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池听歪着头:“你怎么睡在这里?我想报警,可以吗?”
褚南鹤没想到这就是池听的处理方式,合理合法。
“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池听嘟囔着捶床,“我要公开一切,你手机里的证据都要发给我!”
褚南鹤笑了一声:“要不,你来报警,我帮你报复回去?”
“你有好办法吗?”池听眼前一亮,“难道是把他们绑住,然后放火烧掉池家,让他们一边哭喊一边被烧死?”
褚南鹤:“”
他收回刚才合理合法的说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最好的。
池听哭的眼睛红肿,褚太太与褚先生一眼就看见了,但是昨天晚上儿子给他们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又让他们不要多问。怕孩子伤心,他们便装作没有看见,只热切地关心他,拉着他又去逛街。
目送褚太太与池听出门,褚南鹤与褚先生对视一眼:“今天别去上班了,看看这个。”
再次被迫翘班的褚先生叹气,拿过褚南鹤的手机。
昨天晚上褚南鹤只是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现在自己亲眼看这些种种事迹,他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都觉得池家简直不是人。
池家夫妇这么做尚且可以说是人心险恶,他们跟孟家夫妇无亲无故,无端加害只能说是狠心毒辣。偏偏孟安年可是孟家养大的,当成亲儿子宝贝抚养成长的,居然能轻蔑地对自己的养父母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是养大一个畜生。
“后天是池家的认亲宴,你记得去哦。”褚南鹤道。
“你想干什么?”
褚南鹤摸了摸下巴,扯出一个恶劣的笑来:“想起我还学过PPT。”
褚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吗?
————
池家的认亲宴办的格外盛大。
地点在查理酒店,市最大的酒店。
褚先生与褚太太参加认亲宴,褚南鹤带着池听偷偷溜到酒店一个私密的隔间。
“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完隐形的房间,却可以纵观整个酒店的布局,甚至连酒店大厅都可以完整看见。
池听好奇地从单面玻璃往外看。
“秘密花园。”褚南鹤道。
查理酒店是他舅舅的产业,在最初继承重新装修的时候,这块地方预估错误,索性封了起来。年幼的褚南鹤求着舅舅把这里改成隐形房间,宠孩子的舅舅立马就答应了,这里除了当时的施工人员就只有舅甥俩知道。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了。
“来,给你。”褚南鹤掏出一个遥控器递给池听,“一会儿池先生要对着光幕讲解了,我们来给他一个惊喜。”
池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惊喜,但是耐不住他觉得褚南鹤太好了,扑上去就亲了一口。
褚南鹤一边被池听糊了满脸口水,一边应对他如火的热情。
宾客基本都到齐了,池父上台去说了几句客气的场面话,接着就笑呵呵说明此次宴客的意义——介绍他找回来的好大儿给各位豪门同行。
孟安年站在池父的身边,一副十足乖巧的模样,“大家好。”
“这就是我的儿子,池安年。因为当年的一场意外,使我们骨肉分离,还在老天有眼,又让他回到我们身边。”
在商界这种单纯的认亲宴是不存在的,接着这戏机会,池父又向来的宾客介绍池家公司的项目,并且表明这些都是由他的儿子池安年继承。
闭口不提原本的儿子池听。
当众人的视线放到池父身后的光幕时,紧接着第一张产品项目介绍后的,是几张账单图片。
不明所以的时候,光幕上突然出现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豪门的肮脏,池家的秘密——黑心无良夫妇为逃债躲凶调换亲子,毒辣真少爷害死养父母只为重回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