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君宜握着她的手,却不舍得放开,他就那么眼睛不眨地看着她:“我想再和你说句话,可以吗?”
孟砚青:“你说吧。”
霍君宜却并不说话,他屏住呼吸,就那么望着孟砚青,视线火烫。
被这样几乎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着,孟砚青微抿唇,道:“嗯?”
霍君宜依然不说话,他就那么看着她嫣红的唇,薄薄的,润润的,像是童年时曾经渴望过的果冻糖。
他好想吃一口。
他红着脸,心跳如鼓,就要俯首下去。
陆绪章透过那车窗玻璃,就这么看着远处,看着月光下那对明显陷入情爱的男女。
他陡然收回视线,命令道:“陆亭笈,闭上眼睛。”
陆亭笈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看,眼里都是狠,恨不得上去踢那个男人一脚。
听到这话,他磨牙,一字字地道:“我干嘛闭上眼睛?”
陆绪章:“不许看了。”
陆亭笈:“那你干嘛看?”
陆绪章面无表情地拿起旁边的护枕,直接闷住了他:“不让你看就是不让你看,你才多大,看什么看?”
陆亭笈被捂得差点透不过气,忙挣扎着推开,口中道:“我们都不看了。”
陆绪章凉声道:“对,她有谈恋爱的权利,她想和谁亲就和谁亲,她愿意直接——”
这么说着,却听到外面脚步声,陆绪章看向窗外。
——却见他们已经往这个方向走,并肩走着,没牵手。
陆亭笈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的两个人。
他声音压得很低:“怎么过来了?”
陆绪章沉着脸,盯着外面,薄唇抿得死死的。
孟砚青和霍君宜已经走到了他们车子旁边,虽然车子是隐在槐树下阴影里,又有乒乓球台略挡一下,但是一切都不好说。
陆亭笈便不敢说话了。
父子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盯着,只见那霍君宜陪着孟砚青进了胡同,之后停在了大门前。
他们两个距离远了,陆亭笈终于敢低声说话:“那个男人到底亲了吗?”
他有些后悔,什么都没看到,这么短的时间,到底亲了吗?
他回想着那对男女的亲吻,感觉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流程,很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应该……没亲吧?
陆绪章凉凉地看他一眼:“当然没亲。”
陆亭笈:“真的,你怎么知道?”
陆绪章望着远处那个男人的背影,鄙薄地道:“因为他还不够格。”
显然刚才孟砚青拒绝了他。
不过是一个没办法挑动孟砚青心思的男人罢了。
第75章我就是那个最优秀的
此时霍君宜已经陪着孟砚青过去了家门口,显然霍君宜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孟砚青门口,和她说话。
陆亭笈看着这一幕,拧眉:“这男人什么意思,他干嘛一直和母亲说话,难道他想进咱们家?”
这时候,孟砚青已经拿钥匙开门,而旁边的霍君宜在等着,并不像要走的样子。
陆亭笈皱眉:“该不会真进咱们家吧?”
陆绪章面无表情地看着。
陆亭笈心里酸涩:“他要进我们家!那是我们的家,干嘛让他进去!”
这时候,门开了,果然,霍君宜陪着孟砚青一起进去了。
父子两个的神情都是一顿。
他们对视了一眼。
这一刻,陆亭笈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明白父亲的心,尽管他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但他知道他和自己一样酸。
他们都无法容忍那个男人如此亲近她。
陆亭笈喃喃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个男人进了我们家,那他们会做什么?”
他蹙眉:“我怕他们生出一个新孩子来……”
陆绪章眼神冷得骇人:“他如果敢让你母亲这么怀孕,我就能直接阉了他。”
说着,他抬手,就要开门下车。
谁知道这时,陆亭笈却看到,霍君宜又出来了。
他忙拉住父亲,低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陆绪章瞥了一眼胡同里,果然见霍君宜出来了,孟砚青陪着他出来的。
按照时间推算,就那么一两句话的功夫,这霍君宜根本没进门,应该是上前帮孟砚青开门了。
他眯起眼,隔着茶色车窗玻璃,借着昏暗的路线审视着那霍君宜,却见他依然含着笑,一脸温柔的样子。
他淡淡收回目光,道:“别瞎想了,根本没什么事。”
陆亭笈疑惑:“为什么?”
陆绪章:“没有为什么,事实如此。”
如果非要问,那就只能是——
他清楚地知道,但凡孟砚青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这个男人绝对不至于还能镇定自若笑得那么温柔。
他从来不怀疑,但凡孟砚青有意,她一个眼神直接就能让那个男人酥了脊梁骨。
还至于装腔作势笑得一脸君子吗?
孟砚青打算和陆绪章好好谈谈。
霍君宜是认真的,她也是认真的,既然认真,那就应该以诚相待。
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前世告诉霍君宜,但她觉得她应该先和陆绪章划出一个道道来。
况且,霍君宜也想和他们父子一起吃个饭,见个面。
这天周日,按照以往的惯例,陆绪章会带着儿子过来。
她打算趁机好好和他们父子谈谈。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天,不但陆绪章带着陆亭笈来了,就连叶鸣弦也来了。
难度有些增加,不过孟砚青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进屋后,陆绪章负责续了煤球,四个人坐在正厅吃着各样干货,闲在地说着话。
就这么说着的时候,孟砚青道:“有个正经事想和你们商量下。”
她这一说,三个人都看过来。
孟砚青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道:“我正式决定谈恋爱了,我是很认真的。”
叶鸣弦听着,震惊地看了看陆绪章,却见他两手揣在大衣口袋里,一脸漠然的样子。
他不可思议地皱眉,之后看向陆亭笈,陆亭笈没什么反应。
叶鸣弦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看向孟砚青:“谈恋爱?和谁?”
孟砚青:“他姓霍,在中国珠宝进出口公司工作,人很不错。”
叶鸣弦无法理解:“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看向陆绪章,实在无法明白,这位竟然没拦着?
然而,让他想到的是,陆绪章竟然淡定地点头:“挺好的。”
挺……好的?
叶鸣弦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三十四年修炼的好涵养瞬间土崩瓦解:“陆绪章,你?”
陆绪章:“爱情自由,砚青要谈恋爱,我们不是应该支持并表示祝福吗?”
他老神在在地笑了下:“这是我作为一个前夫的涵养,也是作为男人的风度。”
叶鸣弦:“……”
要知道,当年出去溜冰,有个混小子多看了孟砚青一眼,他就拿冷眼瞪人家,那样子恨不得杀人。
结果今天他竟然这么说!
这辈子他还能听到陆绪章说什么“涵养”和“风度”?
这是假的陆绪章吧!
陆亭笈看看自己父亲,看看自己老师,一时不知道该同情哪个。
他想了想,有可能应该同情自己吧。
突然要有一个继父了。
万一继父虐待小孩呢?
孟砚青也不想看他们反应了,只是继续宣布道:“谈对象嘛,总是要以诚相待,我是认真的,是奔着将来走向婚姻来谈的,所以,我得和人说清楚,亭笈的事,我谈了,对方没意见,我觉得很好。但是——”
她看了眼陆绪章。
陆绪章颔首,道:“我明白,以后我尽量少来这边,免得别人误会,这样也影响你们的恋爱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