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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孙桂枝正在气头上,脸涨红得要滴血,尤其那些乡里乡亲打趣的目光让她很难受。
她也是要脸的!姜家这么做什么意思?
她是个可怜人,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闺女儿,拿姜家点东西怎么了?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最终是在王翠花的哭喊中,将她半拖半拽地拉回去了。
看见孙桂枝离开,张凤兰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想想跟孙桂枝这样的人做亲家,她就觉得够呛。
不是歧视单亲家庭,但像孙桂枝这种典型的“我弱我有理”就深交不得。
“大家都散了吧?”
等人群散去,张凤兰温和的目光落下,摸了摸姜宁的脸,“宁宁,你还好吧?”
村里人嘴碎,她怕姜宁受委屈,她突然从“万元户”袁家回到姜家本就很多不易了。
姜宁摇头。
姜卫国没说啥,可心中也觉得松快了一大截。
虽然妈今天有点反常,但反常得恰到好处!
没经他劝,就能想通,跟王翠花家保持距离是一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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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正值酷暑,闷热得一丝风不透。
张凤兰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给姜宁摇着,自己热得满头大汗。
一滴滴汗水落在地上,漾开黑渍。
姜宁刚回来的时候就受不了,哭着念叨说袁家有电风扇。
她家虽然没有电风扇,但是有她啊。
姜宁目光一动,“妈,别扇了,躺上来,我们一起睡吧。”
张凤兰眼眸一亮,躺了上去,但还是不听劝地摇着蒲扇。
姜宁见状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心里起起伏伏。
她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把她留给爷爷奶奶。她很努力很拼命地念书,毕业后,她的房子,积攒的钱是她一手打拼的,只可惜在她能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时,他们却去世了……
她的父母亲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那么多年几乎都不联络,所以她对于父爱母爱是很陌生的。
当时看书因为同名同姓,代入了这炮灰女配,说什么宁可死,也不愿回姜家,没想到竟真的死了,她是不理解的。
除了房子,其实她物欲要求不高。因为奶奶说,“我的宁宁已经很苦了,希望以后能有一个温馨小家。”所以她才心心念念着,攒了足够的钱,第一时间就付了房子的首付。
现在看到张凤兰这般,姜宁叹口气,她尽量多孝顺孝顺张凤兰吧。
突然,张凤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冒出一句,“宁宁,你要是不想上学,以后就不上学了吧。”
她可是听说了,她在袁家的时候经常逃学,成绩也不好,似乎对读书很抵触。
念不进去就念不进去吧,条条大路通罗马。万一她不是学习的那个料,也就算了。
姜宁怔了怔,慌张很快都写在脸上了,“妈……你不是要逼我去相亲吧?”
她心跳得很快,在这个年代处对象结婚都很早的。
张凤兰被她给逗笑了,抬起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小姑娘家乱想什么呢?你才多大呢。”
顿了顿,她又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啊,遇到合适的就处,一直遇不到也没事儿,妈不会逼你的。”
“妈妈真好。”不催婚,就赢了村里的老大娘们一大截!
不愧是伟大的张凤兰女士。思想就跟现在的老古董们很不一样。
张凤兰挑眉,这孩子怎么又女士女士地叫上了?多见外。
再说了……张凤兰脸红了又红,伟大?这夸得也太过了吧。
“但是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一看到张凤兰表情严肃,姜宁也跟着扁嘴,张凤兰强憋住扬起的嘴角,努力保持严母作风,“如果不上学,那就得去学门手艺,或者到时候进工厂,再说了,考国营商店售货员也不错。必须要找个生计,妈不可能养你一辈子,你至少得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姜宁表情一松,忙点头。
以前喜欢的是纸片人,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更有温度,姜宁更舍不得让她到头来走上绝路了。
抱着她,身上软软热热的,还有一种好闻的味道,有点像秋天金黄麦穗的气息。
姜宁闭上眼,我要努力,带上大家过上好日子,好好孝顺妈妈。
张凤兰失笑着摇头。
宁宁又在说什么糊话,她能养活自己,她都很宽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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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姜宁精神抖擞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慢慢下地。
一开始她觉得穿到落后的80年代挺惨的,现在发现也还不错。
没有了手机,每天被鸡鸣虫叫给唤醒,早睡早起,作息规律不少。
看到姜保家在收拾东西,她好奇地问,“大哥,你这是?”
姜保家这时候才发现她叫的是“大哥”,愣了愣,家中是弟弟,也会叫“大哥”,但都不敌她唤得这么亲切好听。
妹妹和弟弟完是两个物种的感觉呢。
脸红了红,“我这是要把我做的东西带到集市上卖。”
姜宁探着脑袋,看着他带的东西。
啧啧,大哥的手艺可真好呐。
这年代木匠是很有潜力的,大哥跟一个老木匠做学徒,但是他本身心细,就很擅长这种手工活儿,完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眼见着他拎着大包小包要出门了,姜宁眼疾手快,“大哥,我帮你拿。”
姜保家:“?”
姜宁这是要跟他一起去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