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提前做了这手准备,免得丁雪葵兴冲冲的跑来东宫找她。
替身拥有再逼真的易容,也只能糊弄那些不相熟的人,稍微关系亲近点的,都能很快察觉出不对劲。
她还?在信里告诫曲婵茵,安永侯府如今没人,是叶姨娘代为掌家,作为女儿该在府里好好协助姨娘,顺道学一学管家的本事?。
曲凝兮希望,侯府能安稳度过这段时间。
不过,曲婵茵的交友圈子其?实很小,料想她不会成?天往外跑。
做完这些,曲凝兮才着手收拾行李。
这次出门,她就假扮成?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女,很多衣裙首饰不适用?。
银杏和?映楚二人陪着挑挑拣拣,才弄出几身料子普通点的裙裳。
映楚是知情人,而银杏艾兰和?春雀三人,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她们看来,太子殿下外出还?不忘偷偷带上太子妃,那当然是极其?恩爱的举止。
作为近身伺候的,她们必然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点。
不过,银杏还?是忍不住担忧:“这会儿都入夏了,太子妃如何受得住舟车劳顿?”
她跟随曲凝兮多年?,没了孙嬷嬷和?银瓶,就属她资历最老,最清楚不过主子这一身细皮嫩肉了。
以前不得不束胸,给缠出一圈痱子。
即便没有这一茬,曲凝兮也是非常怕热的体质,再宽敞的马车也比不上室内,一路上闷在里头?,阳光暴晒,能不出问题么??
“出门在外,不见得有冰盆随时取用?。”便是有银钱也未必能事?事?如意呢。
银杏忧心忡忡,曲凝兮见了,摇头?笑道:“我哪有那般娇气。”
“太子妃这不是娇气,这是天生丽质。”银杏摆手道,“不一样。”
肤如凝脂乃是天生,粗糙点的布衣指不定都能磨红了,受不住热也是常理。
都闷出毛病了,还?能用?一句娇气打发?么??
“我可以克服,”曲凝兮把手里的衣裳叠放整齐,一边回道:“夏日也没耽误大家干活,田地依然有人劳作,没见他们病倒。”
可见啊,人是越养越废。
恰好,融月捧着两双鞋子进来,闻言忍不住接话:“太子妃所言有理,适当出一身汗,身子反而更爽利些。”
她通医理,银杏自?然听她的,“那也要把药物备齐了,万一途中要用?又?找不着。”
“银杏妹妹考虑的周到。”融月笑着一点头?,并把鞋子奉上。
闺阁女子穿得都是绣花鞋,精致小巧,鞋面废了不少功夫,它们显然不适合穿出远门。
融月送来的便是模样普通的软底鞋,不打眼?,但是合脚舒适。
曲凝兮当即试了一下,颇为惊喜。
她忍痛推掉另一双:“我穿一双出发?就够了,衣裳药瓶也别带太多,免得招人怀疑。”
这一趟的身份是太子侍女,哪能坏了规矩。
主仆几人收拾起?简单行囊都一派热闹,到了傍晚,总算是努力缩减成?三个包袱。
再少却是不能了。
裴应霄回来时,曲凝兮刚沐浴完没多久,披散着长长一头?鸦青色发?丝,于廊下纳凉。
只坐着吹了一会儿风,头?发?就半干了。
裴应霄走上前,直冲着映楚手里的桃木梳,一把拿过,接替她的动作给曲凝兮梳头?。
早在他出现时,映楚就从善如流,做好退下的准备,极其?有眼?色。
这会儿,就着暖橙色的灯笼光照下,曲凝兮后?仰着小脑袋,与裴应霄四目相对,共享满庭静谧。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太子殿下纡尊降贵,给她梳头?。
不过没几下,他就丢开了手里的梳子,以自?己修长的五指做梳,陷入那满是光泽的柔顺乌发?之中,轻轻梳理。
他的手指,不仅穿插在发?丝之间,还?不断用?指腹触碰她的头?皮,仿佛一种?推摩。
这还?不够,按了一会儿,指头?不肯动了,改为掌心扣压住的姿势,捧着曲凝兮的后?脑勺,企图落下亲吻。
“别……”曲凝兮早有所觉,一手捂在他唇上,低声道:“这是在屋外呢!”
虽说夜幕降临,仿佛一块遮羞布,下人们退避开了,但就怕万一。
被谁给撞见了,身为太子妃如此孟浪行事?,她的脸面往哪搁。
话音才落,她便感觉浑身一轻,被裴应霄抱了起?来。
娇小的身形完完全全窝在他宽大的怀抱中,大长腿一迈,直接往寝殿内走去。
曲凝兮知道他想干什么?,这眼?睛落在她身上,就跟狼崽子一样。
她微抿着唇瓣,忍不住提醒:“我头?发?还?没干呢。”
“无妨,我们坐着,”裴应霄垂首,在她颈畔耳语:“别弄湿了枕帕。”
曲凝兮耳根一热,玉白色的耳肉立即染上绯色。
“坐、坐着?”她瞬间想起?其?中艰难,忙不迭地摇头?拒绝:“不要,不要坐着……”
往他身上坐,她太难受了呀!
裴应霄已经抱着她进入内室,即将转过屏风之际,顿住了步伐,挑眉看她:“不想坐着?”
曲凝兮两手揽住他的脖子,一脸坚定:“不要坐着,这样不好!”
“小晚瑜有此要求,自?然要如你?所愿。”他巧笑嫣然,足尖一转,抱着她去了窗台上。
“?”
曲凝兮尚且迷茫着,小嘴就被吻住了。
等?到她云里雾里,脑袋一团浆糊时,两手巍巍颤颤地撑在窗台上,身子悬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裴应霄是站着的,一个极其?方便他施力的姿势——
还?没开始,曲凝兮已经要哭了,泪眼?汪汪,察觉上当。
“你?放我下来……”
她架在他臂弯间,着力点太奇怪了,本能得察觉到危险……
裴应霄能放过她就有鬼了。
第60章60
“孤有没有告诉你,你哭起来很好看?”
仿佛是恶魔低语,裴应霄说完这句,就全然不顾她的死活了。
曲凝兮的重量落在他手上,被捧托着,肆意妄为。
她起初别开脸去,不想看裴应霄,对他这过分的话语暗自生气,咬牙决定不在他面前哭鼻子。
然而她没能坚持住,两息之间就颤抖着、凌乱着,眼眶泛红。
乌黑的长发披缀在?身后,柔顺丝滑,摇曳生姿。
曲凝兮的头发太长了,半潮的发尾蜿蜒盘旋在?窗棂上?,线条优美?如水墨画。
她伸长了脖子,细白的天鹅颈,被一点?一点?润透了,渐变成?粉粉的色泽。
软i玉i生i香,似乎光看上?一眼,就已?经能嗅到源自于它的芬芳。
裴应霄抵挡不住,非得?在?光滑之处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才能稍微止住喉间的渴意。
他臂力惊人,眼看她力有不逮,一手轻松抱起她,彻底脱离了窗台。
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来,撇开她的秀丽青丝,低声笑道:“差不多晾干了呢。”
曲凝兮哪还?顾得?上?晾头发这件事,她两手无措,无处攀扶,只?能搭上?他的肩膀,有气无力,细细的嗓音满是克制。
她没什么骨气,只?想求饶。
可是就连服软的言辞都被撞得?破碎不堪。
她不敢开口,不怕惊着旁人,只?怕吓到自己,她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应霄不知疲倦,反观曲凝兮,浑身软成?一团,实在?没力气挂在?他身上?了。
她眼皮都哭得?红彤彤,他见状,不由无奈,低头啄吻她湿乎乎的眼角。
“怎么这样多爱哭?”
“我……”她浑身打颤,说不出话来。
谁知,裴应霄并?不是为了安慰她,伸出舌ii尖卷走她的泪珠,嗓音嘶哑:“这样的晚瑜,叫人心痒痒……”
小鼻尖都哭红了呢,看上?去好欺负极了。
裴应霄知道她并?非纯粹难受才这样,密不可分,如鱼得?水,光是听着滋滋声响他足以判断。
曲凝兮实在?气不过,嗷呜一口咬了他,这回用了狠劲,带着她的小脾气泄愤。
她这点?力道,对裴应霄而言属实不够看。
陆家人在?武学方面?的资质得?天独厚,而他从小就在?秘密习武。
他和陆焰花一样,平日里饮食刻意清减了几分,才有如今颀长清瘦的身姿。
穿着衣裳时,白衣胜雪,广袖长袍,一派文雅风姿,目不染尘。
然而褪下外?衣,就跟揭开他的面?具一般,结实有垒块分明的躯体,绝对与文弱二字不沾边。
曲凝兮觉得?自己要死?了,像是离了水的鱼儿,蹦跶不出他的掌心。
只?能徒然地?张着嘴,努力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