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洁吃完饭后,她就要赶回公司了,我也只能和她分别。
晚上九点半,我和溪月总算登机了。
上了飞机不久后,她便开始接连不断的打着哈欠,我下意识的将肩膀借给她,她在片刻之后便睡了过去。
而我却沉浸在对这趟旅程的迷惘中,时而恍惚,时而担忧。
我不知道这趟旅程是否会让我得知何欢的一些消息,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我快要见到她了。
想着这些事情,毫无疑问失眠了,一直到凌晨时分,也没有能够睡着。
溪月睡了全程,中途除了上了一次洗手间,全程处于疲倦昏睡的状态,这个从来不叫累的倔强姑娘,也许这两天真是太累了。
不过,认识她这么久,我从未看到她对生活服过软。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降落在巴黎戴高乐机场。
入关的手续很方便,人家根本不问你来干什么的,甚至没有和工作人员沟通,盖上章就让你通行了。
从机场出来后,巴黎正在下着雨,第一次出国,面对眼前这陌生的一切,那一刻感觉特别没有安全感。
溪月轻车熟路的带我打上了车,直奔餐馆,在飞机上我们都没怎么吃东西。
当地一家特色中餐馆内,一扇本该明亮的窗户,因为那一直不肯停歇的雨水变得模糊,初到法国就不顺利,我因为这阴晦的天气有些烦躁。
到了巴黎,溪月整个人的性格都变得温柔起来,她用从未有过的语气提醒我,道:“抓紧吃,吃完我们就得前往尼斯,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入住酒店。”
我一边吃着,一边向她问道:“从这到尼斯大概需要多久?”
“坐火车大概五个小时。”
“我还以为就在巴黎呢,结果还要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啊!”
溪月耐心解释道:“如果说巴黎是全世界游客聚集的地方,尼斯则可以说是世界上有钱人扎堆的中心。海边豪华别墅、比比皆是的昂贵商店,艺术气息的交织,使尼斯形成富丽堂皇与典雅优美的独特美。”
“那你以前在哪里上学的?”
“里昂,不过整个法国我都熟,放心吧不会把你带丢的。”
“我是怕你把我卖了。”我打趣道。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那你看看自己值钱不?”
我讪讪一笑,她又对我说道:“出发尼斯之前,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我也没问她去哪,去做什么,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全程跟着她。
从餐馆出来后,我就一直跟着她了。
巴黎是个浪漫的城市真是名不虚传,坐车穿过拥挤的大街,远离繁华城区后,整座老城就像是一个童话镇。
建筑色系竟然是由粉嫩色、西瓜红和香橙色构成,两旁的房子用淡绿色漆成的,玻璃长窗的窗台上,不知名的花挤挤挨挨。
下了车,溪月轻车熟路的带着我走在小巷子中,狭窄的小道是用石板铺成,听她说这是将长条形的整块石砖直接垂直敲到地上,所以特别牢固。
我抱着中年旅游观光团的心态,寻思着拍一些照片发朋友圈,给父母和朋友看看,这边的风景真是绝了,随便站在小道上,或者是店铺门口,就是时下最流行的街拍。
路过一个街角露天咖啡,溪月用法语和服务员沟通了一阵子,又对我说道:“我帮你点了杯咖啡,我要去前面办点事,你就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喂喂,你不会有其他想法吧?”
“什么想法?”
“我告诉你,我现在情绪很脆弱,你可别生坏心眼,人生地不熟的,千万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啊!”
溪月回过头,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很少有的配合道:“放心吧,不会丢下你的。”
我以用力挥手的姿态,演技略浮夸道:“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和溪月分开一小会儿,却意外的发现,之前阴郁的天空开始放晴。
略显娇羞的放出一些微光,让那些在冷风中飘摇的花朵,重新获得生机,原本模糊的世界,忽然变的清晰。
于是我把专注力都放在咖啡上,享受这短暂的轻松和自由。
伴随着咖啡溢出的香气,人生得意须尽欢,至少此刻我还觉得:这是不错的一天!
……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随之向溪月离去的方向张望着,不知道这么望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溪月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时尚达人,像个刚下秀场的模特,提着一只Gucci印花手提包,神态露出从未有过的悠闲,一头披肩的长发散落着,不时地被吹拂的风扬起,而一条普通的碎花裙裤,也被她穿的格外清新……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我的身旁,将风吹的凌乱的鬓发别在耳后,笑道:“醒了,出发吧!”
我有些傻眼的望着她,半晌才说道:“你离开这半晌,就是去换衣服了?”
“有什么问题吗?”
我干笑两声,道:“你这把自己弄得那么好看,怎么感觉我像你的随从似的啊!”
她却顺势朝我挥了下手,说道:“那么随从赶紧带上行李走吧。”
说完,她就大步往前走了,走的倒是潇洒自如,我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就这么等着她回头看。
只走了几步,溪月便回头带着微笑嘀咕道:“怎么不走啊?”
“这么多行李,我一个人拿?”
“不然呢?”
我捂住胸口,扭曲着脸做了个疼痛的表情说道:“请你不要这么绝情,尤其是面对一个帅哥。”
“我相信你可以的,坚持一下,前面不远就有车子了。”说
着,郁青上来就是给我一顿安排,身后背着我的包,脖子上挎着笔记本电脑,双手各一只行李箱。
如她所说,果真可以。
“溪月,你把你包里的遮阳帽给我戴上。”
“现在也没有阳光啊?”
“少废话,我是遮丑,这样子没脸见人。”
溪月笑了笑,将自己的遮阳帽递给我,又从我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先我一步走在了前头。
我万万没想到遮阳帽上还有花穗子,却依旧不知羞耻的戴上头上,假装好奇心突起,推了推身边的郁青说道:“抛开个人偏见和恩怨,你觉得我这个造型怎么样?”
“你除了这张贫嘴,毫无长处。”
我第一次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涨红着脸,又一本正经的回击道:“我让你评价形象,有没让你点评我个人。”
溪月很随意的打发道:“都一样,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