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主人将我们引到楼上一间屋子门口,推开房门,是一间家居模样的卧室。
屋子里的床以及一切摆设都很有藏族特色,就算是一间客房,也非常整洁,很有家的感觉。
将行李放下后,我便躺在大床上,笑看着溪月道:“咱们这又是借宿,又是蹭饭的,待会儿还是给人家一点钱吧。”
我思来想去,只有钱最实在。
溪月和我有同样的想法,随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那现金还有多少?”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咋呼一声:“哟!现金还真没多少了。”
我数了数,又说道:“只有三百七,你那儿有吗?”
溪月也在包包里翻了翻,皱眉道:“我这里不到一百。”
这年头确实很少有人身上带现金的,我和溪月这点现金加起来也不到五百,确实有点拿不出手啊。
“那咋办?”我问道。
溪月耸了耸肩说:“只有这样了,微信转账的话,且不说他们有没有微信,这里也没有信号。”
也只能这么着了。
溪月的细眉紧蹙着,看着我道:“你怎么就躺下了?起来!这床是我的地盘。”
她半转身伸手指着床对面的一把椅子,说:“那才是你的地盘!”
“凭什么呀?”我盯着她道,“像话吗?哪有这么对待亲夫的?”
“你起不起来?”她双手叉腰,觑着我说,“信不信我再掐你?你是不是欠拧巴?”
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跳开数丈远,看着她道:“别掐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她噘嘴,哼声说:“有人真不要脸,尽做一些乘人之危的事儿!”
我知道她是指方才在雪地里,我偷亲她的事。
我坏坏一笑道:“搞清楚好吧?你现在可是我女朋友,什么叫乘人之危呀?”
“看你一脸奸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嘟囔了一句说。
我也嘟囔了一句,回敬她道:“哼!女人真奇怪!一会热情似火,一会冷若冰霜!这冰火两重天的待遇,哪个男人受得了!”
溪月自然听明白了,她回头伸手指着我,怒声说:“再说一遍!”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大男人的脸面往哪搁?切!”
她扑上来就和我扭打在一起。
我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她的头,将她像皮球一样卷起来。
溪月被棉被包裹着,不停挣扎着,想要摆脱开束缚。
好一会儿后,她忽然没动静了。
我也停了下来,对她说道:“还来不来?你还来不?哼!治不了你了,是吧?”
她还是没吭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掀开被子,她眼眸微闭着,完全没了动静。
我吓到了,急忙朝她大喊:“溪月,溪月!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跟你闹着玩的,你别赖着我呀!”
依然没反应。
我心跳很快,颤抖着手伸向她的鼻子。
正想试探一下还有没有呼吸时,她忽然睁开眼睛,然后抓住我伸过去的手指,用力一掰。
我顿时吃痛一声:“哎!疼、疼……!轻点儿,断了……”
“还来不来?你还来不?哼!治不了你了,是吧?”
这话怎么那么熟呢?
刚才我就对她说过,她学着我的语气又将这话还给我了。
我开始求饶:“不来了,不来了……姑奶奶松手吧!疼,真疼。”
“错了没?”
“我……哪儿错了?”
“你就回答错了没?”她说着,手上又稍微用了点力。
我又一声痛叫,忙道:“错了,错了……姑奶奶你赢了!”
“别叫姑奶奶,听着显老。叫小姐姐!”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怕你了。”
她方才松开我的手,又白了我一眼,道:“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她不知道,其实我是让着她的。
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人呀。
不过,她这性格我真是挺喜欢的,也不矫情,能跟我打到一块。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我和溪月来到外面。
屋子的主人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在一个单独的小屋里,架起一口锅,烧着柴火,屋子里的光线明明灭灭的。
我和溪月也坐在这间小屋子里烤着火,一边和屋子主人闲聊着。
我们这才得知,男主人叫德吉,他还有四个孩子,大的在县城里上中学,剩下这三个小的还在家中。
当我们询问他妻子时,德吉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黯然,后来他告诉我们,他妻子在生下最小的那个姑娘后就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是他和他母亲拉扯着四个孩子。
我和溪月颇有感触,可以看出来他们并不富有,甚至有些拮据。
特别是这三个孩子,他们穿的衣服都不合身,要不长了要不短了,而且这大冬天的竟然还穿着单鞋。
这些我和溪月都看在眼里,瞬间觉得我们准备好的那四百七十块钱的现金,似乎有点拿不出手了。
可也没别的可送了,我还是硬着头皮将钱拿了出来,递到德吉手中。
“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身上带的现金不多,请务必收下。”
德吉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收下吧,我们这又是借宿又是蹭你们的饭吃,不留下点什么,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在我说完后,溪月也说道:“是呀,收着吧,给孩子们买点衣服穿,这冬天才刚开始。”
“真的不用,你们随便住就是了,而且吃的也那么简单,你们太客气了。”
“那不行,哥,这钱你要是不收我们这就走了,不住你们这儿了。”
在我强硬的态度下,德吉终是收下了这四百七十块钱。
溪月又看着那三个孩子,看着他们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知道她肯定很心疼。
过了一会儿,她又向德吉问道:“哥,你用微信吗?”
“用的,不过我们这里信号时有时无的,平时用的时间也少。”
“你微信号多少?我存一下,回头我加你,你同意一下。”
我知道溪月的意思,她是想通过微信转账给德吉,我也是支持的。
德吉倒没有多想,告诉了我们他的手机号,也是他的微信号。
存下后,我们又继续闲聊着。
德吉还去拿出了他自己做的青稞酒,酒很好喝,一点也不上头,还有一股淡淡的青稞味,就连溪月也喝了点。
一直到夜深,我和溪月向德吉道了谢之后,回到房间里,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我们这才发觉那青稞酒后劲有点大,喝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开始上头了。
溪月只喝了两小杯,但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你还好吧?”我向她问道。
她那迷醉的双眼看着我,吐着小舌头说:“不太好,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
我正准备说话时,她却伸手用力拽了我一下。
“睡觉,我要抱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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