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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者何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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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去,苏衍在其身后黑着脸抱怨:“好不容易找到个生财之道,你拉我做什么?!”

左卿摇头苦笑:“青楼买卖你也要涉及?你不怕苏溟将你大卸八块?”

“他那个守财奴有钱就是娘,怎么可能杀我这个摇钱树!何况我又不是去青楼卖身,你把我想的太龌龊了吧?!”

“那你是?”

“老鸨啊!开一家青楼,我做老鸨,师父卖酒,两其美!”

左卿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不想再搭理他,快步离去。

苏衍抬着两条小短腿追上去说,“事情也办完了,可以去玩了吧?”

“既然事情办完了,那明日启程回去。”

“尚早尚早!”苏衍一万个不情愿,急忙央求他:“我们再留几日,楚城那么大可好玩了!就在放才,我结交了两位小姐,明日约出来喝酒?”

“不必。”

苏衍不嫌累的劝他:“那我给你再找一个郎中,你的手虽然好了,但还是得补一补,楚城的郎中肯定厉害!”

左卿没理会他,继续往客栈走。

苏衍又气又无奈,回到客栈,眼看着左卿就要将房门关上,苏衍一个侧身,灵活的滑进了门缝,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嗓子。

“好不容易来一趟,药材也卖了,理当去四下游玩一番,就这么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楚城。”

“再不回去,你师父该着急了!”左卿头也不抬,在自带的行囊中翻找什么。

“你管他做甚!来都来了,你真的不想去尽兴的玩一回?南山的竹林,城外的湖景,还有酒肆茶楼,街边各类吃食,这可都是蒯烽镇看不到吃不到的……”

苏衍说到此处,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停住,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是生活在边远小镇的人,自然不会对楚城的风景美食向往。

说到底,他们不是一类人!

她突然担忧起来,左卿是不是要回容国了?那以后,又变成了和师父两个人的生活……

九年了,在那方寸之地,面对相同的人,做着相同的事,这样的日子,说实话她已经活够了!

左卿终于找到了要看的书籍,才翻开,却瞥见苏衍失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

“没事,”苏衍转身过去,掩去一概情绪。走到门外,她还是没忍住回头问窗边的人:“你是不是要回若水了?”

左卿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手中的书籍越捏越紧,良久,点了点头。

“也是,你逗留楚国很久了,是该回家了……我也该回去了。”苏衍反而释然地笑了笑,替他掩上了门离开。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门处,心里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很难受,很慌。

日落西山,长夜漫漫。左卿坐在窗前,手中的书籍一页没看,他只想着一件事:

苏衍是什么时候在他心里落下了印记?又如何能抹干净?

转日,楚城下起了雨,江南一片朦胧。

左卿驾车行至一片竹林,起初并无异样,但随着马车越往竹林深处走,周围的气息变得越是诡异。

一声尖锐的哨鸣骤然响起,霎时间,满目翠竹乱晃,风声鹤唳,双眼所及处,似乎有无数黑影划过,越来越近!

“不好!”左卿意识到危险,用力甩鞭,没想到这马竟然杵在原地,不敢迈出半步,任凭他怎么抽打都无济于事。

关键时刻还得苏衍,对着马屁股就是一脚。

“笨马,死到临头还不赶紧跑起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马的四条腿跑成了一线。

可是苏衍还是觉得不放心,抬眼望去,周围的黑影紧紧跟着马车,甩都甩不掉!

如果任由左卿驾车,估计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来驾车!”

苏衍撸起袖子,接过缰绳。

马车的速度已经拉到了极限,竹林中的黑影却与之越来越近,刀光甚至已经折射在车窗上……转眼间,又落在苏衍的侧脸上!

她然忘了手掌被缰绳已经磨得是血痕,只顾着往前跑,不然就得死在这儿!

“小心!”

左卿迅速去拽缰绳,马车猛地变了方向,却恰好躲过了那几乎快要砍到苏衍脖子的刀。

惊魂未定,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落在马车前,硬生生将马逼停。

那五人是死士打扮,通身漆黑,左侧脸颊隐隐约约有一个形状怪异的图纹,大半部分被遮盖在面巾下,只露出一点痕迹。左卿却一眼就辨认出那些图纹是容国死囚犯独有的烙印!

苏衍见过死士,此刻也认了出来,只是很疑惑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又是奔着他们中的谁来的?

来不及细想,眼下先保命要紧!

可是,凭自己的武功,能活着出去么?

苏衍心里毫无底气。

左卿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脸上却极其冷静:“我来应对,你快走。”

苏衍看了看左卿单薄的身材,不由得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还得我苏女侠出马,你且看着,若能见缝插针就帮我,若我敌不过了,你就逃命,告诉我师父,他徒弟不孬!”

说罢,便跳下了马车,指着那几个死士叫嚣:“有本事一个一个上,本女侠奉陪到底!”

蒙面之下,那几双眼睛并无波动,如一潭死水,除了身上的杀气,仿佛死人一般。只见这些‘死人’手中的阔刀翻转,白光乍现时,已经迅速包围过来。

苏衍骂了句小人,然后后退几步,翻上车篷。

左卿的神经已经崩成了一条直线,盯着战况一刻不敢松懈。此刻看到苏衍落在车篷,刚刚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急呼:“小心身后!”

几乎同时,迎面又飞上来两个死士,前后夹击之势,似乎已经毫无退路。

可苏衍总能绝处逢生,只见她扣住车篷边缘把手,纵身跃下,躲过了正面袭击的同时又一脚将车篷踹断,跳起的木板重击在偷袭者下身,哀嚎一声便翻滚了下去。

一波刚平,这边调整了攻势再次杀近。

拉扯了几个回合后,才勉强解决了一个,便再没有力气了,任凭那亮晃晃的刀片落在她面前……

脚下一软,滚了下去。

只觉眼前发黑,浑身火辣辣的疼。周围杀气渐近,等眼前终于清晰时,才发现自己再次被死士包围。

这样的场面若放在师父身上,可能都不会放在眼里,但对苏衍来说,这是生与死的较量。

一对三,正面交锋,她心里彻底绝望。

“他们的下盘是突破口!”左卿的声音打破僵局。

苏衍眼中重燃希望,当即手转刀刃,扑杀过去。

竹林哗哗作响,却仍旧能清晰闻见几声惨烈哀嚎,那三个死士瞬间瘫软在地。

苏衍原地蹦起,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快!你来驾车,先跑起来!”

左卿会意,立即调转车头往最近的出口,而起步之时,苏衍已经飞跃而上。

身后似乎没有人再追上来,竹林突然寂静的可怕……

左卿缓缓停下马车,谨慎地望向身后。

“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你看那些人,瞬间消失了,或许附近还有埋伏。”

话音刚落,苏衍就觉到附近有更多的死士在暗暗靠近,连忙将左卿拽到身后护住,骂道:“你一开口准没好事!赶紧的,有什么家伙就拿出来防身,女侠我可能要自顾不暇了!”

正说着,从四周草丛里飞出十多人,都是持短阔刀的黑衣蒙面死士,脸上都烙印着图纹,大半被面巾遮盖。

苏衍紧握短剑,对身后的人道:“一会儿我若是抵挡不住,你看着情况赶紧逃命,顺便说一句,如果这次我帮你逃过一劫,那可是救了你两回!日后可别忘了好好报答我。”

左卿急的脸色煞白,仍咬紧牙关,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我不会丢下你。”

这一句话,在苏衍心里掷地有声。

苏衍有一瞬间的晃神,竟忘了那些死士的刀刃已迫在眉睫,而她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脑海里只不断盘旋一句话:我不会丢下你。耳旁一股疾风,刀刃几乎贴在她脸上,只见得一只手臂挡在刀口下,替她挡去危险。

眼看左卿的手臂将要失去,千钧一发之际,竹林深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那青衣蒙面人破竹而出,身后紧随一列,共有八人,如疾风一般擦过苏衍的马车,朝死士冲去。

一黑一青,一拨持刀,一拨持剑,陡然间,场面换成了蒙面人之间的殊死搏斗。

青衣人只露出一双眼,身上毫无任何身份象征,连使的剑法也是野路子,难以溯源。

彼时,青衣人迅速移动位置,速度之快,肉眼难以捕捉,所能看到的,除了残影,便只剩下纷飞的竹叶。

死士试图冲破围堵,但残影犹如铜墙铁壁,竟出不了半步。

竹叶落地,阵列已成。

青衣人挑剑攻击,所到之处泥土飞扬,仿佛天崩地裂……

而对方仗着人数优势,并未落下风。

苏衍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冲上去帮忙,无奈自己若是一去,便将左卿落单,只能在一旁观察情势。

此时两方正胶着,若是继续以此下去,恐怕天黑都难分伯仲。她又细细观察死士的刀法,发现这些人擅用砍刀,力道虽然强劲,却是难以远攻的兵器,而青衣人用的是剑,与之也无高低利弊大分别,如何能巧妙制敌?苏衍又想起方才的打斗,猜想这伙人既然都是擅用刀器,应该是一处训练的死士,可能连软肋都一样。

想到这点,顿时豁然开朗,立即将这发现告知。青衣人却好似没有收到讯息,未作出相应对策。正当苏衍心中焦灼之时,青衣人迅速变换阵列。

高手对决,招招致命。

苏衍不自觉地握住左卿的手,紧张地冷汗直流:“他们换了阵法,为首的四名青衣人脚法灵活,使的剑术十分狡猾,另四人不断变化位置,看不清……”

“死士抱团对战,青衣人一时难以攻破,所以为首这四人拖延敌人强烈攻势的同时,也在试图击散他们。”左卿认真的观摩青衣人的作战方法:“剩下的青衣人则在助攻,估摸着,应该也正在找机会攻他们下盘。等着看吧,待死士阵法散开,青衣人必会一招击溃。”

果然,又过了几招后,在青衣人的巧妙攻击下,死士的进攻渐渐显露出疲惫。

这,便是机会!

千百根萧竹乱晃,无数竹叶飞落,划过苏衍的脸颊,留下一道狭长的口子。苏衍吃痛,抬头看去,那染了血的竹叶被阵列所带起的剑气吸去,随着雪一样的残刀碎片,和尸体碎片落地而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谁胜谁负已然明了。

苏衍跳下马车奔过去,他们却又同出现时一样一头钻进了竹林深处,来无影去亦无踪……

青衣人是谁,死士又是谁派来?是不是与若水有关?苏衍心中害怕,她怕这一切最终都与自己有关……

这边正废神苦恼,左卿不知何时已经蹲在那片残肢断臂处。血腥味冲着鼻子钻进五脏六腑,他却不以为然,一门心思地寻找死士的头颅,一一摘去他们的蒙面。

苏衍忍着恶心过去,刚走两步便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容国的死士!

那些烙印,还有鼻翼的铁环,只有容国那京都‘若水’独有!

看来真的是奔着自己来的,可是,谁会来杀自己?她不由得想到若水那座王府里头的王妃,幼年的记忆犹如翻江倒海而来,她容不下母亲,也容不下自己……

左卿盯着死人脸上的烙印,皱着眉头道:“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他们?”苏衍从回忆里惊醒,听到左卿这番话,心中后怕,“你发现了什么?”

“是奔着我来的,若水城中有人想杀我!”

“杀你?”

“无非两派人,墨斐的对头,或者是……他。”

苏衍听得一头雾水:“又关墨斐什么事?”

左卿抬起头,远远凝视她道:“我是墨斐义子,也是七善书院副掌事。”

“墨斐义子?”

在苏衍的记忆中对墨斐的印象很深,若水权臣,皇帝身边的红人,手上沾了不知多少忠臣的鲜血……他竟然是墨斐的义子!

苏衍仿佛被五雷轰顶,四肢无力。

“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孤身一人,远离若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左卿缓缓起身,单薄的身形立在尸山血海中,像极了刽子手!

苏衍从未像今日这般恐惧,眼前这个人救过自己的命,她自以为已经可以互换真心,成为挚友,没想到到头来骗她最深!

“你是墨斐的义子,你和他一样都是……”

“不一样!”左卿急忙解释:“都城水深,若没有倚靠难以生存,我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可是墨斐手底下的人,怎会做个慈悲菩萨?苏衍自然不信。

左卿自知再说什么也说服不了她,便扯下一截残尸身上的令牌,扔到苏衍身旁。

“禁卫军统领的令牌。想杀我的正是宫中左将军,墨斐外甥,歌弈剡。他将我视作眼中钉已不是一日两日。”

苏衍看了眼脚边残缺的令牌,确实所属禁卫军,可是,歌弈剡为何要杀自己人?

“歌弈剡处处针对,甚至暗中刺杀,是因为我从未替墨斐杀过一个人,他将贪污所得的黄金珍宝一箱一箱送来我也从未收下,他认为我存有二心,而墨斐却当我亲生一般,所以他嫉妒,痛恨!”

“你明明可以离开,”苏衍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可你却并没有,你和那些人一样,贪图荣华富贵,宁可做一个奸臣的麾下狗!”

左卿微微叹气:“若水,是个修罗地狱,一脚踏进,岂是我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但我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无奈留在那个位置,我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

左卿突然沉默不语,只是面容痛苦的看着她。

“看来不到时候?”

他轻轻点头。

“我能信你吗?”

“能!”

苏衍嘴角上扬,一脚踢开令牌,转身跳上马车,靠着门边,对他道:“我想我认识你这般久,总不该看错人,你本性应该不坏……但是咱们总归殊途,不是同一种人。回去后,你自行回你的若水,咱们就当没见过。这一趟,我载你最后一程。”

回去的路很长,但对左卿来说,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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