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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观星台,两位请随我来。”
王七带着两人,穿过道宫仪门,往观星台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李牧介绍这边的情况。
空明仙人喜欢清静,数千年来只收了七个弟子。
这王七就是年龄最小的,只有八百多岁。
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
空明仙人不喜热闹,座下的七个亲传弟子也都不怎么收徒。
因此,作为青云一脉二十七仙山之一的崂山,只有区区数十人。
放在整个太元宗,都属于人丁稀薄的所在。
一路走来,都见不到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
过得一阵,三人来到观星台。
这里已是崂山顶峰,繁星闪烁,仿佛触手可及。
观星台上,一名鹤发童颜的仙人,身穿白色道袍,岔开腿坐在地上,看着夜空星辰。
“勾陈出,小鬼伏,当饮。”
老仙人拿过葫芦,长饮一口,咕噜噜吞酒入腹。
又看向另一处星域。
“荧惑隐于天,贪狼出东南,又有大鬼现世了,真他妈的烦。”
又是一口仙酿下肚。
“老家伙,说好一同饮酒论道,你却先喝起来了!”
长卿仙人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仙葫,灌了一口仙酿,抹了把嘴,“要论酒水仙酿,还是你这葫芦里的好喝。”
空明仙人伸手在仙葫上轻轻一拍,葫口飞出一股墨绿色酒水。
长卿仙人张口接住,“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绿蚁酒味道纯正!”
空明仙人又拍了拍,第二道酒水飞出。
“巧妆为谁浓,东风上九重。
待到枝头花似锦,满园尽是女儿红!”
两个仙人一边饮酒一边吟诗,不多时便摇摇晃晃,醉态萌发。
李牧嘴角扯了扯,“师叔他们,便是这般饮酒论道的?”
王七点点头,“偶尔也会找几个女弟子来奏乐伴舞,而且一喝起来,起码要十天半月,圣子这边请。”
两人走下观星台。
“圣子诵念往生咒,为我神清宫白洛师弟渡厄神魂,此番恩情,我等铭记于心,还请圣子在此小住两日,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牧正好也想了解一下神清宫的驱鬼仙法,拱手道:
“有劳王师兄了。”
两人沿着山脊往下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崖畔一处悬空木楼。
阁楼旁边有古松,楼前便是云海。
此番景象,让李牧忍不住抄诗一首:
“悬崖缀高阁,怪石抱回廊。
翠积松窗暗,云深竹榻凉。
真是好地方。”
王七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圣子也会作诗。”
李牧汗颜,“从别人那听来的,我读书少少,哪有作诗的本事。”
“圣子谦虚了。”
却在这时,忽有一弟子急匆匆过来:
“师父不好了!晴陌师姐要寻短见!”
王七一惊,“她这是要闹哪样?”
那弟子焦急道:“白洛师兄身死魂消,晴陌师姐要追随而去,师父你快去吧,若是晚了,康平纳股票……”
王七连忙对李牧道,“圣子,我先去处理点家事。”
也不等李牧作答,就直接飞走。
李牧祭出飞舟跟上。
……
半山腰的一处道观之中。
主殿前面搭了灵堂。
棺材摆在正中。
一个白衣女子跪坐在棺材旁边,面如死灰。
周围的几个弟子,都在苦苦劝导。
“晴陌师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师兄若是见了你这样子,肯定会伤心的。”
“白洛虽然自爆了元神,但长卿仙人为他重新凝聚了一缕残魂意识,将来未必就不能苏醒。”
晴陌低头,悲痛欲绝地看着手中的定魂珠。
她眼中满是血丝,也不知哭了多久。
一道虹光坠落,王七出现在主殿前面。
为首那名弟子连忙迎了出来:
“师父,我已封住了晴陌师妹的元海和经脉,但她心存死志……”
王七看到女儿悲痛模样,喉咙就是一酸。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柔声道:
“修仙一途,百千岁月,生死离别无法避免,你当想开一点。”
王晴陌仿佛没有听见,仍是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定魂珠。
“爹爹曾答应过你娘亲,要让你踏上仙途。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爹爹如何跟她交代?”
王晴陌对着定魂珠呢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到定魂珠,王七想起了自己魂飞魄散的亡妻,心中又是一番悲痛,缓缓将女儿扶起,安慰道:
“白洛好歹保留了一缕残魂意念,爹爹可以用三清定神法将其封存,让他永远陪着你。”
王晴陌眼里终于有了些亮光,但很快又熄灭下去,“残魂意志封存,对他而言,只是无尽的折磨。”
旁边一名弟子忽然说道:“其实办法是有的。”
王晴陌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猛地转头。
那弟子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
“可寻一孕妇,将白师兄的这缕残魂送入胎儿体内,待到将来胎儿出生成长,白师兄的残魂意志也会慢慢修复。”
王晴陌忽然就往外走:“我这就去寻人!”
但下一刻,她的身体被一道仙力束缚,无法动弹。
王七冷厉的声音响起:
“夺舍养魂,你们是太元宗弟子,还是邪修魔道?!”
提出建议的那名弟子吓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
王晴陌咬着牙,以神识强行冲开封锁元海的那张符箓印记,接着催动真元,挣脱定身术,祭出飞剑。
王七再无刚才的温柔,厉声道:
“你离开神清宫一步,就别再回来!”
王晴陌娇躯一颤,看了看手中的定魂珠,热泪夺眶而出:“爹爹,女儿对不起你。”
真元灌入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向天穹飞去。
就在这时,王七袖口之中,飞出一根绳索,直接将她捆住拖了回来。
王晴不断挣扎,绳索却越困越紧。
“这是师尊炼制的捆仙绳,寻常仙人也无法挣脱,你一个元婴境界就不要徒劳挣扎了。”
“晴玉,带你姐姐回房休息,今晚就把白洛的尸身葬了。”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殿外响起。
“且慢。”
众人转身看去,就见一名少年走了进来。
王七压制着内心的些许不快:“圣子有何事?”
李牧心中叹息一声,本来不想管这些闲事的。
但……来都来了。
“王师兄,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