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哥哥,你这是在怪父亲吗?”宋知秋泪眼朦胧,“父亲也只是想给咱们一个惊喜……”“够了!”萧翊不耐烦的打断了宋知秋的话,“这话是你父亲骗你的?还是你想出来骗本王的?你们以为本王这么傻吗?”他不屑的哼了一声,“这老头子分明是觉得有利可图,怕我这个姑爷分他一杯羹罢了。”“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宋知秋有些害怕,“翊哥哥,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父亲,我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了。”她在萧翊的腿边跪下,祈求的看着他,“求求你了,救救我父亲吧。”“不可能!”萧翊冷冷的拒绝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这次被扣上了什么罪行?”“通敌叛国!”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宋知秋一眼,“他若是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而且……本王已经给父皇递了折子……”宋知秋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的问道,“折子?什么折子?”“当然是严惩定安侯的折子。”萧翊收回视线,语气依旧冰冷的说道,“你也别怪本王无情,怪就怪你这个爹太蠢了。”宋知秋闻言心如死灰,跌坐在地上,她看着萧翊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绞。什么时候开始,萧翊对她越来越不重视了,现在有性命之忧的是她的父亲,萧翊却只担心自己受牵连,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她无声的流着眼泪,难道自己终究是选错了人?宋知秋几乎是一夜未眠,萧翊可以不管宋青山的死活,但是她做不到。因此,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进宫去见了陈宜珮。“姨母,你说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救下父亲?”她抱着陈宜珮的胳膊痛哭流涕。“知秋,事已至此,你什么都不能做。”陈宜珮无奈的摇了摇头,“楚王说得对,这事儿要怪就怪你父亲,太愚蠢了。”“姨母,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他是我的父亲,我……”宋知秋还想为宋青山争取一线生机。“知秋,你母亲死的时候,姨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陈宜珮冷了脸,“进入楚王府,你就只有一个身份了,那就是楚王妃。”她严厉的警告道,“所有对楚王不利的事儿,你想都不要想。”“可是……可是……”宋知秋真的没办法接受。“事到如今,你父亲已经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即使我们这次把他救出来,下一次……”陈宜珮冷冷道,“下一次,谁知道他又会怎么中了宋琬清的圈套,他太蠢了,蠢到已经变成了一个麻烦。”宋知秋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宜珮,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姨母如此冷血,原来,对他们来说她的父亲早就变成了累赘。她有些无法接受,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她却根本不敢哭出声。“你要怪就怪宋琬清吧。”陈宜珮显然也已经没了耐心,“你什么时候能算计她一回,好好地替你母亲和父亲报仇,才是唯一的办法。”宋知秋知道已经彻底没希望了,再留下也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静妃娘娘说得对,那知秋就先回去了。”她拖着身子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出了皇宫,宋知秋只觉得举目无亲,已经不知道能去求谁了。她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去战王府,见一见宋琬清。“你当真这么狠心?就是父亲不是你的生父,他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如此狠心?”她红着眼当面质问宋琬清。宋琬清浅浅一笑,“我不知道妹妹在说什么,父亲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宋知秋气得要死,扬起手就要扇宋琬清一耳光。然而,宋琬清毕竟有功夫在身,毫不费力的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好妹妹,不要自讨苦吃。”宋知秋瞪着她,恨不得活吃了她。“说到底,我并没有害他,反而帮他介绍了一个好差事,他若是愿意本本分分,也能捞到不少好处,还能立一件大功,为定安侯府长一长脸。”宋琬清一把甩开宋知秋,“可谁让他鬼迷心窍,自找死路,如果这都要算到我身上,我是不是太冤了?”宋知秋跌坐在地,满脸愤恨的瞪着宋琬清,可她却说不出什么,因为她知道宋琬清说得对,这件事终究是宋青山太蠢了。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缓缓站起身来,“长姐,谢谢你今日教诲,不过妹妹也提醒你一句,这笔债,我早晚要讨回来。”她恶狠狠的看了宋琬清一眼,才脸色难看的离开了。“对了,父亲还把侯府抵给我了,过几日我便要去收回侯府,妹妹要是有什么值钱的家当,这几日赶紧回去拿走吧。”宋琬清在后面扬声提醒道。宋知秋瞬间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回头看向宋琬清,“一个破侯府而已,本王妃不稀罕,那些破家当也都送给你好了,不过你记住,终有一日,我会一起要回来。”“我等着你!”宋琬清笑呵呵的说道。接下来的几天,再也没人替宋青山走动,庆帝的旨意很快下来了。宋青山被夺了侯位,并发往西北战场,成为了一名马前卒,他这个年纪,要被送去战场,无异于背叛了死刑。他在大牢里又闹了一天一夜,终于心灰意冷,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宋青山被发配的前一天晚上,宋琬清找到了刑部尚书曹忍,说要亲自去送一送这个曾经的父亲。曹忍知道她跟萧九安的关系,自然没有阻拦,还亲自去大牢门口等她。“婉清姑娘!”“见过曹尚书!”宋琬清缓缓福了福身子,“没想到还惊动了您亲自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无妨。”曹忍笑了笑,“我只求姑娘一件事,这人我们要送去西北战场,可决不能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儿了。”“曹尚书说笑了,”宋琬清莞尔一笑,“那我就进去了。”“去吧。”曹忍挥了挥手,似乎又不放心,远远地说了一句,“我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亲自送姑娘回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