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珠从顾德音这里离开后,就气鼓鼓地往母亲许氏所住的梅园奔去。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告状,她要顾德音这次吃不了兜着走。
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哪知,她刚踏进梅园,就听到了母亲跟二哥正在激烈的争吵。
梅园的下人们都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她心有疑虑,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
她二哥徐宁宇带着怒气的声音越来越响。
“娘,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若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这话听得她心跳加速。
随后就是她母亲许氏激烈的回应。
“你这个逆子,为了个女人,你连老娘都敢忤逆,你会遭……”
就在她踏进内室之时,就听到下人的惊呼。
“太太,太太晕过去了……”
她立即加快步子走进去,结果看到二哥阴沉着脸走出来。
“二哥,你要去哪里娘晕过去了……”
她想要拉住徐宁宇。
哪知,徐宁宇一把推开她的手,“别拦住我。”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宠她的二哥吗
她怎么觉得这么陌生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二哥走远,她左右顾盼了一会儿,还是提起裙摆往里屋去。
她还要找母亲主持公道呢。
里屋的许氏因为人中被狠掐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转醒。
结果看到只有二女儿在这里,那个逆子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她顿感悲怆。
“娘,你好些了没”
她微垂眼眸,没把气撒在二女儿的身上。
“好些了,刚回到家来,怎么不先歇歇”
一边说一边示意侍女将枕头竖起,她好靠得舒服些。
徐惠珠看母亲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开始一脸气愤的告状。
最后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她扭曲着脸满怀恨意地总结。
“娘,顾德音这么过份,你得狠狠地惩罚她,让她知道怎么做徐家的儿媳妇。”
许氏皱紧眉头,对顾德音的不喜又增加了几分,看来光杀鸡儆猴还不够。
“你去招惹她做甚”
一听这话,徐惠珠就不高兴了。
“娘,过两天安宁郡主要办个赏花宴,我的衣裳和首饰还没有着落呢,我不去找她要找谁”
府里的供给是有定数的,她想要出彩,就得去顾德音那儿打秋风。
谁叫顾德音的衣裳和首饰都是京城最流行的
有好些,母亲都不舍得给她做。
许氏头疼不已,忙指着侍女给她揉按额头。
“你呀。”
徐惠珠一听母亲的话软了,顿时笑着揽住母亲的手臂。
“娘,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许氏轻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这会儿,她还没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
直到顾德音派来的花朝,带来了长长的单子。
母女俩这才色变。
徐惠珠尖叫道,“顾德音,她是疯了吧”
许氏也神色严厉地道,“她敢告官”
花朝看到许氏,就会想起猫刑,心里不禁打怵,但身为下人,她不能堕了自家主子的威风。
于是,她挺直腰板。
“太太,二奶奶说了,若是明儿傍晚时分,她见不到这单子上所有的东西,那就要见官,让官府来查。”
徐惠珠闻言,心里是又气又恼,同时还有几分惧怕。
她若是坏了名声,日后哪里还能找到好人家
此时,她急忙拉住母亲。
“娘,您就不管管顾德音吗由得她这样胡来,我们宣宁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许氏安抚地拍了下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她冷冷地看向花朝,“这府里还轮不到她一个媳妇子来当家,我还没死呢。”
花朝福了福,“太太的话,奴婢会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二奶奶。”
至于她家主子要不要听您的,那就得看她家主子的心情了。
输人不输阵,她当即退了出去。
许氏的脸色瞬间铁青,想要发作,又没找到由头。
她还没打算真与顾德音撕破脸皮,毕竟顾德音的娘家还在。
想到顾家那天量的财富,她就垂涎不已。
眼神一厉,她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抬眼看到大女儿徐惠玉匆匆进来,她的神色又柔和了起来。
比起眼皮子浅的二女儿,这个大女儿哪哪都符合大家闺秀的作派。
所以她对大女儿一向更为疼爱。
“别急,为娘没事。”
徐惠玉急忙上上下下地看了母亲好一会儿,这才相信了母亲的说辞。
“吓死女儿了。”
在外祖家听闻母亲生病了,她就立即收拾东西回来,好在是虚惊一场。
随后,她就抱怨了起来,“二哥怎么这样”
一提起那个忤逆她的孽子,许氏的脸色就不好看。
“别提他了,对了,你来得正好,你待会儿去兰馨园走一趟。”
“出了什么事”
徐惠玉一向不大看得上顾德音,所以跟她并不太亲近。
一旁的徐惠珠却是忙把之前的事都抖落了出来,“大姐,你去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胡闹。”徐惠玉当即训斥。
徐惠珠不忿又气恼地跺了跺脚,“她现在要抓我去官府,我还要忍她不成”
“针尖对麦芒,终究是落了下乘,女儿待会儿去劝劝二嫂。”
听到大女儿这冷静的话,许氏欣慰地点了点头。
除了早死的长子,剩下的几个儿女中,也就这个大女儿能让她省心。
徐惠玉拍了下二妹的头,“你乖点在这儿好好侍疾,我去去就来。”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件小事。
此时的顾德音正在听花朝的禀报,许氏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
花朝却是担忧地道,“二奶奶,太太怕是要下狠手。”
顾德音心里有数,她现在还不是孤女,许氏还有顾虑。
正在这时,花书领着一老一嫩俩女子走了进来。
见礼后,她禀报道,“二奶奶,这是桂娘和她的女儿秀儿。”
顾德音这才朝母女俩看去,只见这母女俩都是大脸盘子,身形却挺拔矫健,应是练家子无疑。
桂娘上前给顾德音行礼,样子落落大方的。
“二奶奶,老奴家里原是开镖局的,会几手功夫,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才到李掌柜那儿混口饭吃。”
花书凑到顾德音的耳边低语。
“二奶奶,她家男人染上了赌瘾,偌大家业倾刻间都没了,债主上门讨债,这才自卖自身。”
而那叫秀儿的姑娘上前抱了抱拳,一副干爽利落的样子。
“二奶奶,奴婢除了使得一手好拳之外,还学过毒术。”
顾德音闻言,眼睛瞬间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