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公主是个说干就干的人,见顾德音不想让祈今之知道此事,她当即命人去弄两套侍女服来,她们偷偷地去。
当然鉴于之前出过当街被掳的事情后,她现在出门都要报备才能出去,不然她哥是不会放人的。
正在议事厅议事的萧明章,在听到下人的耳语时,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下人立即会意,躬身退了下去。
一旁坐着的祈今之好奇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明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好奇?”
祈今之一看萧明章这样子,就知道惹毛他了,顿时笑道,“不。”
萧明章这才神色如常,“刚说到哪里了?对,江南财政,今之,继续说下去。”
祈今之心里不爽,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在继续汇报的时候,难免有了些抵触心理,表现得吊儿啷当的。
萧明章半点也不给他面子。
“你姐说你现在行事稳重了,依我看还是毛躁得很,今之啊,你得继续改正才行啊。”
祈今之闻言,神色微微一变。
对于他出任御林军统领一职,祈家跟他几乎已经达成共识,莫非萧明章打算毁约?
“王爷的教诲,今之必定铭记,日后必会改进。”
看他此刻认错的态度良好,萧明章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众人都敛气不参与,但心下都有自己的考量。
另一边厢的顾德音和元嘉公主换上了摄政王府的侍女服后,直接就乘坐马车前往顺天府衙。
钟时名接到消息时,正在提审木氏。
只不过木氏身上并没有背着案件,不能动用大刑,审迅一直进行得并不顺利,木氏配合程度很低。
木氏面无表情地坐着,无论钟时名问她什么,她都说不知道。
此刻看到钟时名起身匆匆离去,她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里,没想到她藏得这么深,还是被钟时名给挖了出来。
对于这一点,她到现在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不禁有了些怀疑,但细思又觉得不可能。
如今顾家家财还没有到手,决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
这么一想,她越发坚定决心,只要她咬紧了不知道,那谁也奈她不何。
感觉到有人看过来,她又重新坐得端正,不给人看破她心理的机会。
钟时名见到元嘉公主到来,忙上前迎接。
“见过公主。”
“免礼,钟大人,本宫对此案颇为关注,你是知道的,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此案。”
钟时名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了元嘉公主的身旁,总觉得她身旁的女子很是眼熟,只是一身侍女服,他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顾德音见状,忙上前给钟时名见礼。
“钟大人,又见面了。”
听到声音,钟时名顿时认出这女子是谁了,居然是顾德音,心里暗骂一声晦气,怎么又是徐家女眷?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跟徐家女眷犯冲,最近忙的都是她家的案件。
不过面上他还是客气地与顾德音点了下头,“徐二奶奶前来也是为了此案吧?”
“正是。”
顾德音没有卖关子,直接承认。
“我在公主那儿看到了许氏的供词,她并没有承认谋害我爹,所以我才会特地来此一趟……”
关于这个案子,钟时名也是十分头疼的,毕竟这只是顾德音的一家之词,并无佐证。
可是摄政王和元嘉公主都关心这个问题,他就不得不审。
此时他皱眉打断顾德音的话。
“徐二奶奶,此案目前并无进展,令婆母并不招认,令婶母一问三不知,你是不是怀疑错了对象?”
顾德音一看,就知道这钟时名不信她的猜测,于是她问了个问题。
“我夫家三叔父可在京城?”
钟时名闻言一愣,这次上门带走木氏时,并没有看到徐三老爷,是徐家三房的长子接待的他。
“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有心情往外跑,你觉得合常理吗?”
钟时名回答不出来,毕竟如果换成是他,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还有心思往外跑,肯定得想办法如何挽救家族于危难之中。
照这样看来,徐家的做法与正常背道而驰,那就肯定有猫腻。
他隐隐地察觉到徐家的案子现在才是冰山一角。
顾德音看他不反驳,于是又道。
“钟大人,我有一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元嘉公主适时地开口,“当讲。”
钟时名微微一笑,小公主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徐二奶奶但说无妨。”
顾德音也不管钟时名怎么想,直接就把她的想法道了出来。
“分别诈她们?”
钟时名重复这话,眯眼细思了一会儿,竟是越想越觉得妙,这是打破她们心理防线的机会,一但击破了,那样什么口供得不到?
这会儿他看顾德音的目光与之前不同了,这女人比他想象中要聪明,也难怪,能把徐家给搅和成现在这样。
只是他还有疑虑。
“徐二奶奶,你怎么能保证那些话能正中靶心?万一猜错了,就前功尽弃了。”
顾德音笑道,“我只知道富贵险中求。”
她自然不会说她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勉强可以诈她们一诈。
钟时名见她如此笃定,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布置。”
他先朝元嘉公主行了一礼,然后匆匆退下去做好准备。
“顾姐姐,你要亲自去审?”
“当然,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缺席了呢?”
顾德音故意眨了眨眼俏皮地道。
她等这机会等了两辈子了。
元嘉公主笑了笑,有她陪着,顾姐姐出不了什么事,正好让她出出心中的那口恶气。
钟时名很快就布置好一切,这才来请她们二人过去。
许氏被用了大刑,此刻憔悴不已,还没有来得及多休息,就又再次被提审了。
她心里恨极,等她日后翻了身,必定百倍千倍地奉还回去。
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她勉强爬起来,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结果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是此刻她恨之入骨的人。
“顾德音,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敢来此?”
她拖着铁链冲上前,想要掐死顾德音为自己报仇,反正虱多不痒。
“贱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