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关好门,许如意在仓外合手结印设了道屏障。
“小如意,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豺狼,你不在我都没干嘛,你在这,我敢吗”魑魅慵懒地靠着木板墙,对许如意的行为甚是不满。
而许如意也并没有在意他的不满。“将船往回开,明早到岸边,将她送回去!”
“什么不干!”站直身子,魑魅不客气地拒绝。“我费这么多心思,你说回就回啊!不行!”
“我跟你回去。”抬着头看着远方,漆黑一片,就像未来,未知而恐惧!“她不过是个局外人,虽不知那噬魂丹她是怎么解的,但终究是个时日不多的人,炼药人也是浪费时间!”
许如意的语气极淡,轻飘飘的就像呼吸,若不是魑魅听力够好,这话就随海风吹散在风里了。而他的目地就是将许如意绑回去,目地达到了他见好就收便是,魑魅看着许如意嘲道:“噬魂丹可不好解。”
撇了魑魅一眼,“好好将船开回去就行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便各自飞吧!虽然知道她不过无心一句,但落在许如意心底却那么不是滋味,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个意外,他孤身一人出来又何必再牵扯一人回去呢。不再理会魑魅,朝船舵走去。
魑魅看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太阳升起的时候,船果真已经回到了出海的地方,站在甲板上许如意将昨夜收拾好的一个包裹还有一封合离书一并交与陶坚强。
“包里有些碎银子,家里那么多人吃饭花销也挺大的。你拿好了,这合离书你也收好,去衙们登记下,以后我们嫁娶自由。”
自由……
陶坚强一夜没睡,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竟是一纸合离书。她一句话不至于那么严重吧看着许如意,眼睛有些酸涩,海风夹着盐巴吹到眼里了。
她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在等一个理由。
但见许如意背过身子望着海面平静地说:“我不会回来的,你也别等我,等不到的!”
“你”伸出手,想抓住他,却一把抓住了他塞过来的包裹,沉甸甸的怕是有不少银两了。她记得他并不富有。
陶坚强突然心酸得直冒泡,眼前的许如意变得模糊起来,鼻子有些堵,转身离开。
许如意就直直地看着,轻轻地叹息。
“又不是真的不回来,为什么还要给她一直合离书真舍得就这么放她走了”魑魅鬼魅一般出现在许如意身后低声说着。
“当初我能离开,一半是因为我能化做蛇身驭水于海面,一半是因为你的纵容。都十几年过去了,怎么又想起我来了”许如意撇开话题,他与陶坚强之间的事情他自会解决,又有谁确定放手就一定是放手了呢
魑魅看着陶坚强头也不回地背影可惜道:“十几年过去了,你都有家事了。也许都有后代了,若非不得已,其实我并不想寻你回去的!”
“那你还来!我都拒绝那么多次了。”
魑魅轻笑着扬帆:“那个人终于要不行了。”
“真的”
“骗你做何其实当初你的离开她是默认的。陛下也老了,你也知道陛下只有一子,现下她耗损灵力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不管男孩女孩她都等不到他们长大成人。初始之地与人间界不同,凤族若没有实力相当的继承人,是制不住初始之地那些蛮兽的,更不用说那300年一次的天劫。”
“那又如何”许如意知道这些,魑魅早在信里就说了。
“你还未选定性别吧。若这胎为男孩,陛下便要你继承王位,前提自然是让你选凤体转化。若这胎为女孩,那便是你以后的未婚妻。辅佐她治理初始之地。”
“哼,她想得真好。”
“你到底还是王族的嫡亲血脉,雌雄同体的你又有选择性别的权力。这大概也是陛下当初留你一命的原因。凤凰一族子嗣本就艰难,女性为王更是难上加上。她自然会想周全些。”
雌雄同体许如意倒是后悔没早些选性别了。自身体质若他不说他倒要忘记这回事了。初始之地说起来就是妖兽生活的地方,那遥远神奇的传说与它其实没多少关系,因为隔得太久了历史早被人淡忘。
现在的初始之虽然是以凤为首,但逐渐壮大的旁支已隐隐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尤其是她连继承人都没有,若立白庄为储君那女性的地位势必下降,所以若没有凰女出世,许如意又以女性的姿态出现,拥有王室血统的他定是下一任储君。白庄排斥他也就这么简单的理由,这是后话了。
“她想,我就要做了早之前做什么去了。哼!”
在陛下眼里她可没把许如意当人看。临着要用人了就想起他了,真当他如此廉价呢!
魑魅可不知陛下的心思。
上岸后的陶坚强其实很想买下了另一搜小船,然后摇着浆吃力地去追赶着。
但又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要去追他,明明是他抛弃她再先的,凭什么她要去追那负心汉啊!不要,不要!可是又不甘心,想到手中的合离书,她又觉得丢不起这人。甩着头摸了摸银子奢侈地雇了匹马回家去了。
天依旧那么蓝,清澈的无一丝杂质,空气也那么清新,润肤润肺。
宽大的车厢里陶坚强撩着帘子看倒退的景色发着呆,心中空荡荡的。原本是想脚踏实地的种些地赚些钱,发点小财,过过小日子。没想到银子来得这么快,这馅饼砸的她晕乎乎的还没缓过劲,又莫名恢复了单身。一道接一道的,她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日落时分,马车平稳地到了家。听见车轱辘的声音,小迭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夹袄,无精打采地起身,准备去看看是谁来了。陶娆见小迭走了,她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陶坚强下马后付了银钱,扭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迭,突然撇了撇嘴角扯了抹笑容,“我回来了。”
小迭一把扑了过去,两眼溢着泪委屈地说:“我还以为小姐不要小迭了,一去这么久,半点音讯都没有!”
“不是让姑爷给你们带话了吗”看着小迭的头顶,她想摸却又不想将她盘发的发摸散,抬着的手最后落到了她肩膀上。“也没几天,不用这么激动吧”
“小姐,你不知道啊!家里没米下锅了,附近没有人家,离集市又远,我们都两天没吃到白米饭了!”说着,看向马车,又见地上深深的车辙,肯定带了好吃的回来,很自觉地走到车夫那一把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