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的确可以成立。
听到这种说法,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在思考什么的雪初点了点头,甚至连容栩的蓄意接近都没阻止——这真的没问题吗!
银熙皱了皱眉。
眼见着雪初似乎有意识地把这事翻了篇,他也不至于再继续不知好歹的追问,只是……银熙看着明显图谋不轨的容栩,抱着再观察观察的想法,难得的稍微温和了一点。
然后——银熙就抱着什么都没发现的结果被径自送去了宴会。
“等等……”被私自放养的银熙眼皮直跳,“我记得雪初似乎是让你把我们带到宴会厅”
“嗯,”容栩把尤来加往银熙身边一推,点了点头,“已经送到了。”
“……”
“……就我们”
“我要走了。”
雪初没额外嘱咐这两个小崽子看护问题,容栩自然也不会做多余的事,他更倾向于雪初对这两人有自己的安排……至少绝对不会是因为单纯的忘了。
至于其他的
容栩向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顺手把两个小孩排排推到一起后就自顾自走了。
“不……”
“银熙哥哥”完全没搞懂状况的尤来加反手抱住了身边亲近的人。
再次动弹不得的银熙:“……”
他压了压头上精致的挂饰,终于选择了认命。
……
选做宴会厅的新建场所位置并不难找。
倒不是有什么额外的信息,仅仅只是因为在无方城里,崭新而精致的宴会厅显然十分的鹤立鸡群。
华美的流金石点缀其侧,明亮耀眼的道路中零零散散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贵客名人,连带着这片饱受沧桑的土地也像是被光华重新覆盖。
说不出的烦闷狠狠压在了银熙心上。
像是回到了过去被控制着宴会的时候,尖锐且阴郁,如同行走在肮脏至极的泥沼里,连灵魂都不得喘息。
“银熙”
匆匆赶来的希宁发现了落单的两人,她走近抱起望着自己尾巴的尤来加,看向银熙的眼眸里带着安抚,“雪初小姐很快就过来了。”
“虽然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现在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所以还是得好好忍耐一下啊。”
说完还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看了眼身后华丽的宴会厅,显而易见的话里有话。
陷入自己情绪的银熙:“”
他并不意外希宁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事实上,一个盘踞在无方城的赌坊boss如果连一点消息都查不到才真的让人惊讶——只是,现在突然提起这些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这个宴会,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你还不知道”希宁愣了愣,看了眼身边匆匆入场的人,突然无奈扶额。
“这个宴会就是那位公爵举办的啊”
“虽然对他还能站起来这件事有点意外……但是他已经在里面等待了哦。”
“……”
银熙面无表情的对容栩点了个踩。
这种念头直到他看见站在中心那人的样子时达到了顶峰。
“这不是……”
“怎么会……难道那些消息都是假的……”
里面穿着讲究的众人皆是看向了三人所在的方向,他们神情或嘲讽或轻佻,都是同样的不欢迎他。
“银熙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试图出现在我面前了。”
神色冷厉的公爵披着宽大的披风,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垂落在深色木质扶手上,低下头,眼里冰冷的视线不断下压,径自落在被注视着的少年身上。
华丽的流金石自头顶垂下,打在两人视线交隔的中心,复古繁杂的暗纹不断顺着光亮蔓延,落在深红的地毯上,像是隔出了两个世界。
“看上去我似乎又来迟了”
缓缓踱步而来的雪初淡笑,面对众人同步望过来的目光,没有无措,也没有任何的仓促,更甚者,她只是抬了抬手腕,理所应当的接受着众人注视的洗礼,然后脚步一转,直接站在了银熙身侧。
“倒是也不晚,”本来准备开口的希宁笑了笑,抱紧了怀里想要转身的尤来加,“再迟一些,正好赶得上外面的雪。”
“哼,无方城异象,这雪可是不吉利的很!”
高傲的公爵仍站在原位,扬起的衣角被栏杆挡住了大半,他看向站在亮光之中的雪初,连脸上虚伪的面具都快支撑不住。
雪初似笑非笑,刚抬眼就听见了公爵补充的下一句话。
“既然来了就好好入座,至于银熙……哼,我倒还不至于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计较!”
“是吗短短时间不见,公爵倒是比之前更加礼貌了,”雪初拢着银熙的肩膀,像是完全没听出来公爵话语里的退让意味,再次疑惑的笑道:“我看这雪倒是很有意思,连腥臭肮脏的血迹都能掩盖,倒让被吊打的废物也勉强有了人样了。”
“你——”
“有什么问题么”
公爵心里尖锐的愤怒一下便被哽住了。
他瞬间低下头避开雪初看过来的视线,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毯上华贵的暗纹,额角有冷汗落了下来。
就算再怎么掩盖,他心里被刻下的烙印都时时刻刻在隐隐作痛——根本无法和雪初呛声!
“看来公爵是没什么问题了,”雪初半眯着眼,从容的移开目标过分鲜明的视线,漠不关心的嗤笑了一声,“那就到此为止吧。”
“我家小孩可是受了些惊吓。”
雪初的声音清晰地在此处传开,像是割破最后一块玻璃的刀刃,站在宴会厅的众人皆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情极度复杂。
看来这场宴会有变数……
不止一位宾客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宴会厅站着的都是浸淫权色的熟客了,他们对关乎自己利益的变化显然是更加敏感。
而察觉到这一切的公爵也顾不上这些了。
这场宴会维系着他的尊严和利益……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的想要安抚下去那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佛。
至于其他的……
只要完成对无方城的谋求!这些人就算是全死了都没所谓!
公爵紧紧攥着身边坚硬的栏杆,思及此,连呼吸都粗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