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疑惑的直视此人,亟欲看出他的来历:“你说令师是至元道人”
“承师父教诲。”
“步天之术……至巽……”鼠王沉思良久,猝然一惊:“莫非你是……”鼠王伸手往前作势推了一把。
“我是。”
鼠王立时恭敬起来:“道长若肯赐教,乃本族的福气,愿闻其详。”
“此地不远处有个汤阴县,有一少年武功了得,聪明又爱读书,是难得一见文武双全的奇才,惟有他能够力挽狂澜,改写未来的历史,令胡人延迟两百年占领中土,如果你们能去辅佐他,就是天地间一大功绩!”
故事听到这里,岳飞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延迟两百年那人能推测未来吗”
“鼠王是深信不疑的。”鼠精子华颔首道。
“那名少年就是我吗”
“能拉三百斤大弓的二十岁男子,家住汤阴,姓岳名飞的,恐怕只有队长您了。”
岳飞哈哈大笑:“如果我真是他口中那位能扭转乾坤的男子,岳飞求之不得!然而胡人远在边疆,强盗则近在眼前,咱兄弟们需过得了明日,才再考虑一下至巽道人的预言!”
鼠精们听了,也跟着吱吱大笑。
“咱们今晚养足神,明早杀敌去!”
晨雾还浓,岳飞的营地已经整装完毕了。
敢战士们喂饱马匹、穿好甲胄,带好随身军粮,方便作战中途食用。
数十人骑着马,在晨曦中浩浩荡荡的出发。
昨晚看起来只有寥寥数人的军营,凭空出现了几十名官兵,个个面带长须、身穿轻甲,手持长矛、日本刀等长兵,背负长弓、箭袋等远程武器,雄纠纠的骑在马上。
岳飞率众倾巢而出,他兵力有限,是以不留一人守营。
云空站在营账入口观看,看到鼠精骑马,莫名的联想到:“鼠为子为阴,马为午为阳,子午合作、阴阳一体,再适合不过。”
听见马蹄声远去,洪浩逸便开口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依洪浩逸要求,今日清晨,云空已先将绑住他手腕的绳子松开,让重要的手腕先恢复气血循环。
云空总是对人有某种信任,他无法相信世间有完全奸险之人,所以当洪浩逸跟他表示将会帮助岳飞时,他心中大喜,但也担心自己过于轻信,是以一再不放心的说:“洪老万勿负我。”
“你我虽非深交,然而你见过洪某行事,老夫说一不二,绝非背信之人。”
云空点点头,帮他解开其他绳子:“不杀鼠精。”
洪浩逸深吸一口气:“不杀。”说出这两个字实在不容易,不过只要一说出口,就简单多了,“说过不杀就不杀。”
云空帮他松绑后,递给他大饼和食水,让他补充体力。洪浩逸不浪费时间,他直接将饼塞进口中,跑出营账,去主营寻找他的神臂弩。
神臂弩和箭袋被恭恭敬敬的放在交椅上,似乎在等候他的到来。
他甚至感觉得到,他的武器是多么的被尊重。
洪浩逸看见营中还挂着一把大弓,只是没见着大弓用的箭袋,他想了一想,便将长弓拿走。
营中有两匹没人骑的战马,洪浩逸选了一匹装上马鞍,跨上马背,试骑了一会儿,便策马踏出营地。
他留意到营地旁有两堆新土,泥土还湿湿的飘着酒香,不禁眼神黯淡了一下。
离开前,再回头望了云空一眼:“后会有期。”
“祝你好运。”
“喝!”洪浩逸拍马快奔,追上岳飞的队伍。
疾跑了一段路,终于看到前方的队伍。
前方的鼠精们见他追来,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把马停下,横刀挡路。
洪浩逸停马举手,表示没有伤害它们的意思:“告诉队长,我是来助阵的!”
岳飞听见骚动,策马前来:“洪老先生愿意帮什么忙吗”
“你要我帮什么忙”
岳飞瞄了眼洪浩逸的身上:“那把弓是我的吧”
“打赢了就还给你。”
岳飞在马背拿出一个箭袋,里头装了三十支箭,他把箭袋递给洪浩逸:“这是昨晚死去的弟兄的。”
洪浩逸望着箭袋,看见上面写了“子兑”两字,当他接过来时,感觉分外的沉重。
“好,待会见。”岳飞转头向一位部下说,“子胜,你去通报埋伏的步兵准备,洪老先生就加入他们吧。”
子胜应诺了一声,向洪浩逸说:“请跟我来。”
岳飞一伙人往强盗的寨垒前进,子胜和洪浩逸两骑则走另一条岔路。
子胜在途中向洪浩逸解释:已有百名步兵埋伏在贼窝附近,现在要叫他们准备好,待会岳飞会佯败逃走,贼人见他们人少,必定出寨追赶,届时鸣短笛为号,步兵便会冲出来。
“军队不是以鼓声和锣声为号的吗”洪浩逸问。
“这趟比较特别,因为不欲令贼人知晓号令,且队长已查明贼人以牛角为号,所以要用他们无法掌握的号声。”
“去到那里要多久”
“快马半个时辰。”
洪浩逸点点头:“冒昧问一句,那些埋伏的百名步兵,是人还是鼠”
子胜不悦的回道:“是人。”
洪浩逸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子胜用腿轻踹马身,促马加速。
“非也。”洪浩逸也赶马追上,“对不起。”
“什么”风声太大,子胜听不清楚。
“对不起!”
这回子胜听见了。
洪浩逸从背后追上时,看见子胜在拭泪。
中午时分,云空远远便听见隆隆的马蹄声,近百匹马轻松的踏步回营。
在马队和步兵之间,包围着十多个被反绑着手的人,脖子上套着活结绳套,连成一串行走,想来是被俘的强盗,而且回来的官兵竟比离开的多上一倍。
云空远远望见洪浩逸也在骑兵之中,他眉间的红光,在艳阳下也很是引人瞩目。
军队在安顿俘虏时,洪浩逸走来找云空:“一切如岳飞所料,他派了三十人当内应,又派了百人埋伏,前后夹杀,才进攻没多久,内应就擒得贼首,杀了几名喽啰,其他人就一哄而散了。”
“如果这么简单,为何官军出征数次,皆败战而归”
“这批新募的官军叫敢战士,还不明白吗表示之前的都是怕死不敢杀敌的,未战先败,如此之兵,如何保家卫国”洪浩逸疲惫的说着。
说话间,岳飞踱步过来:“洪老先生,我们收拾好营地,马上要启程去相州,请你与我们同行,好让我向知州大人为你请功。”
“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洪浩逸将大弓解下,连箭袋一起还给岳飞,“太快结束了,只用了五支箭。”
“你跟我们回去吧,我把你介绍给刘大人,一同为国效力。”
“小伙子,谢谢你的好意,”洪浩逸拍拍岳飞的肩膀,“老夫还有要事,休息一会便要走了,只不过,请听我一言……”
“谨听指教。”
“活在这种时代,你是个异数,要坚持这样活下去很辛苦,甚至会因此断送性命。”
岳飞点点头。
“不过,请坚持下去。”
岳飞年轻的眼神发出光芒,彷佛对于为理念赴死有了心理准备。
“好了,有酒吗”
“有。”岳飞马上命人取来一瓶酒。
洪浩逸拿了酒,走到营地外的两个土堆旁,把酒轻轻淋在土堆上,然后双膝跪下,深深的磕头下去。
喧闹的营地忽然安静了一半,因为在洪浩逸把头磕下去的当儿,有一半的官兵停下了动作,转头凝视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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