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还威胁上了。】乔宛姝斜眼睨着方烟儿,心里不屑地想。【这可是乔府,只有乔家人在,她也敢当面威胁,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也嫌命长了。】乔老夫人心有同感,转头给身后一个婆子使了个眼神。那婆子心领神会,立刻掏出一条绢帕上前,直接塞进方烟儿嘴里。后面的仆婢更是顺势反剪她的手臂,又瞬间将人制住。而她的婢女春环,也被人如法炮制。主仆二人转眼就做了同命鸟。“既然给你体面不要,那就由老身再教教你该有的规矩。”乔老夫人一挥手,命人先把那主仆俩关进柴房,等候处置。被方烟儿这么一搅合,乔老夫人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索性招呼乔仲天夫妇一起回去说话。寿安堂里,乔老夫人抱着乔宛姝,高居首位。她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恨不得挂在心肝上疼着。“我的宝贝疙瘩肉啊,告诉祖母,想要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啊”乔宛姝眼睛顿时瞪起来,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似乎真的在努力说着什么。而她也确实在“说”。【钱钱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玉石字画,有什么值钱的宝贝都行呀!】乔仲天夫妇听得一脑门黑线。自家这小宝贝才多大点儿,就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乔璟辰却是早就见识过了,只偷偷暗笑,却不拆穿。乔老夫人则笑着,在乔宛姝滑不留手的小脸蛋儿上掐了一把。“祖母的好宝贝可多了,都给我的小肉肉留着,将来给你做嫁妆,让你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嫁人,好不好”乔宛姝一呆:【啊还要那么久啊,现在预支点儿行不行啊】嘴边挂下一串涎水,只被吸回去一半儿,另一边儿就拉着丝儿,滴在身上。乔老夫人被她的财迷样儿逗得笑眯了眼,又是一阵心肝肉地逗个不停。乔宛姝盯着那张慈爱可亲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这祖母可没得挑,又精明又慈爱,是一等一的高门贵妇!】【只可惜错信了方烟儿,答应大哥把人纳进府里。】【结果呢那白眼儿狼居然哄骗大哥,把慢性-毒药当成补药送给祖母,还说是长孙的一片孝心。】【可怜祖母欢欢喜喜每日按时服用,才半年时间,就亏空了身子,卧床不起了。】一番心声,惊得众人各自呆住。乔仲天夫妇几乎是立刻瞪向乔璟辰,想不透一向精明过人的儿子,怎么会做出那种蠢事。乔老夫人更是冷哼一声,开口道:“方烟儿也不能一直关在柴房,总要有个说法,该怎么处置,都说说吧。”陈氏最痛恨有人算计她的子女。前有何姨娘,后有方烟儿,当然不肯轻饶。只是她刚要开口,衣袖就被人轻轻一拽。乔仲天坐在她身边,目不斜视,却借着喝茶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陈氏目光一黯,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乔宛姝看到这一幕,对陈氏则是十分同情。【唉,可惜了。娘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就不讨祖母的欢心呢】【想当初,祖母急病卧床,娘急得吃不下睡不好,到处寻找见效快的奇药。】【还被江湖郎中骗得,差点儿割肉、刺心头血给祖母做药引。】【这不比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强多了!】乔老夫人心头一震,诧异地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媳妇。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儿但要是姝儿说的,那就定然是真的了。再回想陈氏平时晨昏定省按时请安,服侍她用膳和日常起居也无不周到,似乎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那就是自己对她稍有偏颇,日后慢慢改回就是。这么一想,乔老夫人的表情就柔和了许多,主动对陈氏问道:“陈氏,你来说说,若是你,怎么处置她好”陈氏一愣。婆婆平素最不耐烦与她相处,更别说询问她什么意见。今儿这是怎么了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为了乔家,哪怕得罪乔老夫人,也要把方烟儿这个祸患给处置了。“娘,方烟儿到底是官家出身的姑娘,嫁给小厮,确实会被人诟病我乔家苛待孤女。”“依我的意见,不如将她打发回老家去,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那些麻烦。”乔老夫人还没开口,乔璟辰却先站出来反对了。“娘,烟儿家里已经没人了,她一个孤女被送回老家,还不得被人连皮带骨都给嚼碎吃了”乔宛姝正要在心里痛骂他恋爱脑,没救了,就听乔老夫人怒斥道:“方烟儿德性败坏,为了进乔府的门,不惜用清白设计你入局。”“这样的人你还怜惜、担忧她会不会被人嚼吃了”“我看你娘说得不错,就该把她远远打发了,省得再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祸害我们乔家。”乔宛姝连连点头,挥舞着小拳头,似乎是在迎合乔老夫人的话。【没错!还是祖母英明!】【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没了祖母,这个家都得散!】乔老夫人被她这张巧嘴逗得心怀大慰,脸上又重新现出笑意。随手将腕上一枚水头极好的玉镯褪下来,塞到乔宛姝怀里。“小肉肉啊,还是你最乖最省心,祖母把这镯子送你,让你大哥哥眼馋去,好不好”【好啊好啊!这可太好了!】乔宛姝拍着肥肥的小手咯咯直笑。【我不嫌小钱钱多,祖母就是财神婆婆,多多散财,多福多寿呀!】乔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但瞥见还站在一旁的乔璟辰,好心情顿时就打了折扣。“璟辰,你身为将军,天天往家里跑,不怕被人说你不务正业”“我看你最近还是少回来,也好离方烟儿远点儿,省得再被迷昏了头。”乔宛姝暗自咋舌:【哇喔,还得是祖母出手,就该好好敲打敲打大哥。】【明明哪儿哪儿都好,怎么就长了个恋爱脑呢】她这么一“说”,却反而提醒了乔仲天夫妇。乔老夫人的反常,似乎就是在姝儿每次“提醒”之后。莫非,她老人家也能听到姝儿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