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居然拴了细绳!”乔璟辰劈手把桃木剑夺过来一甩。燃烧的黄纸被甩掉,剑尖上似乎有什么垂了下来。乔璟寒不敢置信地走过来,伸手一摸,果然有一段细如发丝的丝线附着在手指上。那丝线如同蚕丝,却是透明的,难怪根本看不出来。“骗子,你敢骗到小爷头上来了还钱!否则小爷饶不了你!”乔璟寒捏着拳头,顺手揪住那道士的衣襟。他可是花了两锭金子!“三公子饶命!”那假道士麻溜跪下求饶道:“小的本来就是游走四方的江湖术士,会些障眼法而已。也没想到三公子会真让小的驱邪。”“求三公子饶命,小的愿把银钱全部奉还!”看到他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乔宛姝眼都瞪圆了。【两锭金子啊,我的三哥哥,你的钱就这么好骗吗】【可怜我才刚满周岁,又要帮乔家消灾除厄,度过灭门祸事。】【还要帮三哥哥辨别骗子,我太难了!】乔璟寒听得不好意思,瞪了那假道士一眼:“还不滚等小爷请你出去么”假道士连滚带爬地跑了。乔宛姝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三哥哥会不会长个记性,要是还这么容易轻信人,那就糟了。】【他是不知道,压垮乔府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他轻信了别人能帮他从天牢中捞人的谎话,不仅被骗了钱,还给人送了把柄。】【让柳湛能借题发挥,让乔家再无回天之力。】乔老夫人和乔璟辰大惊,定定地瞧向乔璟寒。果然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乔璟寒更是心神俱震,不知乔宛姝说他会最后害了乔家是什么意思。但仔细一想,若是乔家有难,他为了救人,还真是会铤而走险,拿钱赎人。“璟寒,你今天实在有些太不像话了。”“弄些江湖术士回来,搞得乌烟瘴气,要是再伤到你妹妹可怎么好”“罚你去祠堂关三天禁闭,把乔家祖训和心经各抄一百遍,好好清醒一下你的脑子!”乔老夫人顺势做了处置,准备好好敲打乔璟寒一番。平时总要撒娇能赖就赖的乔璟寒,这回居然乖乖听罚,跟着贴身小厮往祠堂去了。“祖母,姝儿的屋子还要重新打扫清理,孙儿看今日阳光不错,不如让我和姝儿陪着您,去花园里转转,也好散散心”今天恰好轮到乔璟辰休沐,这才有时间白日还待在府中。“也好,人总在屋子里,也是会闷出病的,那就去走走。”乔老夫人欣然应允,让乔璟辰抱着乔宛姝,一起去了花园游玩。时值盛夏,草木葱茏、百花齐放,乔府的样式仿了江南水乡的园林,讲究个移步换景。每走一处都是别样风景,回头再看,又是一番韵味。二人一边漫步,一边逗弄乔宛姝,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倍显温馨。乔老夫人见乔璟辰龙章凤姿、俊逸清朗,心中半是骄傲,半是忧心。试探地问:“璟辰啊,我看璟越虽然小你几岁,但也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姑娘,若是这婚事成了,大婚也就在这一两年间。”“倒是你,身为长兄,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家啊”乔宛姝小爪子一张一缩,正追着乔璟辰手中的花儿,听到这儿在心里说:【大哥也有真命天女哦,只是还没来得及出现,就被断了姻缘路。】【就怪那个方烟儿,落水设计我大哥哥毁她清白,这才嫁进了咱们家。那女子自然与我大哥哥有缘无分,哎,可惜了。】乔璟辰的耳朵顿时就竖起来了。他先有白露为敌国奸细,后有方烟儿心机不纯设计陷害。总觉得自己情路坎坷,暗中也很羡慕二弟能与武家小姐两情相悦,现在听姝儿这意思,他也是有真命天女的他便想着,该说些什么才能从姝儿嘴里套出话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吸引了乔宛姝的注意力。举着小爪子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要过去看看。几人还未走近,就看到方烟儿正在呵斥一个婢女。“贱婢,这嫁衣是粉色的,珠花更一眼看去就是廉价货。”“我方烟儿好歹也是乔府的表小姐,怎么,出门就不配穿件正红嫁衣,戴些名贵首饰了”那婢女捧着托盘跪在地上,慌忙解释道:“表小姐,您冤枉婢子了。这是顾嬷嬷拿来交待让您换上的。”“那首饰也是老夫人之前帮您置办的嫁妆,只因……便削减了份额,但并不是廉价货啊。”方烟儿哪里能听得进,挥手就是一嘴巴抽过去。“放肆!你的意思是,姨婆故意为难我还是说我没有自知之明”乔宛姝“哼”了一声:【柳湛虽然来接你了,但没说要娶你当正妻。小妾进门当然是只能着粉,你还想穿正红想多了吧你!】【至于那首饰,就算是廉价货,给你我都心疼,你也配】【要说你曾经有机会跟柳湛琴瑟和鸣,最后联手谋朝篡位,本姑娘来了以后你也休想!】乔老夫人对方烟儿早已厌恶到骨子里,更懒得看她在府上继续作威作福,走上前冷喝道:“住手!我乔家虽然家风严谨,治下极严,但也没有无理打骂下人的先例。”“她不过奉命来给你送嫁衣和嫁妆,便这般不依不饶地发作,就不怕让柳家人等得不耐烦,再反悔变卦”方烟儿看着乔老夫人冷冷一笑:“姨婆现在倒出来做好人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你待下人都比待我这血亲,不知是谁会更丢脸些。”乔老夫人则是淡淡地说:“我见你似是不想出门,那就让人回了柳家仆人,此事就此作罢吧。”方烟儿哪里是乔老夫人的对手,闻言顿时急了。“姨婆,刚才是我失礼了,还要多谢您帮我置办嫁妆送我出门。我……我这就去换衣梳妆!”她夺过托盘,急急走了。乔老夫人冷哼一声,也准备转身离开。那跪着的婢女却忽然膝行两步,小声说:“老夫人,婢子有事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