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天匆匆赶来时,正看到乔宛姝在九皇子怀里不断挣扎。他先把女儿“解救”出来,才面色不虞地说:“九皇子,您匆匆来访,臣未及相迎,还望恕罪。”“只是不知九皇子所说的要事,就是弄哭臣的小女吗?”九皇子对乔仲天做了揖礼道:“乔相莫怪,是本皇子看见一件关乎你全家性命的大事,情急之下有些失态,并非有意如此。”“这是我发现令爱头上系的发带,下缀流苏,却是前朝皇室贵女的御用纹样。”“本皇子怀疑,是有人见令爱深得皇上喜爱,面圣机会很多,所以故意设局想要陷害贵府有思念旧主的不臣之心!”乔仲天一惊,立刻接过那条发带细细观看。果然,流苏编制的手法中,暗缀了特别的纹样。不同之处,就在前朝贵女的御用纹样是在明面上,而乔宛姝佩戴的这条发带,却是暗纹样暗嵌其中。这样反而愈发显得心思叵测,欲盖弥彰!乔宛姝也伸手来抓,若不是她手上没劲儿,非把那惹祸的发带撕了不成。【我的老天鹅啊,到底是谁那么狠毒,居然想通过我这个可爱善良无辜弱小无助……等省略一万字美好的小娃娃,来陷害我乔家!】【可惜这点我不知道,否则非要把那人揪出来算账不可!】乔仲天立刻对奶娘问道:“府上负责采买的人哪儿去了,现在立刻都给我带过来!”奶娘跪下惶恐地说:“相爷,府上采买分为食品、日用两大块,其下又有内、外院的细分。负责内院衣饰的管事,前日起就已经告假了。”九皇子点头道:“这么看来,那个管事应该就是被安插进贵府的棋子,相信也不止他一个。本皇子刚才行事有些张扬,怕是也有些打草惊蛇了。”“乔相想拔除那些钉子,还是宜早不宜迟,尽快处理。”乔仲天看着九皇子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行事周全沉稳,心中也是暗惊不已。他对其拱手道:“九皇子,刚才是本相情急,误会九皇子了。多谢您事先警醒。”乔宛姝也在心中道谢不止,可她总觉得这不是九皇子的来访本意。不由得好奇地猜想了一下,没想到也因此提醒了乔仲天。“九皇子,臣还不知道您来此的用意是?”九皇子微微一笑:“乔相,请屏退下人,借一步说话。”乔仲天依言照做,正想把乔宛姝交给奶娘带走。没想到她却死死抓住他的脖子不放,稍微要被分开,就开始嚎哭。“无妨,令爱便是知道本皇子所求何事,也无法对外人言,很快也就忘了。”乔仲天也不再拒绝,抱着乔宛姝,让其他用人全部退出了花园。当院子里只剩他们三人时,九皇子忽然对着乔仲天双膝一跪,把父女俩都吓了一跳。“九皇子殿下,您这是何意,快快请起!”乔仲天慌忙去扶,没想到九皇子却双手撑住地面不肯起身。“乔相爷,本皇……不,我求您,替我母亲讨回公道!”“九皇子,有话好说,不管您想要臣帮什么,也请站起来说话,臣受不起您这一跪啊。”连乔宛姝也伸手去抓,像是要把他扶起来。九皇子这才起身道:“乔相爷,本皇子得到消息,柳湛已经决定联合几位御史上书进言,说皇后乃一国之母,没有确实的证据就被软禁,于情理和律法都不和。”“而付远声本就是犯人,为了替自己洗脱罪名,不惜抛出小妾做伪证,污蔑皇后。”“乔相爷,现在只有您能仗义执言,哪怕从中斡旋一二,给我争取些时间应对,我也对您的恩情铭记五内,将来必涌泉相报!”他说到激动处,眼眶已经隐隐红透了。“这……”乔仲天有些犹豫不定。他只想把自己的儿子从黄金失窃案中摘出来,至于后面那些恩怨纠纷,又牵涉到皇后,他实在不愿意去趟这些浑水。毕竟乔家现在已经是树大招风,没必要再惹火上身了。【爹,爹答应他啊!】乔宛姝却在心里狂喊着:【本来咱们乔家就已经跟皇后娘家形同水火了,狗皇帝不是一直拿那边牵制咱家吗?】【就算咱家表现得再中立自守,那边也会视咱们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爹啊,皇后这事儿,已经在狗皇帝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将来是一定会废后,并且连皇后娘家也连根拔除的。】【不如就趁现在,雪中送炭,卖给九皇子一个人情啊!】【而且狗皇帝对九皇子生母不能忘情,您这么做也是顺了他的意,也是要欠您人情的呀!】乔仲天听了女儿一席话,心中分析下来,倒也是有理。而且乔宛姝至今所说的事都一一应验,帮助乔家不知避过了多少祸事。只是,皇后这件事也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取进言的。一切,还得从长计议。“九皇子,不如这样吧,您让臣再考虑一下。”“兹事体大,不管为了您,还是您的生母,抑或是我乔家,都要思虑周全才是。”九皇子见他没有把话说死,心知还有一线希望,便答应先回去等待乔仲天的回应。就在他转身离开前,乔宛姝的视线无意落在他腰间,忽然被其佩戴的一块玉佩所吸引。那玉佩是多层镂空,层层嵌套的镂空玉球。正是上次他带着她在冷宫中,号令那些神秘属下的令牌。因为那玉球实在太过精致绝妙,所以才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乔宛姝的印象中,原书里有个十分神秘的组织,柳湛一直想要收为己用,或者干脆斩草除根,但始终都不能达成。那个组织就是以玉球为令,莫不遵从。她一直都对九皇子怀有极强的戒心,总觉得这个让她看不透命运的男孩深藏不露。可是在原书的剧情中,对他又只是寥寥几笔,完全是个背景板般的人物,就连炮灰都称不上。难不成,这个九皇子也跟方烟儿一样,拥有了些“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