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计九熟门熟路的操作,何墨等人觉得这事儿也太过匪夷所思。
计九满不在乎的砰的一声将自己身体撂在茶几上,她又去卫生间取了个风口很长的电吹风。
“家用的冰柜太小了嘛,我就只能把自己蜷缩着放进去,现在冻得硬邦邦的,我用热风吹吹解冻。”计九如是说。
何墨注意到在这个计九本人满是冰渣的身体额头上,紧贴一张看起来像是扑克牌似的卡片,看来这就是那个计九夺舍黄丽所用到的附身卡了。
唔,但这不是重点,何墨想到一些基本的物理常识说道:“你得知道,如果就这样冻成冰块儿,再解冻的话,每个细胞说不定都破裂成了碎渣了。换句话说,即便我把你这身体里的剧毒解了,恐怕这身体也没什么用处了。”
伴随着吹风机嗡嗡的电机噪音,计九摆摆手说道:“您多虑了,咱可不是你这土生土长的地球人,我那具身体可是主神乐园出来的产物,哪能那么脆弱。”
东离忧也来凑热闹问了一句:“那直接用火烤一下,会不会解冻的更快?”
计九拎着吹风说:“家里连个打火机都没有,难道把我架在炉灶上吗?再说也没那么大锅。”
东离忧吹了一下口哨,不知从哪儿取出来个紫金葫芦说道:“这个简单,你让一让。”
计九将信将疑地让开两步后,东离忧拨开葫芦口上的塞子,一条暗紫色冒着火苗的小蛇爬了出来,这条小蛇仿佛浑身流动的血液就是火苗似的,它时不时吐出的信子上也带着些稀碎的火星。
房间里的温度霎时间高了不少,东离忧指着茶几上的计九身体:“去,绕着她爬一圈儿。”
紫色小蛇听了东离忧的命令,马上就扭动几下蹿到了冰冻的人体上,这突然的变故让计九惊呼道:“别别别啊!我最怕蛇了啊!”
可她的喜好东离忧是肯定不会在乎了,那通灵的小蛇听到计九的呼喊,还翘起了脑袋隔空对她吐着蛇信,计九看见了也不敢再言语,她怕那小蛇现在就扑到自己身上来。
知道何墨又要开口,东离忧抢先说道:“家养的家养的放心吧,它会控制火焰的。这房子点不着!”
得,才相处多久啊,学生就这么了解老师了,何墨这么想着。
有这燃烧着的小蛇帮忙,很快计九身体就软化下来。
暗紫色的小蛇无声无息游走回到东离忧的葫芦里,何墨的玄月珠早已经蓄势待发,它飘在空中,立刻就有大量乳白色液体从计九的身体里点点飞出,汇聚在玄月珠表面最终消失不见。
当最后一点液滴被吸收掉后,计九知道那身体里的毒素已经一扫而空,她拔起紧贴在自己身体额头上的卡片,随后又撩起衣摆,而在黄丽的腹部赫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卡片。
计九看了何墨一眼,将两张卡片交换位置,用力贴了下去,然后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吃瓜群众落云与东离忧本来都搬来小凳子坐在一旁,准备好好观摩学习,见这情景,东离忧狐疑地问道:“快点开始啊,还等什么呢?”
何墨与计九几乎异口同声道:“完事了啊!?”不过不同的是,他俩一个是感叹句,另一个是疑问句。
在茶几上的计九本尊哎哟哎哟地撑起来身体,她说道:“哎?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都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呢?”
落云与东离忧的表情用可以简单的用四个字来形容,岂有此理。何墨拍着茶几,他差点憋出内伤:“亏我以为你那交换灵魂的场面得有多玄幻!我还在这儿巴巴期待呢,结果你就只是过家家似的换了换卡,然后起身告诉我你又换了具身体,你是跟我开玩笑呢吗?”
“就是就是,你也太应付我们了吧!”落云也抗议道。
计九则是一脸无辜:“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哪有那么多刺激的事儿啊。”
东离忧默不作声地走到魏栖梧身边,拍拍这仍旧在喃喃自语的痴傻男子。
计九惊得赶紧从茶几上跳了起来喊道:“小哥!你这是要干嘛。”
何墨把困住魏栖梧的锁链收了,他替东离忧说道:“也不干嘛,既然你把黄丽的身体腾出来了,那么你出卖人家的事儿也得结一下吧。”
计九当时就慌了,她二话不说就跪在何墨脚边抱着何墨小腿哭诉着:“何先生,何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我现在没有光环了,连俯身卡也用过了,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何墨用泼墨笔架开计九,东离忧这时候挥舞了两道金光套在了计九身上。
何墨不再看计九,他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是能救你,可你别忘了,事实上你和我们的关系是敌对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和那魏栖梧仍然还是一伙的,你们目的都在于夺取我的玄月珠,不论是偷,还是抢,你们都是在加害我。可惜我比你强大,既然如此那也就只好请你们或者滚蛋,或者去死了。”
此时魏栖梧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从何墨的话里听出来,自己有报仇的可能。何墨走到魏栖梧旁边,冲他眨眨眼说道:“哥们,我可以不管待会儿你和计九发生什么,甚至我还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得罪我们的事儿,我就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滚回所谓的主神乐园?”
魏栖梧毫不迟疑的说道:“一周后,一周后如果我们还活着,就会被传送回去了。”
“那你还打算要我的玄月珠吗?”
“不,绝对不了。”
……
黄丽仍然沉睡在长久的美梦中,何墨等人将她放在了落云的白夜世界,随后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忘川青年公寓,或许在公寓之中会发生一些残忍的事情,但这与何墨他们没关系了。
燕京的簋街,是燕京最著名的小吃街,夜色阑珊中何墨他们找了家麻辣小龙虾餐馆,几人吃得满头流汗,大呼过瘾的时候,落云忽然问起何墨:“老师,你觉得计九到底是可怜还是可恨呢?”
何墨喝下一大杯啤酒,他摇摇头说道:“大多数人会认为她很可恨,我也不例外,只是人会有自私,自保的天然倾向,真正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不会与她一样选择生呢。我给你们讲个调查机构的实验吧。”
剥着小龙虾,何墨回忆着从前看到的那个新闻:“科学家们将一群母猴子与它们自己的小猴子关进特制的房间里,这房间的地板会逐渐加热,当地板烫到难以忍受的时候,这些母猴子把小猴子抱了起来,或者让它们趴在自己身上。科学家们继续加热地板,温度飙升地板灼热无比,母猴子们开始把小猴子放在脚下,踩在它们身上。”
落云听到这里,有点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干嘛为难那些猴子呢?”
何墨知道落云心中对计九的评判也有了答案。
只顾着大吃特吃的东离忧却没有因为这故事影响食欲,他海吃胡塞之际对何墨说:“当务之急是跟上面汇报一下主神乐园,这事情我从来都没听过。”
邻桌几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外突然听到东离忧的声音,他们喧闹的动静顿住,交头接耳一番后,这群五大三粗的西方大块头围住了何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