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华夏首府燕京虎踞一方,安家的行动力自然毋庸置疑。
在直升机编队抵达燕郊私人机场时,安家旗下大洋制药集团的董事长已经初步拟出了一套方案,尽管有诸多细节尚未敲定,但何墨已经很是满足于安远征的办事效率。
拒绝了安远征提出前往安家小住的邀请,在机场VIP接待室里,何墨郑重其事地数出木糖醇瓶子中剩下的九粒老君丹。
大洋制药的老总范利通看到何墨此时动作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大老板所说的神药竟然被放在如此简陋的小瓶子里?
那木糖醇瓶身上的广告贴纸虽然已经被撕去,可一向注重实干的范利通还是认出来,那就是自家生产的含有中药成份系列产品之一。
范利通当然没有怀疑大老板被人愚弄或者看走眼的意思,这么多年来,安家家主安远征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当时看来多么荒诞不经,但时间总会证明那只精明的老狐狸向来是有着一双慧眼的。
何墨将手中丹药分成两拨,随后把其中四粒交到了范利通手里,他回头对安远征说道:“能给你们实验分析扩大产品线的东西就这么多,等你们搞清楚如何将它混进普通药材以后,我再给剩下的丹药。”
安远征点点头,可范利通听到这话当即不干了:“大老板!您这不是难为我吗?一共四粒药丸,要分析它们具体成份药性,还要提纯再与其他药材结合,我就是华佗转世,我也做不到啊!样品实在太少!”
安远征对自己的手下就没有对待何墨那样的客气了,他不动声色说道:“我给你两周时间,从流水线到临床试验,你得好好完成。还有,杜绝浪费,我不是和你说笑,那丹,就算是半粒也比你本人值钱得多。能干就干,不能马上换人。”
这话非常严重,范利通身为安远征多年来一手扶植的嫡系亲信,他几乎没有见过大老板给自己出这么严苛的要求。
他有点心虚,但一想短短两周要完成如此艰难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还是习惯性地想再争取点资源或者时间,否则到时候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这是他摸爬滚打多年的个人经验。
范利通神情极为严肃地说道:“安总,我也不是说笑,就算我调集手下所有精锐科研力量分析完毕那四粒药丸,可临床,以及副作用观察等等事项可都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两周,绝无可能。”
何墨打量了下这位大洋制药的老总,早已经不再年轻,可依然挺拔如松的身姿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行伍出身,何墨心想确实安远征给的命令也有些死板,他又递给范利通仙丹说道:“那就再给你两粒,不要浪费。”
安远征虽然对何墨的动作没有什么说法,但他还是措辞严厉地对范利通严厉道:“那就去掉分析与临床,我要尽快见到能够上市的产品。”
范利通险些脚一软摔到地上,他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身前大老板是他那个纨绔儿子在假扮的了。
“好好好,就算我都能按时间给您拿过来第一份热腾腾出厂的特效药,可是审批呢市场渠道呢宣传呢?还有我们这药您说包治百病,我可说实话了,您多半年纪大了有些愚昧,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药材,我们如果不分析,它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这么急是做不来的。我看我们没有一两年,这东西没办法上市的呀,老板你又不是没做过这行业。”
仗着多年来的宠信,安家嫡系中恐怕也就范利通能这样对安远征倾诉满腹牢骚吧。
何墨也才堪堪想通透,卖药这件事可不像街头卖煎饼,只管推着小车出去,躲好城管的检查就行。其中牵扯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安远征定下的两周时限有点儿戏了。
他正想开口劝安远征稍微缓缓时间,他也不急着赚那一笔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然而安远征却好像没听到范利通牢骚似的,他从已经会意的秘书手中接过手机。
“喂,我是安远征。老范他现在有点老糊涂了,还挂帅大洋制药实在难以服众,你有兴趣吗。…嗯,好,我的要求就这么多,能做到?…嗯,现在派人来集团机场取样品。”
范利通在听到安远征这通电话后仿佛被雷霆灌体了一般,傻愣在了原地,他声音都变得格外滑稽尖利:“安总,大老板,这玩笑,实在,实在是不好笑啊!”
安远征的贴身大秘从范利通手中取回了何墨递给他的丹药,然后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名表情冷峻的保镖将范利通架出房间。
VIP室玻璃墙外,何墨可以看到那短短几分钟从一家巨型企业权力顶峰陨落凡尘后,范利通失魂落魄的悲惨样子,这玻璃墙隔音很好,但何墨好像听到了范利通痴傻着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说,你这样也?”何墨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而安远征则是摆了摆手,立刻有人拉起了窗帘,隔开了外面那幕场景。
他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老实说,他也和我一样,军人出身,但好日子过惯却忘了本分。身为我的手下,第一要义便是要听话,我不需要他的意见。”
安远征见何墨还是一副想要对此发表意见的样子,他继续解释道:“你得知道,那老君丹,额我没叫错名字吧?它本身就不可以被解密的,像范利通这样问东问西,明明看过我给他的绝密资料,依然想着杂七杂八事情的人,迟早会出卖你的秘密。我们现在只需要听话的,肯办事的人就好了。”
“我只是,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都这样不讲情面的吗?”
何墨心中多少有些同情这个陌生人,他简单的把范利通的错误归咎于他言辞对安远征的不尊重。
“何墨,你在可怜他?他赚到的钱足够风风光光过完这一辈子了。利通跟了我很多年,我念情分,不想在他之后某天犯错的时候迫不得已除掉他,这才早些让他出局罢了。”
听到这里,何墨才对自己方才的情绪自嘲一笑道:“是啊,再落魄的凤凰怎么可能不如鸡呢。”
安远征伸出手掌:“合作愉快!”
何墨只是拍了他手一下,没有握住:“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之前的账单结一下吧,我先是救了你儿子,又耗费了那么多珍贵的老君丹,所以我现在就应该得到一笔钱。”
安远征知道那会是一笔巨款,但他依然还是痛痛快快地说道:“你开价吧,或者,我觉得你并不需要那么多现金,你想买什么,我应该都可以给你准备好送过去。安家,稍微多做了点小生意呢。”
何墨本来的目标是要赚一大笔钱,开个泛娱乐公司捧一捧东离忧的梦想,而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何必那么麻烦呢?
何墨微微皱眉问道:“打听一下哈,如果把一个普通人,稍微会唱,会玩那么点吉他的人,捧红成国际摇滚巨星,你能做到吗?”
此刻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言的安名国脱口而出:“墨爷!看不出来你还有音乐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