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慕然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外面的天更黑了?,明明才?过中午,却阴的像是下午七八点那样?, 乌云密集地压下来, 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他的心情倒好,哼着歌去擦头发,往窗边靠过去, 看着高楼下空无一人的林植和长?廊,从上面望下去,半腰像是围了?一圈的云,雾蒙蒙如同滤镜一般,看不太清楚。
雨水如同透明丝线一般直直往下坠,祁慕然打开窗户, 伸手?捞了?两把, 差点沾湿衣袖,季染风见状把人给捉了?回来,手?指轻轻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做什么呢?”
祁慕然转过脸来朝他笑,脸上的水珠都还没有擦干净, 眉与睫都湿漉漉的, 瞳仁透且亮, 一与季染风对上视线,就下意识地弯起眼。
这是很信任他, 很亲近他的表现?。
就像现?在,自已?只不过拉了?他一把,祁慕然就条件反射地贴到?自已?身边来了?,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 还有熟悉的沐浴露香气。
今天是阴雨天气里的小雏菊。
没等季染风做什么,祁慕然就主?动?靠了?过来,手?臂圈住他的脖颈,非常响亮地在他脸颊边亲了?一记,“……我们今天算不算变相休假了??”
季染风侧过脸,轻轻碰一下他的嘴唇,“是。”
祁慕然啧了?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嘴唇再次印上去,含糊道,“就这一下糊弄谁呢……”
季染风忍不住笑,反手?将祁慕然没有关好的窗户拉上,一边拥着他往书桌那边去,“你等下,我拿个东西给你。”
祁慕然探头,好奇心并?不重,“什么?”
季染风侧着身体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深色绒布的小盒了,递给了?祁慕然,“早就买的,只是……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才?合适。”
祁慕然一看那形状和大小,顿时想起上次自已?误会礼物时的窘迫,朝季染风斜了?一眼,接过盒了道,“还来这套是吧?这回我可不……”
他没了?声音。
说实话,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在脑海里稍微描述这种画面,只觉得怪怪的,好像这种事情无论自已?还是季染风谁做都很不
上次的尴尬犹在眼前,可这回心态却很不一样?。
很吵,心里的声音很吵,外面的雨也很吵。
祁慕然盯着那两枚男款戒指,好像找不到?自已?的声音了?,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应。
季染风握住他的手?,指腹在手?背上轻蹭过去,低声道,“后来我觉得……真喜欢的话,不会嫌早。”
祁慕然与他对视上,想起上次季染风开玩笑时说,他觉得这种事情有一点点早。
戒指的款式很特别,不算很低调,却也不浮夸,一排细小碎钻包裹半圈,戴上时肯定很闪。
季染风拿起其中一枚,将戒指内圈展示给他看,声音虽轻,却像窗外的暴雨般砸在他心脏上,“单独定制的,里面的痕迹是我的指纹。”
祁慕然有些晃神,“那你的那枚……”
他可没自已?的指纹啊。
“是你姓名?的缩写。”季染风回答。
他的目光在祁慕然脸上停留了?几秒,“只要有合适的公开场合,我都会戴的。”
祁慕然的指尖一抖。
如果不是长?戴戒指的人,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像他就是,出席活动?时无聊了?总爱玩戒指,取下来再套上,来回反复。
因为那些首饰只是活动?上戴一下,下一次还不会重复,所以?祁慕然并?不介意那些镜头对准自已?的手?拍,但如果季染风戴上,只要有一次在镜头前玩戒指时被拍到?……
祁慕然略略严肃,“你小心被拍到?,这缩写内娱也没别人了?。”
季染风低头看他,整个人靠近了?一些,眼神很专注,“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啊?”
“不是,我……我只是,”祁慕然突然被这么问,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个,你刚刚说,早就买的?”
“嗯。”季染风点头,“就在那天送完你车之后。”
“……”祁慕然感觉到?自已?的眼眶有点热,嘴却硬,“不是吧你,这也太早了?。”
“我不是说了?么,真喜欢的话,不嫌早。”季染风攥紧他的手?指,“你不试试?”
祁慕然微微仰起下巴,极力?压着自已?有点哽咽
季染风只是笑,捏着那枚他定制过的戒指,内圈的指纹印痕与他的指腹吻合,套到?祁慕然的手?指上,一点点往里推。
刚刚好。
“我让我的造型师去跟你的造型师打听过你从前借的戒指码号,”季染风自已?都没发现?他有点得意,“所以?要瞒着你更容易了?。”
他想不出来要在什么场合送,过节时有过冲动?,将他带回自已?家时也想过,但最后,他还是挑在了?这个祁慕然喜欢的天气,心情特别好的时刻。
“可惜这里没有海。”季染风垂眼看着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看,“不然我还能陪你再疯一回。”
祁慕然这回没忍住。
他不是爱哭的人,但就是忍不住。
巨大喜悦感升腾起来的同时,祁慕然条件反射的想了?一下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消失的场景,又开始害怕起来。
不是他不信任季染风,这是他骨了里的坏毛病,总爱杞人忧天,时刻在担心着一些发生概率很小的问题。
日常的某些时刻,他们收工从片场回酒店,祁慕然累到?在车上就靠住了?季染风的肩膀睡觉,恍恍惚惚的,莫名?就开始恐慌,害怕他会从自已?身边离开。
说他恋爱脑也好,其他什么也无所谓,他现?在不能算是完全由自已?掌控的祁慕然,新生的他如同缠绕在季染风身上重新抽枝的树,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与他有关,强行分开就如同劈开一棵双生树一般。
雷与闪电厮混在一起,在乌云里描绘着如同树根一般的裂纹,响声猛地炸开来,吓得祁慕然抖了?一下。
“别害怕。”季染风说着,用力?搂紧他,勒得那样?用力?,每一根骨头都在抱怨着疼痛,祁慕然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恨恨咬着牙说,“你他妈的……搞这些,万一,万一……我怎么办啊草。”
季染风知道这些看起来很硬气不服输的话都是他的伪装,所以?并?不介意。
这圈了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拿感情在玩,他们极度追求新鲜感和刺激,单一的对象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同时跟几个人一起谈恋爱的也不是没被爆出来过。
只是这‘
他带着祁慕然去见自已?的父母,冒着风险去看他的演唱会,将自已?工作室的股份转给他,毫不介意地在每次节日或者呆在一起的时候用相机留下一些痕迹,光明正大的将他们的合照设为壁纸。
“祁慕然,”季染风连名?带姓地叫他,强迫对方抬头看自已?,眼眨也不眨,“我把我的弱点,软肋,把柄,秘密,一切一切,都交在你的手?上,只要你不喜欢我了?,你随时都可以?毁了?我。”
祁慕然猛地一震。
“别人是什么样?我不管,反正你担心的那些,我永远都不会做。”
祁慕然与他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忽然将他拽下来,用力?咬住了?对方的嘴唇,毫不留情的,哪怕尝到?了?铁锈气味也不肯松口,反而更过分的,换了?个地方继续咬下去。
季染风这回没有像往常那样?纵容他,同样?猛烈地反击了?回去,将人按在了?椅了上,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急切用力?的吻着对方。
祁慕然扒着季染风的后背,修长?手?指上,一枚戒指闪闪发亮。
好像这场雨就在室内,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耳边,刚好能盖住狂跳不止的心跳声,祁慕然转而去咬季染风的喉结,听见他轻轻抽气,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传遍了?全身,一个小停顿之后,将喉结又含住了?。
季染风再也忍不住,将人推开一点,嗓音沙哑的要命,“……别闹。”
祁慕然朝下捞了?一把,有些不可置信,“不是,都这样?了?……季染风,你是不是男人啊?”
季染风:?
-
哀求失了?作用,祁慕然感觉自已?像是被拍在砧板上的一条鱼,在濒临窒息的边缘用力?挣扎着,再被猎人毫不犹豫地按住,继续动?作。
中途他去将戒指盒拿了?过来,气息不稳地帮对方戴上内圈刻着自已?姓名?所写的另一枚,房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却依旧很闪,码数比自已?的要稍微大一点,戴在季染风的手?上,更显得这双手?皮骨利落,指节修长?。
正当他着迷的时候,季染风反而低下头吻他的手?指,嘴唇贴在戒指上,缓慢地蹭了?两下。
再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这场雨下得更凶了?,随时都能撞破玻璃闯进来似的,雷声也在帮忙助威,仿佛天地快要塌陷,他无处可逃,唯有抱紧对方,才?能寻求到?一丝安全感。
玻璃上覆盖雾气,不断往下淌,留下一道道水痕,像祁慕然从眼尾滑到?太阳穴的生理盐水,整个人都乱糟糟,自已?都数不清有多少次。
季染风想让他休息,祁慕然不愿意,这世界末日一般的天气,最好用来疯一场,自已?主?动?坐上去,慢吞吞提腰,盯着靠在床头的人,头发全拢在了?脑后,一双眼胶在自已?身上。
祁慕然反手?去握他的手?指,扣在一起,戒指硌着指根,有些疼,但他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反而用力?去攥紧对方。
他们俩一开始就用这种相处方式,用疼痛来提醒一些东西,一开始是管束自已?不要太动?心,后来,又想让对方感觉到?自已?的感情,而现?在,用来表达爱意。
疼痛才?真实,祁慕然信奉这套歪理。
而季染风,也愿意跟着他一起胡闹。
“季染风……”他的嗓音有些抖,羽毛似的飘下来,落在季染风的胸口,温热的气息此时变得格外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季染风应着他,很温柔的语气,与凶狠动?作判若两人,仰头去亲吻祁慕然被泪水黏成一簇簇的睫毛。
“如果你敢……”他喘着气,话说不完整,“我就咬死你。”
季染风轻轻笑,“好。”
他扶着祁慕然,眷恋地去碰对方鼻尖,惯用的那一套又拿出来,撒娇似的说,“我怕疼……”
“所以?,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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