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4;&65302;&65305;&20070;&21543;&45;&65335;&65335;&65335;&46;&65302;&65305;&65331;&65320;&65333;&46;&65315;&65327;&65325;&12305;虽然她没有痛感,可仍是感觉到了痛感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像是寒冷冬日里生出了无数条冰冷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住了她体内的鲛珠,仿佛是缠在了她的心上,虽然她没有心,却还是绞痛地慌。
想哭,却哭不出来。
“言欢,言欢,可不就是魔君阿浮的表白吗?为生下孩子,她宁愿冒着被天界发现的危险。最后为了护佑孩子,她将孩子托付给了我,其实她很讨厌我的吧,因为这些年我一直霸占着鬼车,可是阿浮最后却选择将言欢交给我,最后还让她唤我母亲。”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尧月伸出手,想要将空气中那些漂浮着久久不散去的粉色珠光收拢起来。
“言欢,言欢,所言皆欢,但,何以言欢……”
尧月的手意外的穿过了那些珠光,刚才触碰到的那些粉色珠光顷刻间消失了。
她一怔,眼里的泪意涌了上来,唇边却露出了笑容,“鬼车,鬼车,你真的自由了,你要好好待着阿浮哦,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是对人很好的,你一定会对阿浮极好的,你们一定会喜乐平和,岁月静好的。”
“阿月,阿月。”
耳边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自己在空中举起的手也被一双手握住了。
那双手宽厚,掌心湿腻,将她的手扣住,几乎是紧紧相扣。
太紧了,让她觉得不安,也让她觉得难受,她只想逃离这样的掌控。
尧月唰的一下睁开了眸子。
鸣玉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幽深魅惑的紫色重瞳里布满了腥红的网状血丝,迫人的风华消减了许多。
“你终于肯醒过来了。”
嗓音十分暗哑,干涩,不似平常的温润,动人,不再是如同珠玉相击般清朗。
尧月冷冷地收回目光,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被鸣玉紧扣住了。
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反倒引得鸣玉更大的力道,她便再不做什么了。
她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任他握着,也不去看他,反正就当那双手再不是自己的了,反正自己这身体都被他占用了,又何必再装着这副三贞五烈的模样,反正自己都已经落败至此。
鸣玉伸出手,想要将尧月侧面脸颊上紧贴着的发丝拨开,可是刚一伸出来,尧月唰地一下就侧转了头,动作迅速。
她紧闭上的眸子,是对他的不屑与漠视。
鸣玉的手仍是坚定地抚了过去。
她要躲,他偏不让。
她若退,他就进。
尧月感觉到微凉的指甲划过了自己的脸颊,微痒的感觉让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脖子禁不住地缩了缩。
鸣玉的手一僵,尧月紧闭的眸子上睫毛快速的颤动,像是受惊的蝴蝶,快速地扇动着脆弱的翅膀,她像是厌恶自己,却实际上更是害怕自己。
他镇定自若地收回了手,站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尧月便感觉到紧扣着自己手的力道消失了。
她的呼吸瞬间顺畅了许多。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鬼车是怎样被天雷一寸寸烧成了焦炭,他的血如何流逝,他最后是如何死的!
这一切,全部都跟眼前这个人有关。
这个人迷惑了自己,却是为了将魔族的余孽一网打尽,真是能屈能伸的青丘帝君,九尾狐君,竟是不惜出卖美色,出卖自己的身体,取悦她这样的女子。
尧月心绪乱成了团,丝丝缕缕都纠缠在了一处,她心内有被骗的不甘,有对鬼车死去的痛苦,有对言欢的愧疚,有对自己的痛恨,更是有对他的仇恨!
鸣玉忽然间开口了,“刚才想来你已经看到了鬼车的最后一抹神识。本来他自己碎了神识,可是场中却独独留下了这一抹,我便将他给你看了。死者已矣,该过去的,都过去了,阿月,你要往好处去想。你的身子不好,便留在榻上养伤吧。”
尧月本是闭着眼听着,不想搭理他的,听到最后却是忍不住开了口,“好一句死者已矣,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说下来,敢情这死的人是同你青丘帝君没有半点关系的,所以你能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死的人,是从小伴我长大的人,他就算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魔族余孽又如何?这世上,除了父王,便再也找不着比他待我更好的男人,他死了,我如何能够当做只是做了一场梦,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说都过去了,便将他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尧月忽然冷笑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九尾狐族一样,这样心胸开阔,记住你们想记住的,记住对你们有利的,我尧月鲁钝,听不得,更加做不到忘恩负义!”
这话里句句在讽刺,讽刺鸣玉是个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
鸣玉淡淡的反问,像是没有听懂一样,“那你待要如何?像这样日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吊唁着那个已经死去之人,还是说同以前一样,遇到这些个事情,就像是天倒塌下来了一样,动不动就要寻死觅活?你莫忘记了,鬼车临死之前,将你弹开的举动的意义,他那样是希望你死吗?若是你总是像现在这般不是寻死觅活,就是半死不活,那他又何必救你?他明显就是不想同你一起死,他心里念得人,根本就不是你尧月。”
刚才那些景象,难道说眼前这个人也见着了?
是了,鬼车最后一抹神识便是他收起来的,让她瞧见的。
尧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总是璀璨如同寒星的眸子里只有冰冷冷的寒意,失去了平日里的灵动。
谁动不动寻死觅活?
她为什么要去死?
这些个害她的人,害鬼车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去死!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报仇,我要替鬼车报仇!我要替言欢报仇!”
鸣玉却是笑,重新走到了尧月的面前,将尧月倔强的脸强行抬起,直视着尧月的眸子,“你要报仇?怎么报仇?同这整个三界成仇?尧月,天道伦常,这一切都是命,都是注定的,你这样纠缠不休,同天作对,同三界作对,你把你的族人置于何地?你当真就什么都不再想了吗?你当真要为了死了的鬼车,舍弃这一切吗?你难道不知道,以鬼车的本事,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死,他到了天雷的最后一刻,居然都还能够挣脱铁锁,自行毁灭元神,那他为什么要忍受先前两千多道的天雷刑罚,你知道不知道?”
尧月沉默了。
这些话,道出了尧月因为心神忧伤而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贝齿狠狠地咬住了嘴唇,死死地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可越想, 眸子中的温热就汇聚成了菏泽,酸胀不已。
鬼车,他会选择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怕他的身份拖累了东海,拖累了她,所以选择了伏罪,抱着甘愿死去的心志?
鬼车啊,鬼车,你让我如何偿还你对我的情义?
鬼车此举,是希望尧月能够好好的活着,可是被他用生命保住的她,却一心在想死,处处寻着往死路上去撞。
尧月终于承受不住,眼眸垂下,两串晶莹的泪珠从眸中滚滚落下。
那她要如何做?
她不知道了!
不知道何时,鸣玉控制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松开了,忽然改为了掌住自己的脸,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抚过她脸颊。
她一惊,转眼眸中的脆弱泪意变成了恨意同警觉防备,“滚开!别碰我!”
鸣玉眉头一皱,嘶哑的声音唤出了那个令尧月神魂颠倒的称呼,“阿月。”
“住口!你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帝君好本事,好耐性,竟然是愿意为了瞒住我,引出鬼车,委身于我!”
苦意蔓延到了尧月的唇中,迅速流窜到本就酸软的四肢五体当中。
难怪那日欢好之时,他对初尝云雨的而百般焦躁不安的自己千般温柔,万种蜜意,原来竟是为了这样的缘故。
尧月心中苦笑,惨白的脸上却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咬牙切齿道,“青丘帝君同神鸟一族的青卿公主当真是绝配!”
一样的百忍成钢,一样的狡诈奸猾,一样的令人作呕……
鸣玉的眉头一皱,“阿月,你为何会这样说? 难道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堪?我的心意,在你的眼里,全然都是作假的吗?”
尧月几乎是克制不住的仰头大笑起来,眼泪迅速地滑过眼角,“真真假假,我早已经分辨不清!你青丘帝君的心意,我不敢要,也要不起!”
这样狂笑不止的尧月,同平日相差太多,直觉让人觉得心中十分的不安。
鸣玉见她这样的行径,眼前又回想起来那日她差点入魔的危机情景来,心口一抽,他快步上前,将仍旧在大笑不止的尧月紧紧的抱住了。
“阿月,阿月,别这样,别这样……?她这样让人真的觉得十分害怕。
鸣玉的唇紧紧的贴在尧月的耳边,声线变得细密而又紧绷,隐约地又带上了几分的欢喜,他的手轻抚在尧月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让尧月安静了下来。
尧月的手抬起,在鸣玉的肩膀上用力,将他推开了些,便盯着鸣玉,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既然说你是无辜的,那你告诉我,我的寒冰剑为什么无法召唤出来,明明我前两日里还能好好的祭出寒冰剑来。”
鸣玉的眉头一皱,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承认了,“是,确实是我封了。”
他还想要再说下去,却被尧月立刻打断了,“好,剩下的不必再说了。”
她不想再听了,不管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值得她再去听。因为事实已经造成,他的私心,令她在今日的天刑场上无法祭出寒冰剑,被他的夫人青卿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
鸣玉看着尧月十分冷静的脸庞,看着她,眸子底部波涛暗涌的寒意,他知道,她一定在想着什么,。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却知道,她的心,在离着他越来越远。
她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怪着自己,没有了寒冰剑,她便不能救出鬼车。虽然有了寒冰剑,尧月只怕会死的更快,更不用说将鬼车救出来了。
他将尧月一把抱住,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这样才不会有那种无力感。
一夜的云雨,一夜的甜蜜,难得的情意,他才刚刚尝到,他怎么可以放手?
他绝对不能放手。
“阿月,我知道你同鬼车的情意不同一般,我知道你几乎是将他当做了你的家人来看待,可是魔族是三界的眼中钉,他不能不除去。他死之前,我已经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你。当然,我本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爱护着,爱惜着你。阿月,阿月,原来我们之间的情意早已经深重了。你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在你身后看着你,远远地瞧着你。可是经过了昨夜,我竟是感觉到了许多许多,我以前一直渴望着得到,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的东西。阿月,你心中是有我的。”
尧月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觉得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像是流水一般温和轻缓,像是心情十分之好,就像是处在一个不断飘升的世界之中。
她只觉得刺耳,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全身都在不舒服,她冷笑着,将这个像是沉浸在美梦之中的男人刺醒。
“那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昏头了,把你当做了别人。所以,青丘帝君,你以为你在同我上床,被翻红浪,翻云覆雨,殊不知,我心中所想的,全部都是他人,根本就不是得到了我身体的你。”
尧月的这一番话,咬字清晰,极其缓慢,仿佛怕他听不懂一样。
她这一番话,无疑就是在用最大的程度戳伤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他以为他得到了自己?
他以为她的身体被他占用,心中就会有他?
她要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他错了,错的离谱。
做什么美梦!
可是在鸣玉的脸上却没有瞧见任何意料中的怒气,他郑重地点点头,吻在了尧月的唇侧,滑到了尧月的耳边。
“阿月,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你才是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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