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翼摇了摇脑袋,回道,“我想在这里等着师父醒来。”
轻羽看得出孩子很紧张南宫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即使彼此没有相认,可是这层关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她也没有勉强孩子,只是道,“那好吧。”
南宫翼听她这么说,又问她,“娘,师父的伤势很严重,对吗?”
轻羽点了点头,想着南宫律是因为自己才受那么重的伤,她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这些年,她一直希望和这个男人撇清关系,可是分分合合这么久,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总是纠缠不清,即使两人并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五年来也不曾正式再见面过,可他依然存在与她的身边,用另一种方式来关注她!
南宫翼甚是担心,还说,“他也是哥哥的师父,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他,皇宫里一定有很多名贵药材,要是有他的帮助,师父已经会好的更快。”
轻羽说道,“先不要告诉麟儿,这段时间他一直被国事繁忙,已经很累了,还是不要让他担心的好,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好的。”
南宫翼想想也对,答应道,“那好吧。”还说,“我也会协助娘的。”
轻羽抿了一下红唇,又温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
南宫翼听话的应答一声,离开了房间就去了外面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夜。
而轻羽留在房里继续照顾南宫律,以防他半夜里伤势恶化。
在微弱的灯火下,整个房间都呈现着暗黄的颜色。
轻羽看着他,原本冷峻的面容上却散发着虚弱的气息,不但无害,还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就像当日在水亭遇上他的一样,会让人泛起同情心来!
只是,轻羽当年已经对他仁慈一次,换来的代价却是一生坎坷,如今,他为救她而伤,理应更应该对他心生怜悯才对,可是,她却不敢了……。
一整晚,她就坐在榻边守着南宫律,看似情深意重,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纯粹是为了报恩,不希望以后与他再半点瓜葛,更加不想让自己欠了他这份恩情。
静谧的房里,灯火燃然,直到蜡炬成灰……
外面的天亮了,轻羽也站了起来,抬手探了探南宫律的额头,掌心透来的温度还是有些热。
没一会,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南宫翼走了进来,先看了一眼榻上的南宫律,然后才轻声问道,“娘,师父的情况好点了吗?”
轻羽摇了摇螓首,回道,“还是不见好转,我要出去采些药回来,你留在这里。”
南宫翼点了点脑袋,懂事道,“娘,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师父的。”
轻羽应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南宫翼相信她会治好南宫律的,在孩子的眼里,眼前的女子虽然柔弱纤美,可是却十分厉害!
轻羽看了看孩子,又看了一眼南宫律,这才离开了小筑。
清晨里的山间晨雾缭绕,湿气很重,只要人走到林子里,不消数秒,身影就被隐没在了雾气中!
轻羽一路往前走,记得前面才有她想要的草药。
而南宫律所住的小筑里,在她离开半柱香以后,南宫律就醒了。
一直守着他的南宫翼还有些意外,愣了愣才启声道,“师父,你醒了?”
南宫律的视线有些朦胧,可是他听得出是孩子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轻唤一声,“……翼儿……”
南宫翼回道,“嗯,是我,是我!你终于醒了,我娘去给你采药了。”
南宫律听他这么说,眼瞳还一睁,“你说……轻羽来了?”话声匍出薄唇的时候,他还想屈肘坐起来,但由于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他根本就没有力气。
南宫翼紧张道,“师父,你别动,快躺着。”还说,“你伤的很重,现在还在发烧,身体里的蛇毒还没有清干净呢!”
南宫律的心跳的有些快,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利的。
“是你叫你娘……来的么?”南宫律问道,五脏六腑就像在翻涌一样,让他的气息显得很低弱,而且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只要呼吸就会发疼。
南宫翼回道,“不是的,我和我娘昨晚就在这里了。”
南宫律皱起了眉头,非但没有高兴,还有些生气,看着孩子说,“我不是……不是让你不要告诉你……。你娘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南宫翼听他这么说,小脸也皱了起来,有些委屈道,“你伤的很重,我没法救你,只有我娘才能帮你!”
南宫律不要他帮,也不要轻羽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他知道,一旦被她发现,她就不会再留在这个地方,也许以后她选择的地方是他们谁也找不到的……
他不想连远远看着她的机会都失去,若是如此,他生不如死!
南宫律忍住身体的不适,利用左手撑起自己。
南宫翼看他要坐起来,连忙附身去扶他,还说,“你不能起床的,你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呢!”
南宫律挥开他的搀扶,看掀开被褥想要下床,既然这里他们已经发现了,他只能赶紧离开,如若不然,他怕轻羽回来以后,自己会承受不了她厌恶的目光,以及绝情的话语!
从小到大,他活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让他的心海翻腾不休,除了她——一个不用拥有绝世武功,也不用惊天权利的女子,她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冰冷的眼神就可以将他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南宫律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日她一心求死时,站在惊雷之下所说的话,一声声宛如诅咒,她要他永远也得不到他最想要的,而如今,他终于受到报应了!
“师父!师父!你不能离开的,我娘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快躺下。”南宫翼不让他走,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走不了!
“不能让她看见……不能……”南宫律说道,眼里还闪烁着慌张,心口突然翻涌,令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黑血了!
“噗!”血液喷出他的薄唇,瞬间将他苍白是唇色染了颜色!
“师父!”南宫翼大惊,随即喊道。
南宫律只觉得天旋地转,连站都没有站起来,身体就直直倒在了摊上又晕了过去。
“师父!师父!”南宫翼急了,喊了几声不见南宫律有反应,又探了探的鼻息,脉象什么的都很微弱,感觉快不行了。
小家伙只能跑出屋子,站在小筑的门口喊,“娘!娘……”
轻羽已经采到了药材正往会赶,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喊声,以为他出事了,心房猛然一怔,随即拔腿就跑!
大约几分钟以后,轻羽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就见儿子站在门口!
“翼儿,怎么了?”她问道,因为一路奔跑的缘故,她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南宫翼看她终于回来了,急忙道,“师父刚刚吐血又晕了过去,你快去看看他啊!”
闻言,轻羽的眉心蹙的更深了,吩咐道,“你马上把这些药草用六碗水熬成一碗!”
“哦哦!”小家伙连忙应道,接过她手里的草药以后就跑去了厨房,一刻钟也不敢再耽误。
而轻羽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间,虽然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屋里的那股血腥味还是没有散去。
她眯了一下眼睛,走到榻边,将南宫律就躺在上面,衣裳上全是黑血。
轻羽坐下后给他把脉,他的脉象很微弱,时有时无,情况很糟糕。
她快速将他的衣袍褪去,拿出银子再次给他施针,这次的时间更长,而且所扎的穴道全是人体的大穴!
如果这个时候,她想要他死真的很容易,袖手旁观,或是用她手里的小小银针都可以让他毙命,但这样的想法她想都没有想过。
今日南宫律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也是因为救她,其实,他对她的好,轻羽都明白,一个人的假面具可以伪装一年,两年……可是如今已经十三年了,从南宫麟出生到现在,他们恩怨纠缠已经整整十三年了。
轻羽早就在昨晚就发现了他枕边的那个香包,五年过去了,这个荷包依旧散发幽幽的香气,只是外表有些旧了……
轻羽给他施针以后,南宫律的意识才没有像刚才那样低弱。他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嘴里还嘤咛起来,“……轻……羽……”
温声,轻羽的眼瞳还暗了暗,红唇拧了一下。
他为什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呢?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所以一直在执着吗?
若是如此,那么,她会告诉他,她已经不恨了!
“娘,药熬好了。”南宫翼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接着,身影才出现在房里。
轻羽说道,“他还没有醒,先放着吧!”
南宫翼听话的点头,告诉她说,“娘,师父刚才醒来以后就执意要走,还说不能让你看见,这是为什么?”
轻羽只是回道,“没什么,也许他是不想麻烦我吧……”说着,她就榻边站了起来,嘱咐道,“你留下守着他,我去把外面的药磨碎了好给他敷伤口。”
【今天幕幕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