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艾尔夫终于打发走佐佐木绘子,故意装得很不经意地说:“南,记得你说过在日本住过一段时间,那你一定很熟悉这里了?带我参观一下如何?”
“不是,我和父母住在北海道,东京没有来过几次,并不熟悉,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变了样,哪还有印象,你还是叫佐佐木小姐带你参观吧,她会‘非常’乐意的!”潘凌特地加重了“非常”两个字的语气,还嘲讽地斜了艾尔夫一眼。
艾尔夫就装没听见没看见,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嘛,我对北海道很有兴趣呢,你想不想故地重游?明天我们出发来个短途旅游如何?”
他的建议很让潘凌心动,可为什么她觉得有点怪怪的呢?不过她还真想回到原来住过的地方看看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不是自己的祖国,可还是有些怀念,那里有许多美好快乐的回忆,特别是在已物是人非的今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那好吧,明天去吧!”潘凌点头答应,不过思绪已飘远,而艾尔夫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深邃凌厉,明天的安全措施恐怕要加大力度了,可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天早晨,艾尔夫和潘凌两人出发,因为是瞒着佐佐木的,他们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潘凌用日语说道:“去车站。”艾尔夫听不懂日语,所以当他们来到车站时,他才惊讶地问道:“不坐飞机吗?那样不是快嘛。”
“拜托,来日本不坐坐新干线怎么像话,我也好久没有坐过了,还真有些怀念呢,别费话了,赶快啦!”潘凌拉着艾尔夫买票上了火车。
刚刚坐下没一会,就有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过来,潘凌顿时两眼发光,指着餐车上的便当,“海鲜的、鳗鱼的,还有猪排饭,一样给我来一个。”服务员把便当递给她,还不忘向艾尔夫放电,虽然他已经乔装打扮过了,但还是难掩光芒呀!
“你要吗?车站便当在日本可是赫赫有名的喔!”潘凌问身旁的艾尔夫,他摇摇头,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你一个人要三盒吃得了吗?”
“拜托,这么小一盒,也就日本人够吃,我至少要三盒才吃得饱,那我帮你点吧,尝尝看吧!”潘凌跟服务员小姐用日语说道:“其它品种每样来一盒。”小姐吓一跳,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客人,当然,客人是上帝,有钱不赚嘛!
艾尔夫看着面前被便当盒堆满了的小餐桌,冒出一排小汗珠,太夸张了吧!虽然是他掏钱也没必要买这么多吧,潘凌倒是兴奋不已,竟然把所有便当都打开,铺一桌子感觉像在吃满汉全席似的。
“艾尔夫,吃呀,真的挺好吃的,来尝尝这个!”潘凌兴奋地夹起一个鱼丸送到他嘴边,语气是那样理所当然,艾尔夫突然觉得这趟旅行无论有没有收获,都值了,笑眯眯地吃下了鱼丸,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唔,还挺好吃的!
两个人就这样,这吃一点,那尝一尝,一边看着车窗外美丽的景色,潘凌还一路为艾尔夫做着介绍讲解,她渊博的知识和见识还真让艾尔夫刮目相看,恐怕就算是日本本国人也没几个有她对于日本文化了解的深厚。
“你知道得还真多呢!”艾尔夫忍不住赞叹道。
“我喜欢了解各个国家的历史和风土人情,学语言也有这样的原因,毕业以后我想到欧洲留学,一边学习一边多了解一下欧洲各国的风土人情,到处流浪,到处历险,看尽美景,登遍险峰……”潘凌脸上洋溢出灿烂的光彩,眼睛望着远方,眼中满是向望和幸福。
看着这样的她,艾尔夫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希望与她分享梦想,分享快乐,眼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温柔宠溺的目光,“想不到你还这么浪漫,几乎人人都有周游世界的梦想,但真正能做到人少之又少。”
“是呀,所以从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嘛,慢慢的积累,我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人生苦短,何必为那些有得没有的东西去争抢,抢到手了又如何,问问自己是否幸福、是否快乐呢?”潘凌望着窗外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也并没有一定要周游世界,我不会把它做为一个硬性的计划,随性而定,随遇而安,跟着风的脚步!”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艾尔夫突然明白潘凌其实也是个细腻浪漫的女孩,只是她的世界太广阔、太飘遥,可以装下整个世界,所以她讨厌约束和羁绊,更喜欢一个人随心所欲的生活。难怪他会爱上她!艾尔夫的嘴角轻轻上扬,他们原来是同一类人!喜欢自由,无心名利与奢华,喜欢淡然无为的感觉,同时又喜欢刺激与冒险,喜欢随心而动,不喜欢被他人、世俗所左右,最关键的是,他们还都有这个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实现梦想的能力的。
两个人并排坐着,随意地聊天、说笑,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好久没有了,现实的尔虞我诈和虚伪阴险让他一直自由的心有些麻木,幸好遇到她,整颗心都变得透明和光明,充满了希望和阳光,好像一切的金钱、权力和地位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的宁静和舒适。
“我不喜欢这里的大都市,更喜欢日本的乡间小镇,古朴新清很有韵味。”潘凌幽幽地说道。
“是嘛,那你经常跟父母一起旅游吗?到各地感受风土人情?”
“不,很少,就算有也都是跟母亲,父亲总是很忙,说是忙道馆的事情,可我总感觉怪怪的,因为就算有闲暇的时间他也很忙的样子,问他,只说是要练武或是修行,但我说要与他同行或同练,他又总是断然拒绝我,让我跟着师兄他们练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的。”潘凌微微皱起眉头回忆道。
听到她的话,艾尔夫立刻心一紧,问到关键的地方了,也许会有什么线索,他装着不在意地问道:“那道馆生意一定很好了?感觉很繁忙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在道馆里学武的人并不很多,而且大多数人感觉都冷冰冰、凶巴巴的,他们大多都不理会我,也没有什么笑脸,只有几个师兄肯跟我玩,而且父亲也总是告诫我不要跟那些学生有什么交往,平时尽量离他们远一点,我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他们的武艺大多都非常出众,练的内容也比较危险,不太像普通的学员,大多数道馆都是教初学者,很少像我家这样教的几乎都是高手,平时也几乎不对外招生,一直很奇怪这些学生是从哪冒出来的,每年都有新人进来,也有人离开,都是不声不响的,感觉阴森森的,我每次无论问谁都总是敷衍,不正面回答。”潘凌的眉头越皱越深,记忆中的疑惑让她表情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