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后悔。”即便到了现在,庄子衿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现在林国安死了,她反而心里痛快了。
林辛言望着庄子衿,良久,才找回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这是犯法,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我想过。”庄子衿当时想,如果没有被查出来,她就继续帮她照顾孩子,如果被发现,她就要受法律的制裁,自然不能再帮她照顾孩子,“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过的很好,我看宗景灏还不错,毕竟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他也会对你不错。”
林辛言的双手攥成拳头,“所以,你都为我想好了是吗?”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庄子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林辛言内心五味杂陈,她极力的忍耐着,才没有在庄子衿面前掉下眼泪,“前两天,小曦和小蕊还说想你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和他们说?告诉他们,他们的外婆是个杀人犯吗?”
杀犯三个字让庄子衿变了脸色。
林辛言警觉自己说错话,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自己也很懊恼。
“以后好好生活。”说着庄子衿站了起来,她走到门口,手放到门把手上,没有立刻拉开,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你不要怪我,我答应要照顾好你的,可是我没做到。真的很对不起你。”
林辛言完全没察觉到她言语里的意思,只是在一味的自责。
如果她对庄子衿的关心多一点,就会察觉她的心思,就不会酿下如此大错。
原本,她是有机会劝阻的,可是现在……
林辛言捂着脸哭,不管怎么判,肯定是要坐牢的。
原本她可以有个很好的晚年,就因为报复林国安,把自己的以后的幸福生活给毁了。
值得吗?
听着林辛言低声的抽泣声,庄子衿的心紧紧的揪着,“不要难过,我既选择做,就想过后果,要说没考虑到的就是你和两个孩子的感受,告诉……”庄子衿也红了眼眶,沙哑着嗓子,“告诉两个孩子,他们的外婆去了很远的地方,千万不要带这里来见我,更不要告诉他们我的所作所为,我不是个好榜样。”
庄子衿拉开门,“以后,你也不要来见我了。”
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生怕在听见林辛言的哭声,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后悔自己的做的决定。
沈培川和宗景灏站在走廊里,听到开门声,目光同时投过来。
“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庄子衿看着宗景灏。
宗景灏抿唇未语,不过沈培川还是读出他的意思,“你们说。”
沈培川退出去。
庄子衿走过来,她的双手交握,蹉跎片刻,“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宗景灏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您说。”
“言言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头,是我没照顾好她,现在,我还让她伤心了,对她,我感到十分的抱歉和心疼,以后,我怕是不能再照顾她和两个孩子,可能要拜托你。”
“他们是我的妻儿,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不是承诺,此刻,却又那样的郑重有声。
“我相信你。”庄子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项链,递给宗景灏,“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宗景灏没接。
庄子衿忙解释道,“她现在心情有些激动,所以,所以……”
宗景灏了然,将东西接了过来。
是一条铂金链子,很细,没有吊坠,他看着这条链子,仔细品味刚刚庄子衿的话,觉得有地方不对劲,试探性的说道,“这是您留给她的?”
庄子衿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她顿了一下,“她现在还在屋里,情绪不是很好,安慰安慰她。”
说完庄子衿走到门口去叫沈培川。
沈培川并未立刻带她走,而是看向宗景灏,询问他的意见。
宗景灏摆手。
沈培川会意,带着庄子衿离开。
宗景灏站在原地,低眸端详着手里的项链。还是觉得庄子衿的话另一含义。
但是很快怀疑又被他否定,庄子衿不是她母亲,还能有谁呢?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庄子衿的语述不对。
他收起攥入手中,朝着沈培川的办公室走去。
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压抑,有不能诉说的痛苦。
他的眼神一暗,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来。
听到响动,林辛言收了声,不是不难受了,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哭。
宗景灏走过来。
林辛言没抬头,她擦了一把脸,说道,“我们走吧。”
宗景灏拉住她的手臂,什么话也没说,就把她拥入怀,他顺着她的长发,“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伪装的很坚强。”
林辛言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我生气,我难过,不是因为她瞒着我,我生气,她这么做不值得,为了一个人渣,葬送自己的人生,不值得。”
“或许,她觉得值得呢?”宗景灏开导她,“你想,一个人如果心里一直装着一件事情。而且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那么,她的身心是放松,是愉悦,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吗?”
林辛言语塞,不得不说宗景灏说的有道理。
可是她依旧无法接受。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宗景灏的衣领,低声问,“如果证据确凿,她会被判多久?”
他的大掌抚着她的脊背,掌心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脊梁骨,安抚道,“不会很久。”
林辛言的心依旧不安,可是平复了不少,有沈培川在里面周旋,她相信,一定可以给庄子衿减刑的。
“我们回去吧。”宗景灏搂着她。
林辛言倚在他的怀里,点头,宗景灏将她拢入大衣内走出办公室,沈培川在门外等着他们呢。
他出言安慰林辛言,“嫂子,你放心,有我在伯母不会吃苦,而且这是意外,后期也会得到减刑,不会有多久。”
他将意外两个字咬的重。
林辛言瞬间明白其中意义。
“谢谢。”她由衷的说道。
沈培川笑道,“说谢谢就见外了。”
过完年了,寒气也没散,外面依旧很冷,雪化了,到处滴滴答答的水声。
车子开回宗家。
林辛言擦干了脸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着脸色好些,大过年的,让孩子们看到她哭不太好。
进入屋内,她还来及的换拖鞋,林蕊曦就迈着小短腿奔过来,抱住林辛言的腿,举着手里的鸽子蛋,问道,“妈咪,妈咪,这个是送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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