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指?
你真是比泥鳅都滑!王尚书笑骂了一声,那个孩子,慕大人认为是谁的?
人都死了,谁的不重要。
可是本官这职业毛病犯了,不和慕大人通通气说出那个真相,本官心痒难耐。
慕侍郎也就叹了口气,大人,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一定说出口呢。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回头望向皇宫方向。
而皇宫里,经历今天种种,景帝一回到御书房,脸上的神色完全换了个样。
堪称难得眉飞色舞!
难得这么痛快!
虽然失去了一个最好的侍卫首领,但是,能把自己那九弟的儿子头颅悬挂在城门上七日风吹日晒,何其快哉!
皇上,外面摄政王身边的人求见,说是有东西送给皇上。
这个时候?
让他进来。
是。
很快,长着一张娃娃脸,脸上时刻挂着灿烂笑容的向阳走了进来。
你是……
回陛下,属下是摄政王身边的四大影卫之一向阳。王爷让属下给陛下送上一封信。
九弟真是,有什么不能直接对朕说呢,还送书信。景帝就像个普通兄长那样,亲自去取过信。
陛下,信送到,属下告退。
那朕就不留你了。
向阳点头颔首告退。
向阳出去后,景帝唇畔露出一抹冷笑。难道这是要背着凌婧替那孩子求情?呵呵,可惜已经晚了!
那孩子现在的人头已经往城门送去了!
打开信,视线才刚扫过,冷笑就僵在了嘴角。
身形控制不住一个踉跄。
信纸差点抓破,在一次确认。
怎么会!
他的孩子……
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混账,简直混账!
他再度把快要支离破碎的信展开看,双目似乎要把这纸上的话看出一个洞来。
最后,这封信在他手里彻底碎成渣渣!
因为这一刺激,脑中突然涌现出八年多前,完全没有的记忆。
那么鲜明的告诉他,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孩子!
殿门外的太监听到屋子里‘砰’的一声响,吓了一大跳,立刻就要跑进去看看情况。
却被旁边的大太监师傅一个眼神止住。
小太监压低声音,师傅……
大太监摇了摇头,小太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师傅让他别进去,一定有别进去的道理,立刻退回原地候立着,只要里面没传召,就假装自己没听见。
就在这时候,太后的仪仗队远远而来。
两个太监立刻正襟侍立。
很快,太后下了轿撵,慈和道,皇上在里面?
是的,太后娘娘。
太后点头,又对身后的那些随从宫人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哀家自行进去便是。
是,太后。
都这样说,两个太监自然也是不用通报的。
太后进去后,入眼就是一地的朱砂墨。
神情狰狞的景帝看见太后进来,收了些神色,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太后就当没看见地上的朱砂墨,目不斜视的避开,自行在景帝让出来的位置坐下后。这才侧眸看向一边垂了眉眼的景帝。
成思。
这两个字一出,景帝瞳孔都微微一缩。
长孙成思,那是他的名字!有多久,没听到有人喊过这个名字了?
母后……
太后视线落在他脸上,哀家有没有告诉过你,成大事者,需耐得住寂寞,受得了屈辱。
你最近……越发的浮躁沉不住了气了。
母后!您要朕如何沉住气?长孙无极不是天阉!他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太后眼皮都没动一下,这事,你上次来找哀家问过。
是啊,朕去找母后问过。显然,在那之前,母后您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当初那个孩子,明明,明明……不然,皇长兄这个先帝为何要死!结果到头来,不是!怎么可能不是!
皇帝!太后微微提高了些声音,摄政王不是天阉,且有自己的儿子,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休要如此自乱阵脚!
怎么会不是坏事?母后,就算凌婧在能耐,他的身体也没几年好活。可他却有了亲生儿子!
他不会。太后直接三个字。
景帝猛地看向她。
太后再一次笃定的淡淡开口,他不会送摄政王府的小世子上位。他若是稀罕这个位置,皇帝你要明白,就没有我们娘俩的今日。
那他为什么把着摄政王的权势和地位不放!
你还不明白吗?太后目光深沉的看向景帝,他这样的孩子,根本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他是不可能完全交出生杀大权的。因为权势地位,不仅能保他自己的命,还能护住自己要护住的东西。
他本身未必贪恋权势,但他需要权势。他满身鲜血,怎会剪除掉自己的羽翼暴露在天光下。
又叹了口气,但是,他无意和你争这个位置是肯定的。以后,你当好这个皇帝就成。
凌婧今日说摄政王那些话,虽然过分冠冕堂皇的好听。
但有一点是确确实实的。
无论初衷如何,摄政王的确对朝廷举足轻重。
且只要他在一天,就不可能让大景陷入任何危殆之中。
不知太后所想,景帝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母后,什么叫当好这个皇帝就成?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要朕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
皇帝,他可曾限制你任何帝王之权?若非凌婧这个变数出现,若非他掌握的人还在为大景做事,这几年,他几乎是销声匿迹一般的存在。是你自己太稳不住了……才惹得近来频繁受辱啊……
景帝看着她,笑了声,太后这意思,还是朕的不是了?
称呼从母后变成了太后。
太后看着他,终究移开目光。
皇帝你要记得,哀家和你,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未必吧,母后。你对九皇弟有恩,就算他眼里容不下朕,也未必会容不下母后你吧。
太后唇角微微哆嗦了一下。
景帝更近一步,母后,您可知道,今日那孩子是朕的!
太后整个人一颤,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