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不多时,我便和柳七一行人来到地仙村的深处,也是那一座坟的附近。
那里有着一座庙宇。
名为地仙庙。
而庙中所供奉的雕像不是别人,正是那一袭红衣,只不过面容并没有被雕刻出来,似乎是可以,又像是被抹去。
但我却一眼就认出了。
那便是我的老婆。
此时柳七一脸古怪,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雕像,半晌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不会是她吧?”
“是啊,就是她!”我笑着点头。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柳七脸上的古怪之色又多了几分。
不过让我有些惊讶的是,他似乎并不怀疑,只是叹了口气说“我算是明白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
低喃道“他就不怕成为罪人吗?”
“啥?”
我问。
我有些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他说什么罪人,可这一次他却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而是反问我说“你已经来到了这里,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在这里睡一觉。”
我想了一下说。
柳七呆了一下,双眼也在同时眯起,片刻后才道“我明白了,今晚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你,不过我们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
“过了今晚,如果你死了,我们会将你的尸体带出地仙村,葬在地仙村之外。”
“如果你还活着……”
“就请履行你的承诺。”
我看着他说“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柳七苦笑一声。
我摊了摊手“其实你们没必要跟我绕那么多弯子的,从一开始就实话告诉我,我受得了,不过就是继承个祭酒传承而已。”
“小事!”
“不过在你们离开这里之前。”我看向所有人,“还得借你们一点东西。”
我走到供桌前,将上面的香炉拿到了手中。
在这一刻我那第二支本命传承香已经烧完了,也就是说接下来我已经没有了保命的手段,所有我只能再借一道护身符。
这道护身符,自然就要从柳七他们手中借来。
在祭酒一脉中有一法名借命。
这命可以认为就是借对方的性命。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普通人。
如果是向柳七他们这样的人借命,那就是是借助对方的气运来抵挡一次灾劫。
也因为这一点,祭酒一脉中明令禁止向普通人借命,借命只能向本事比自己高的人借,因为这样的人气运一般都要较为旺盛,借出来了,他们要再拿回去并不难,就算无法拿回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就是倒霉一段时间。
听到我的话,柳七显然知道我的意图,没有犹豫直接从头上扯下了一根头发丢在了我手上的香炉里。
接着其他人也都照做。
若是一般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会借的,就算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气运去帮助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可偏偏。
这不是一般的情况下。
他们也无法拒绝。
一直到所有人都将头发丝丢在了香炉里后,我才将香炉里面的头发丝点燃,几十个人的发丝按理来说一下子就会烧完,但在这香炉之中却像是香火一样燃烧得极为缓慢。
见状,柳七他们便离开了。
庙宇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缓缓走到了供桌前,然后爬到了供桌上将那好不容易愈合了的手指的伤口再次撕破,然后用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的在那雕像的面容上画了起来。
对于她,我不陌生,但也谈不上熟悉。
她的面容也不过是见过几次,其中几次还都十分的仓促,所以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印象一点一点的去画出她的眼、鼻、口!
这名为画皮!
不是聊斋中的画皮,而是用画出一个皮囊,以此让那无法安生的魂……
归来!
她的魂本就该在这里。
只是当年被干爹带走,然后在那一天成为了我的妻子,从那之后她留在了泰山上的那座泰山府君的庙宇里。
而那本就不是她的归宿。
所以这一路上,她都在暗示着我。
虽然我不知道那几次面对面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但我却能够肯定,她就是在暗示我让我来做这件事。
就如同那个梦。
梦中她无神。
就像那些在祠堂里面六神无主的人一般。
只不过如果我来到这里后做了另外一个选择,那么她就可能永远留在那里。
不得不说,干爹这一手段算计了所有。
现在,我这么做便是要画出她的面容,只要她这雕像的面容恢复,就意味着她在这地仙村将会再得到香火供奉。
泰山府君虽是一名古老又强大的古神,那也无法留下一名有香火供奉的仙。
哪怕只是普通人所称呼的地仙。
这也是我来到这里要做的事情之一。
在我挖开那座坟时,在我回到祠堂中接受祭酒传承时这一些便已经在我的脑海里都清晰了起来。
只是画皮很难。
就算无法画出很真人一模一样的面容,那也需要神似,至少不能太过抽象。
这其实有点难为我的。
上学的时候虽然也学绘画,但我都没太在意,更多的时候是看那年轻漂亮的大长腿美术老师。
好在我需要画的东西并不多,所以虽然难,倒也能够做得到。
我一笔一画的画着。
花了一小时的时间,终于画好了她的眼睛。
接着我便开始画她的鼻子。
而随着她的眼睛画好,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在某一个地方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彻底将这张脸画好。
我没有去寻找那道目光,而是沉下心来小心翼翼的画着鼻子。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鼻子画好。
我开始察觉到身后似乎多了一道红影。
我依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画着她的嘴巴。
也是在这时候,一缕香火飘荡而出。
她的手在这时候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感觉到整个人几乎要窒息,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艰难开口笑着说“如果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我。”
“完全没必要在和我洞房的时候,说出那一番话。”
“老婆。”
“你虽然比我大一些。”
“但我也是成年人了。”
“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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