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费贺在黄局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回了办公室。
“个倔老头,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这么激动,喷我一脸!”
他嫌弃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
随即,火速召集队里的所有人召开紧急会议。
“刚刚接到南安人民医院副院长孙晨光打来的报警电话,在早上七点左右,一辆车牌号为“龙a88162”的急救车,从南安人民医院出发前往群星花苑19栋四单元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南安人民医院,车上几名随护人员全部手机关机,失去联系。
救护车上还有一名伤员,是南安高中的一名高三学生,名叫沈攸。他头部被父亲打出重伤,血流不止,疑似有生命危险。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救护车上还有两位泾河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刚才已经联系了泾河派出所,所长张彭飞也无法联系到这两位民警!”
“同志们,事情非常严重,根据现有线索,我推测有歹徒劫持了该辆救护车,至于犯罪动机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虽然车上有一名伤员,但是歹徒十分猖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同时劫走六名精壮成年男女,其中还包括两名警察,也说明了这是一起有计划,蓄谋好的恶性暴力犯罪。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尽快侦破,否则后果将会十分的严重!”
会议室内,一干刑警听罢皆是神色沉重的望向费贺,等着他下一步的安排。
费贺片刻不停,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他看着一众刑侦骨干队员逐一安排道
“马闻才,丁建立刻联系交管部门,锁定这辆“龙a88162”的救护车在从沈家接到伤者之后去了哪里!”
“毛子晟,薛云现在开始追踪车内这些人的手机定位,看下他们的位置!”
“高正明你带着小于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务必要将随车急救医护人员还有那个驾驶司机的资料和社会关系全部挖出来。”
“至于王副队,你带着冯进宝去一趟泾河路派出所,向当时在沈家出警的几个民警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关键是当时那辆救护车以及车内的医护还有驾驶员有无异常。”
费贺看着过几天就要退休的副队长王建平,顿了顿,开口道。
王建平感激地看了看费贺,对这个安排显然十分欣喜。
毕竟,他可不想被留下来看大门。至于退休什么的,那都是之后的事儿了!
费贺点点头继续道‘“小张,小宋跟着我去沈家一趟!其余人联合交管部门,重点摸排全市范围内的可疑人员车辆。不要让这些歹徒逃出城区。
从沈家驾驶出城至少需要五十五分钟左右,从事发到现在,不到半个小时,说明他们一定还在南安城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否则,一旦等救护车出了城区,进了山,那案子就难办了!”
费贺思路非常清晰,快言快语迅速安排完所有人,又沉声开口“黄局这次亲自下了死命令,两天内要是破不了案子,大家全都卷铺盖滚蛋,所有人即刻开始行动!”
“是,队长!”办公室内,三十号人顿时精神一振,齐刷刷看向费贺,应声道。
费贺戴上警帽,转身出了会议室,上了门口一辆最新款的奔驰ge&nbp;uv,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稚嫩的面孔,实习警员小张和才转正不久的小宋。
一群刑侦老干警虽然眼热费贺那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但此刻也是片刻不敢耽误,全都脚步匆忙,直奔一旁的桑塔纳警车而去。
时间就是生命,救护车上还有一名伤者,他们一刻也不能耽误。
费贺上了车,一脚油门猛地踩下。
车子轰地一下就飞出了刑侦总队的大门,直接把后排坐着的两人屁股颠成八瓣,隔夜饭都要给吐出来。
“你俩敢吐车上试试?”费贺透过汽车后视镜,瞪着后排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警察,冷冰冰的开口道。
活阎王一发言,两名年轻警员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咕嘟一下将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他俩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要是敢吐车上,他们那个死爱洁癖的费队长一定会把他俩直接原地捏死。
“不不不,队长,我没吐,你别生气~就是这车太快了,我刚才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好了!”小张看了前面的男人一眼,一脸紧张道。
小宋也苦丧着脸,忍不住点头附和。
费贺又看了他俩一眼,没有说话,专心开起车来。
十五分钟后。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费贺看了一眼,是马闻才。
接通电话,马闻才惊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老大,我们跟着监控找到那辆救护车了!就在南安市郊区的一座废弃化工厂内。”
“什么?化工厂?”费贺闻言,猛地一踩刹车,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随即又道“你小子干得不错,先联系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先过去查看一下!你和丁建也带几个兄弟赶过去,到现场勘察一下具体情况,有任何可疑问题即刻向我汇报!另外,申请配枪!”
费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狂踩几脚油门,一路闪电带火花,惹得路上的司机频频伸出头来想要侧骂。
却在看到费贺那一身板正威严的警装之后,顿时偃旗息鼓,没了脾气。
等车子来到了群星花苑小区19栋四单元。
费贺身后的两名小警察半条命都快没了,下了车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跟上!”他砰地一下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两个小警察说了句,然后三步并做两步,直接上了三楼。
一上楼,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浓稠血腥味儿,和咿咿呀呀女人的浅唱低吟声,让费贺不自觉变了脸色。
来之前他对沈攸家的情况,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沈攸有个神志不清,随时会发疯的母亲,父亲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下,更可恨的是,他还家暴自己儿子,简直不是人。
沈攸这次出事就是被他爹打的,费贺在心中叹了口气,毫不犹豫敲响了308室的防盗门。
屋内。
邹博文不在。
邹雪芳抱着一个布娃娃,轻声唱着童谣在哄宝宝睡觉。
李秀丽抹着泪在擦地上的血迹。
她听到敲门声响起,以为是邹博文回来了,快步走到门前看了看猫眼。
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陌生警察,庄重的不止是那身正气凛然的警服,更令李秀丽震惊的是,他肩头佩戴的赫然是两杠三花——一级警督的警徽。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小脸煞白,喘着粗气的年轻警员,像极了左右护法。
李秀丽猜测,这几位应该是为了攸攸的事过来调查的。
她连忙将手里带血的抹布藏在一旁的角落,急急忙忙去开了门。
等开了门,她那沾满血迹的外套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瞬间让门外三名刑警目露狐疑,神情警觉起来。
“阿姨你好,请问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张嗅了嗅鼻子,探头在屋内快速看了一圈,忍不住开口道。
李秀丽闻言,又红了眼眶“还不是沈斯年那个不是人的东西,疯了一样差点把攸攸给打死了,地上这些都是攸攸头上流的血。”
小张,小宋两位年轻警察听罢,顿时哑然,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么狠心恶毒的父亲。
饶是费贺,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他也是没想到,沈攸那个爹会把沈攸打成这个样子。
看这屋内的出血量,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活不活得过明天还难说。
他看着李秀丽,掏出自己的证件,十分客气道“阿姨,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负责调查沈攸所乘救护车失踪一案,现在有一些情况需要跟你详细了解一下,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啊?攸攸他他失踪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又一次失踪了啊?呜呜”李秀丽脸色瞬间煞白,几乎是瘫倒在地上。
费贺也顾不得什么洁癖不洁癖了,眼疾手快一把将老太太给扶住。
他自己的袖子上,手上一时间也沾上了粘稠的褐色血渍。
但他好像跟没看见一样,居然一点也不在意。
倒是把一旁的两名小警察给看呆了,特么的,这人还是他们那个深度洁癖,死爱干净的队长吗?
李秀丽被费贺搀扶着在沙发上坐下。
她神情窘迫,有些尴尬“那个,小伙子谢谢你了啊,你看我这家里乱糟糟的,一时也没来得及收拾,家里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她回头看了看屋内唱着童谣的疯子女儿,眼泪直掉。
费贺钢铁直男一个,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挠挠头“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早上的情况。”
李秀丽抹了抹眼泪,神情略微缓和了下来“小伙子,你有什么就尽管问吧。”
费贺“阿姨,您早上最后是什么时间见到沈攸的?见到沈攸的时候,都有什么人在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秀丽摇了摇头,苦涩道“小伙子啊,我和老伴儿早上过来之后,就根本没有见到攸攸。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上周,周日上午九点,攸攸带着她妈去我家了一趟。当时他说要出去一趟,至于他自己去了哪里也没告诉我们。”
费贺思索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阿姨,你再仔细想一想,沈攸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或者他在学校有没有和同学闹矛盾之类的?”
李秀丽再次摇头“攸攸这孩子,在学校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从来不和同学接触,更别说闹矛盾了,至于反常的地方,也就只有上个周末那一次了。
那天上午,他把雪芳送过来之后就走了,第二天,我听老街花店的老板说,那孩子去他店里买了一束黄白菊花。”
李秀丽说完就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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