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寝殿中坐着的那个侍女率先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半路居然睡着了,侍女猛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来不及多想什么,直接起身来到床边,没轻没重地掀开帘子。
只见床上的女子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大半夜的,你有病是吗?”
亲眼看到苏青妤还在床上睡着,侍女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放下了帘子。
重新坐回去后,她又转身看了门外的一切。
为了防止苏青妤耍花招,他们的巫医大人早就让人将殿内的窗户定死了,只留下了这个十二时辰都要保持敞开的殿门。
此刻,殿门外守着的侍卫并无一样,她才暗道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
而搬空拓跋雄私库中所有宝贝的苏青妤,心情好了一些后,总算是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如果不是拓跋雄带着他的宠妃怒气冲冲而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多睡上一会儿。
“苏青妤!你给孤爬起来!”
两个侍女慌忙拉开了帘子,苏青妤才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语气中满含怒意。
“王上,您这样闯到本公主的住处来,是不是太过失礼了?”
拓跋雄差点就要被苏青妤这话气笑了。
“失礼?苏青妤,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现在,你是我西楚的阶下囚,是我西楚拿来换城池的人质!”
“孤没有把你直接关到地牢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苏青妤诧异地看着他:“大早上的,你们西楚人给人问安的方式,竟是这种清新脱俗的方式啊?”
“不敢苟同,本公主实在不敢苟同。以后也请王上不必如此费心,这样的问安方式,我真的不需要。”
眼看苏青妤满脸无辜和嫌弃,拓跋雄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怒火正冲天而起。
天知道今早他在进入私库的时候,看到原本满满当当的私库一夜之间变得空荡荡的,他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要撅过去了。
那可是他积攒了二十年的私库啊!!
好端端的,就这么突然没了,叫他如何冷静得下来?
他当即就找了巫医过来,让巫医派王宫里的所有士兵一寸一寸地搜寻起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回他私库中的那些财宝!
然而,王宫就这么大,一个早上的功夫,侍卫们已经来来回回地在王宫里找了不下三遍了,愣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找到。
这可是一整个私库的财宝啊!就算是连夜搬走,也不该连一点动静都找不到吧?
就在拓跋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的宠妃却告诉他:“咱们宫里一向太平,哪个对王上不是怀着敬畏和忠诚的?”
“但有一个人不是。”
“王上的私库,一向安稳,也是在她来了之后,才被盗走的。”
宠妃的解释,就差没有将苏青妤的名字直接报上来了。
拓跋雄原本就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理智可以去分析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有几分,抬脚就来了苏青妤这里。
“苏青妤!你不必和孤装傻充愣的!”
“你说,孤的私库,是不是你盗走的?”
苏青妤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王上的私库,丢东西了?这本公主怎么知道?”
“不是本公主嫌弃你们,你们西楚的治安实在也太差了一些,这盗贼竟然连当今天子的钱都敢偷,实在......”
“等一下!”苏青妤这才重新看向了拓跋雄,然后用狐疑语气说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偷了你的宝贝吧?”
拓跋雄冷冷一笑:“孤来纠正你两件事情。”
“第一,孤的私库,不是丢了宝贝,而是被人搬空了!”
一提及这话,拓跋雄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第二,你人都还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做不到一个人盗走那么多东西的!”
“说,你的同伙都有谁?在哪里?!”
苏青妤神情一愣:“王上,你就算是想逼着本公主写信,也没有必要编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来吧?”
拓跋雄登时一噎,理智好像也逐渐在回归,原本被怒气占满的眼眸,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他身后的宠妃见此,忽然上前了一步。
“昭宁公主,妾身劝你还是尽快招了为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苏青妤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
宠妃莞尔一笑:“妾身乃是西楚的淑夫人,等同于你们大夏国的贵妃娘娘。”
淑夫人?
苏青妤记起来了。
她轻笑道:“淑夫人是拓跋玲珑的姨母吧?因着拓跋玲珑的生母过世,才被招进宫顶替了她的位置。”
淑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昭宁公主倒是消息灵通。”
“本公主的消息若不灵通一点,只怕怎么被淑夫人陷害致死的都不知道。”
淑夫人面色一僵:“昭宁公主这话何意?”
苏青妤索性就从床上坐到床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套上外衫。
“淑夫人就算是想为拓跋玲珑报仇,也不必如此心急吧?竟连这种荒唐的事情都往本公主身上扣?”
“你......”淑夫人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苏青妤给打断了。
“你什么你?本公主若是有这种能将整个私库悄无声息地搬空的同伙,何必还坐在这里和你这种蠢货说话,直接让他们把本公主带走,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好像,有点道理......
听着苏青妤的解释,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拓跋雄选择了相信她。
毕竟,她现在是人质,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真的有这种通天的本事,自然是该先让自己脱身才是......
只是......
拓跋雄转头看向了淑夫人,眉眼之间,全是怀疑和威压。
淑夫人双腿登时打了颤,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王上,妾身也是关心则乱,根本没来得及深想......”
见此,苏青妤及时地补上一刀:“听闻,淑夫人母族的哥哥,可是西楚的大将军吧?”
“本公主只身一人在王宫,但淑夫人未必是啊。”
淑夫人面色一白,尤其是在看到拓跋雄眼底的怀疑越发浓郁起来,瞬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上!您不要听苏青妤一面之词!妾身怎敢对您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苏青妤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有本事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没有呀!”
“妾身又不是那盗贼,还要什么证据证明?苏青妤,你休要挑拨离间!”
苏青妤当然知道她拿不出证据来。
但是,她拿得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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