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还干掳人的勾当吧?”
“怎么可能!你没听到前面武哥说了人家冲了一半就四散跑了么?想掳人也没法掳啊。”
“那真是奇了怪了。”
窃窃的讨论声让范大柱范二柱快把头埋起来了。
“最后在山沟的河涧处听到哀嚎声,大柱和二柱一看到持刀的匪徒想的不是拿刀拼,而是转身逃跑。”
围观的人神色一言难尽。
他们想到很多离奇的可能,甚至妖魔鬼怪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这个。
而且七八十个身强力壮的壮汉,还有武器傍身,出门在外不应该是别人怕他们么?大柱二柱逃什么。
范前脸色青白交加,红中透着黑,黑中泛着红,好不精彩。
范三柱范四柱忍不住抬眼看向自家爹爹。
这是爹教的,只是.....也不是很管用。
“可能太紧张加害怕了,大柱和二柱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去掉到河沟里了,那个河沟还怪陡峭的,我们一群人编制藤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两人弄上来。”范小六抱怨道。
他都不想承认有两个这么懦弱胆小的侄儿!
太丢人了。
七八十号汉子,胡文华甚至还比大柱小,别人都没跑,想的是抽出大刀团结一致,就他范家的人跑了!
跑就算了,还没顾好自己,慌不择路掉进山沟沟里,还要他们救。
这不是丢人是什么。
孙金花听完全程,脸色涨红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他看向两个儿子,呐呐的问:“那、那他们的伤?”
怎么说也是替白家老爷办事,出了事总不能他们自己出银子看吧?
况且白家老爷财大气粗,手指头缝里漏一点也够大柱二柱看伤了。
范小六看向孙金花,没好气的说道:“看了!一救上来就拉去周边镇子上看了郎中,大柱摔伤了腿,二柱摔伤了手,郎中配了药敷上面,说不可乱动,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
大嫂子你也别担心药钱的事,白老爷已经付过了,白老爷说了这毕竟是帮他送货的途中出了事,药钱归他出。”
孙金花放下心来,“确实该他出,只是我儿受苦了。”
围绕的人想说又死死忍住没说。
原本这种活计一天最多三四十文钱,白老爷为何出到一百文一天心里没数吗?
不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团结一致对敌!
大柱二柱要是对敌的时候受伤了,确实应该白老爷出,结果其他人对敌,他俩逃跑了,不光受伤了还耗费其他人的力气救他们,这看伤的钱换了其他人家是真不好意思让别人出。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这也幸亏是帮忙送货,要是上了战场,两军对垒的时候逃跑了,事后清算怕是只有砍头的份。”
孙金花面色讪讪,本来想问养伤费用的话语又咽回了肚子里。
李武看着围绕一圈的人,大声道:“好了好了,大家累了四天,快回去好好洗洗休息下,明早又要出发呢!”
回来的汉子轰的应了声好,四下散了。
两个人出去一趟,挣了近一两银子,实在太挣钱了,可不得好好休整休整,明日继续出发。
他们的家人见到人安全回来,明日打早还要出发,连忙跟上,回家做好吃好喝的犒劳一下。
一下子人散的差不多,孙金花想到还有没挣到的五六两银子,连忙挡住李武的路,问道:“大柱二柱咋办?还去不得成不?”
一趟至少八百文,就是送个货而已,大柱二柱这个样子剩下的银子咋挣?
李武眼睛睁大,看向板车上的两人,大柱腿伤了要拉回来他能理解,但是二柱伤的是手,完全可以自己走路也要他们拉回来,都这样了孙金花还问他俩去不去的成?
他不答反问:“范大嫂子,你说大柱二柱这样还去的成不?”
“那、三柱、四柱能顶上不?”孙金花不死心的又问道。
范三柱范四柱睁大了眼睛看他娘,路上有持刀的匪徒不说,还要拉几百斤重的车子,他们哪里吃得消!
李武看向十四五岁的范三柱范四柱,两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选人不是我能管的;
不过我听白老爷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足够了,不需要再加人。”
反正大柱二柱两个人跑了也没影响整个队伍,甚至没有这两人,队伍更加和谐轻快。
白老爷的意思就是队伍是在一次次的磨合中剔除不好的,留下好的, 大家配合默契更能事半功倍。
人贵精不贵多。
他以往觉得人多肯定好,经过这事之后非常同意白老爷这句话,要是都像大柱二柱这样的,再多也无用!
“对了,大柱二柱躺的板车是我们家的,待会让三柱四柱送过来就成。”
说完话,李武李强扶着自家爹爹往家回。
他们一回来就注意到村子里到处都是土坯,急着想问爹是咋回事,还有一路上看到的以及南宁府那边的情况,等不及想跟家里人说说。
哪里有时间耗费在这儿。
老村长见村子上人都没事,出事的两人还是自身的原因,悬着的心落了地,放松的被两个儿子扶了回家。
厨房里,王桂芬正和张慧赵兰抓紧做饭菜。
当家的来通知自家外出的人没事后,她们就赶紧回来做吃食。
从灶台上方勾下一块腊肉,切成薄薄的片状,和土豆片炒了一大盆,连土豆片都被染上油润。
晒干的咸鱼平日里舍不得吃,今日也抓出蒸了一盘。
鸡蛋腥味不重,蒸成水蒸蛋。
鹅蛋大,配上青辣椒炒了一大盆。
再加上蒸茄子、蒸毛豆米,炒葫芦、炒丝瓜、拍黄瓜、凉拌木耳.....不过年过节也整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来来,这拍黄瓜和凉拌木耳是我在水清那新学的做法,还加了醋呢,你们快来尝尝咋样。”
醋可不便宜,以往家里只买过一次,想不到上次去府城添置东西大伯哥打了一斤回来,这次凉拌木耳正好用上。
哪怕只用了一小勺,闻起来那味就完全不同了。
“别说,加了醋闻着就开胃!”
“我这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老村长回到堂屋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饭菜,只觉得如今这日子确实好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