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自家人?”
莫南泽冷哼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掠过莫欣蔓身上,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如果你们把我当成自家人的话,那这件事就私下处理了。”莫南泽道,“这样,对大家都好。”
莫南泽这么多年来,很爱惜羽毛。
他在莫家即使感受到冷落和针对,也不会表露太多情绪,更不会跟莫家其他人起正面冲突。
但是一旦牵涉到路吟风的事,他就忍不了了。
莫谦言干笑一声,口腔里弥漫出一阵浓烈的腥气。
他大声喊道“路吟风,你失去救你爸爸的机会了!你就等着他死吧!”
路吟风脸色惨白。
莫南泽幽深的眸子冷若寒潭,他抬脚,在莫南泽受伤最严重的地方用脚尖用力一捻,莫谦言瞬间疼得汗毛直竖。
莫欣蔓着急了,尖声大喊道“莫南泽!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三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好,把他也喊来吧。”莫南泽淡然平静地说道,“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好好谈谈了。”
莫南泽着重强调了“一家人”三个字。
莫欣蔓不敢再吱声了。
因为她知道,莫南泽是个狠人,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莫欣蔓不想让大伯他们也知道了。
路吟风也跳下床,将莫南泽拦住。
“小叔,算了吧……”路吟风低声呢喃道,“他会死的……”
她已经对不起爸爸了,不能再害得莫南泽背上人命官司。
莫南泽放过了莫谦言,沉着脸对莫欣蔓说“还愣着干嘛?不送他去医院吗?”
莫欣蔓恍惚了几秒钟,立刻回过神来,找人将莫谦言抬出去往医院送去。
他们离开后,这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仿若一瞬间笼罩在深沉的阴影之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莫南泽没有了刚才的浑身尖刺,变得柔软了不少。
他像是隐忍许久忽然释放一般,踮着右脚颓然坐在床上。
路吟风不敢看向莫南泽。
她能想象到,莫南泽会有多生气。
她低着头,静候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然而,等了许久,路吟风都没有等到来自莫南泽的指责。
她抬眼一看,竟发现莫南泽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密密的冷汗。
“小叔,你怎么了?”路吟风焦急地问道。
莫南泽疼痛难忍,咬着牙,“好像……好像是踢门时伤到脚了……”
那道木门虽然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了,但是十分的厚重结实。
莫南泽等不到管家找钥匙,只能将门踹开。
“啊!”路吟风惊呼一声,立马蹲下身想查看莫南泽的脚。
“别动!”莫南泽制止道,“你会不会开车?送我去医院吧?”
路吟风无助地摇摇头,哭泣着回答,“我……我不会……”
莫南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给司机打个电话。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清甜悦耳的女声,“小叔,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吧,这样快一些!”
路吟风回头一看,是莫文静。
莫文静开车送莫谦言和路吟风去往最近的医院。
接诊医生有些惊讶,短短一个小时内,已经接诊两个莫家人了。
拍了片,确诊莫南泽的右脚脚掌处有些挫伤和骨裂,需要打石膏静养等待自然愈合。
病房外,路吟风郑重地向莫文静道了谢。
莫文静却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这是我应该做的。”
莫文静虽然也是莫家的人,可是她很看不惯莫谦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再说了,莫谦言用路正的案子逼迫路吟风当他的情人,在莫家小辈之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莫文静同情路吟风,但仅仅限于同情。
她不会对路吟风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也不可能为了她与莫家为敌。
莫文静对路吟风说了句“路吟风,你好自为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对路吟风交代道莫南泽的脚掌已经用石膏固定好了,以后要多注意不要再伤到那个地方。
路吟风木然地点点头,眼眶里泪水打转。
她开门走进病房,泪水便掉落出来。
莫南泽右脚上打了石膏缠着纱布,却仍然泰然自若,周身散发着贵气。
“过来。”莫南泽勾了勾手指,哑声唤道。
路吟风低着头,乖乖地走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路吟风对莫南泽愈发地感激,内心的愧疚感也愈发沉重。
她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叔……很疼吧?”
莫南泽抬起手,大拇指按住食指之间,在路吟风的脑门上飞快地弹了一下。
“就这么疼。”莫南泽说道。
路吟风捂着额头被弹的地方,撇着嘴,终于是忍不住,扑到莫南泽的身上大哭一场。
“呜呜呜呜……小叔……我错了!我不该对莫谦言抱有期望……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呜呜呜……”
路吟风哭得可可怜怜的,莫南泽也没有了指责她的心思。
莫南泽无奈,轻柔地抚摸着路吟风的长发。
是今日路正的事情让路吟风慌了神,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好在,他赶到及时,还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好了,我不怪你。”莫南泽轻声道。
路吟风伏在莫南泽胸口,一抽一抽的。
“小叔……我情愿你怪我一下……都是我没用……”路吟风抽噎道,“我没有豁出去的勇气,害了我爸爸……还害了你……”
莫南泽的手顿住,眼神一冽。
他拍了拍路吟风的肩膀,路吟风抬起头,眼角泫泪,茫然地看着莫南泽。
莫南泽勾唇一笑,眼里透出笃定的意味。
“路吟风,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爸爸有事的。”莫南泽郑重道,“他们想拿捏我们?还差得远。”
路吟风不解,前一天莫南泽还在为找出所谓的证据而发愁,怎么这么快就转变口风了?
她问“小叔,是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莫南泽摇摇头。
路吟风还想问什么,莫南泽却不肯说了。
路吟风既期待,又担心这只是莫南泽安抚她的手段。
路正只要一天没出来,她就一天都安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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