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前辈,煤油拿来了!”
苏府的下人抱着一坛坛煤油过来。
燕七道:“把干尸与棺材一起烧了!”
下人不敢碰,云悠只好上前把干尸扔到棺材上,泼上煤油,一把火点燃了。
火焰迎风而长,倾刻雄雄燃烧了起来。
浓烟笼地角,黑雾锁天涯。积风生烈焰,赤火冒红霞。
随着火势逐渐扩大,整副棺材也被笼罩在烈焰当中。
烈焰熊熊,众人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不禁后退了数步。
燕七眉头紧皱,满脸愁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
便在这个时候,自黑暗当中响起了一声瘆人的惨叫,惨叫声凄厉无比,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这叫声传出的方向竟然是烈焰中的干尸。
只见烈火之中,干尸坐起身来,张口惨叫,一对窟窿眼直直盯着燕七等人,忽地快速朝着外面爬来。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世间岂有此事?尸体还能复活?
燕七喝道:“区区小鬼,安敢作祟?”
低喝声中,右手屈指一弹,一片叶子激射而出,正中干尸胸口。
干尸斜斜倒在火焰中,发出凄厉恶毒的叫声。
叫了半晌,方才没了声息。
众人被吓得面色惨白,满脸恐惧的神情。
江寒喃喃道:“世上还真的有僵尸?”
燕七看了他一眼,说道:“为何没有?秦中土地极厚,有掘三五丈而未及泉者。凤翔以西,其俗:人死不即葬,多暴露之,俟其血肉化尽,然后葬埋,否则有发凶之说。尸未消化而葬者,一得地气,三月之后,遍体生毛,白者号白凶,黑者号黑凶,便入人家为孽。”
这是说某个地方的土地太过阴冷,人死后不会立即下葬,而是暴露在空气中,等到肉血化尽再葬下,否则尸体接触了地气,三个月后就会浑身长毛,长白毛的叫白凶,长黑毛的叫黑凶。
燕七道:“这具尸体虽未成凶,但也接触了地气许久,已成僵尸。”
苏胜长长吐出一口气,心头的大石头算是放下来,道:“燕前辈,如今要怎么做?”
燕七道:“挖坑掩埋便是!”
苏胜点头应是,下人急忙动手。
又忙碌了半夜才把火扑熄,掩埋飞灰。
燕七带着江寒等人返回阁楼,眉头紧皱,仍是满脸愁容。
“燕前辈在担心什么?”江寒问道。
燕七道:“虽然尸体找到了,但设法之人却没找到。我要返回云台,再重新看看。”
云台上灯光幽幽,便在几人快抵达楼顶时,灯光却渐渐变小,仿佛灯油快要燃尽。
燕七也察觉到灯光的异状,加快了步伐往上走去。
但刚到楼顶时,灯已经熄灭了。
阁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好在今晚夜明,将窗打开后,月光便照进了屋里。
燕七忽地呆在原地道:“怎么不见了?”
江寒抬头一看,也不禁愣住。
借着微微月光只见原来放置鲛人灯之处现已空空如也,鲛人灯已经消失了!
江寒走近前去,道:“鲛人灯是被人撬开的!”
燕七上前摸着地上鲛人灯截断处,道:“这青铜灯底座原来篏在地板中,竟被人硬生生撬开……我们刚才上来灯光还亮着,证明鲛人灯没有人动,现在就被人撬走,灯才熄灭了。”
江寒道:“什么人撬走这盏青铜灯?”
江寒忽地愣了一下,道:“不对!我们上楼时灯光才灭,如果有人撬走青铜灯,那么那人还在楼上!”
便在他声音响起时,燕七也是猛然惊觉,手掌一扬,三四个铁蒺藜便射向左边横梁之上。
但见黑暗中忽有条灰影猛窜下来,躲开铁蒺藜,径往楼下而去。
燕七道:“他不是鬼!是人!拦住他!”
云悠慢上楼,只见一个人影快步冲来,吓了一跳,还未看清楚那人是谁,那人已冲到云悠身前,一掌击出。
云悠吃了一惊,挺起一掌相抵,砰的一声,身子晃了晃,倒退了数步。
那人一溜烟往楼下跑。
燕七大叫:“追上他!”
他低喝一声,大步追出。
江寒猛跟而上。
但见那个人纵身腾跃,速度奇快,转眼间从苏家一面矮墙翻出,往黑暗中逃离。
江寒见他一身黑衣,身材高高瘦瘦,背后背着一根长条状物品,应该是青铜灯。
但见他腾挪起跃,一步便去了两三丈,显然武功修为不低。
燕七越赶越近,发声喝道:“留下来!”
自怀里抄起三数枚铁蒺藜运劲掷出。他内力雄浑,铁蒺藜“嗖”的一声飞一般射向那人后背。
那人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向左一旋,避开铁蒺藜,继续向外逃,转眼便剩一条影子。
燕七道:“好快的身法!此人武功不低!待我用神行术!”
他口中念念有词,忽地速度加快,飞一般赶了出去。
那人回过头来,就看见他跟在后头,不禁一惊。
燕七大喝:“阁下何人?为何在此害人?”
话音中,手上疾发三枚铁蒺藜。
那人扭身移步,闪开铁蒺藜,燕七又欺进数丈。那人嘿的一声笑,反手一掌击出。
燕七挺掌一接,只觉对方掌力阴冷,震得手腕微痛。寻思道:这个人是谁?刚才藏在楼上我竟没有发觉,武功着实不浅。看他步伐巧妙,屡屡躲过我的铁蒺藜,绝非普通江湖人士。
两人一人跑一人追始终离了五六丈距离,那人背负青铜灯,穿窜于林间,背后又屡屡受到铁蒺藜威胁,全靠步伐诡谲精妙躲闪逃离。
燕七追得一程,越发发现对方所展现的步法轻功精妙无双,若非自己修行年长,内力比对方精纯数倍,此时早追丢了。
江寒眼见两人越去越远,转眼便消失在面前,回头见云悠已经落后了十来丈,只得停下来等她。
云悠好不容易追上前来,道:“人呢?”
江寒道:“你爹追着他去了好远,我追不上了。”
云悠道:“我也追不上了……你的内力怎么那么好?我从小跟着爹爹修炼,竟然也没追上你……”
江寒道:“这个,我从小修炼家传武学,是以内力才这般深厚。”
他练武到如今也不超过一年,之所以内力雄浑,是因为《纯阳功》的缘故,这门内功每与一个女人双修,内力便会精纯一分。
江寒忽地想到什么,微微一愣:这《纯阳功》这么厉害,为什么左戚会传授给我?当时我不过是一名百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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