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雨势,那伙贼寇在城内闹了一阵儿,就被叶远文带人镇压了下来。
他们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明明都进了六合居也挟持了好几个穿着富贵的人,可尽都是些沽名钓誉的破落户,平日日欺民霸市的没少给衙门添事。
叶远文行事果断,听了谋士说出了被绑之人的身份后,直接放箭,像串糖葫芦一般给来了个对穿。
当贼寇闯进六合居之时,李小宝就十分机智的拉着他躲进了书桌下,人是没伤到,那颗名士风流的心却是伤的厉害。
他见着谢风月时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护卫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贼子竟然不是冲上去与之搏命,竟然把我往桌底塞。”
谢风月白了他一眼,没作答。
倒是转头安抚的看了看李小宝,见他无外伤才开口:“回去给你包个红封,去去晦气。”
出了正街,两人本想就此分道扬镳,连均却开口:“女郎近日还是快些回陈郡的好,各封国都不平静,你一女郎独身在外,总会招惹些事端。”
叶远文笑的十分得体:“女郎自谦了,那伙贼寇占据了六合居,还将大门紧闭后堵实了,是你派来的能人,以一己之力撞开了大门,实属大功一件啊。”
叶远文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这一红脸一白脸的,都把他架在君子典范上了,要是再开口岂不就是把脸丢地上踩了吗?
他干脆也转了话题:“听说连小郎君不日将回盛京,连大将军为越国镇守功高苦劳,叶某略献绵薄之力为郎君设宴践行,正好也当是感谢郎君及女郎今日慷慨出手相助了。”
好像是在上一任知府的某张密信夹杂的画像中见过,可他一时又拿不定,就想着先拖一会儿,再作观察,毕竟这知府在此盘踞数年,抄家时竟然只有几千两银子,打眼一瞧还以为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呢。
叶远文赶忙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女郎怎生这般小气。”
连均看这架势是越看越不对,果断道:“那就多谢叶兄了,雨后多有潮闷,我们就先行回府了,要是这边还差人手的话,尽来寻我。”
“这位是连家长辈吗?不如践行宴一同前来啊,毕竟也是在我辖区内受了惊吓,我这个做晚辈的自当赔礼。”
她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帷帽轻纱晃动的厉害。
谢风月干脆了接了这话茬,她屈身行礼:“都是叶知府调配得当,我的人没帮上什么大忙。”
他这话说的漂亮,把谢风月的私心说成了为民除害。
突然被点到谢容莫名其妙:“我?连家.”
李小宝僵硬的脸这才得到缓解,可还是心有戚戚的瞟了一眼谢容,他之前心急塞他进桌底的时候动作是有些粗鲁,大抵也许可能还用脚踹了
谢容见她不罚反赏,立马就不高兴了就想教教女儿,该怎样正确对待不懂事的下属时,叶远文和连均一前一后到了跟前。
倒是连均见着这气氛颇为诡异开口解围:“叶兄当代君子典范,哪能夺人所爱,叶兄这玩笑下次朝我开,我姐姐她气性大,可受不起。”
叶远文官服上一丝褶皱都没,可见他这镇压一行有多么轻松“多谢女郎派人前来增援了,这才没让这些贼寇得逞酿成大祸。”
谢风月沉吟了片刻:“多谢连小郎君提议,今日叶知府之邀我不便前去,还请郎君到时候找个理由回绝了,今日一过,他大概就会知晓我并非连家女郎,还劳郎君多费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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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谢容满肚子疑问,还不等她坐稳就开始发问:“你为何与别人道你是连家的女郎?我谢氏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族吗?”
他说完后还有意无意挪动了步子,看向谢风月身后的肖铉。
“父亲只当我是低调,不想借谢家名头行便宜之事就行了。”
帷帽下,谢风月冷哼一声没在搭话。
“叶大郎君未免也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家臣也敢觊觎?”
其实叶远文原先也没打算设宴的,他只是在看她身后的肖铉时,见着挨着他的那中年男子十分眼熟。
连均满不在乎:“他知道与不知道又能如何呢,总不能扣押世家女吧,女郎放宽心,他这人好面子,到时候我就说你突感风寒不宜出门,他也不会过多纠缠的。”
不待叶远文回话,连均转身就走,谢风月也极有颜色的跟上了。
谢容不依不饶:“你果真是逃婚了,现在竟然连姓氏都不敢与外人道了,月儿你太令为父心寒了。”
谢容抿唇,他虽不知为何他成了隔房叔伯,可却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
谢风月得了他这句变相的承诺,心里熨帖了不少,欠身行礼后就由折枝扶着上马车了。
“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有撼天拔地之能,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郎可否割爱啊。”
“嗯嗯,隔房叔伯罢了,担不得叶大郎君之邀。”谢风月打断道。
谢风月脸色瞬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立即就拿捏起了身段,他现在这么一问就是想看她的态度,若是她态度稍微弱上那么一分,那小铉子可能还真会被留在这越国。
谢风月阖眼假寐不理会他。
反正说了又不听,听了又不信,打又打不得骂也不能骂,何必徒废口舌呢。
谢容见她如滚刀肉一样,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捻着才蓄了几天的胡子厉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听为父的话,你做这种有辱门风之事,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愧疚吗?你这样对的起你母亲和兄长的在天之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