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海看的人都傻了,整个人拼命哆嗦,别说他,我都被这动静吓到灵魂出窍,呆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用核弹来形容显然夸张了,但我想在刚才,至少整个村子都被点成了白昼,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把小寡妇引来。
她最惦记的人是我,我用野蜂毁了她的玩具,与其在祠堂干守着孙家,不如来找我玩。
我回头瞧去,后方的街道空荡荡一片,并没有小寡妇的身影,但我知道她已经来了,她就在附近,躲在某一处黑暗中,用那满是污血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俩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赶,路上我就跟郑青海说:
“一会你死一次。”
郑青海若无其事地答应着:“可以啊,但我死完会在枯井复活,你回头还要去那边接我。”
我说不用,你当场死,我当场让你活。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郑青海边跑边大口喘着粗气:“世上怎可能有这种幻术?”
世上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幻术,这是我开启神性后,从749局特异功能者身上推演出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我带他来,就是要他替我死。
小寡妇的家距离阿难海边很近了,黑雾距离我们不过五十来米,雾中不断吹来阴冷湿咸的海风,一会功夫不到,我俩脸上就积满了水珠。
前方是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我大步上前,推开门的瞬间,一道金光瞬间席卷我全身,我看到屋里灯火通明,火炉上煮着鱼汤,香气扑鼻,一对年轻夫妻正坐在炕头,妻子怀里抱着个大胖小子,正温柔地哼着摇篮曲,丈夫的目光更加温柔:
“小雪,等我再卖出去几套铁肺,咱们就能换套大房子了!”
妻子柔声道:“我不要大房子,你去把今年的军役钱交了,交了钱,你今年就不用参军了,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了。”
丈夫并不认同妻子的说法,和她争论着,但很快就被妻子说服了,决定留下来陪伴家人:
“好,我今年留下来陪你,最好这一年,你能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这样咱们全家就能搬去城里,过富贵日子了。”
妻子脸红了。
我一揉眼睛,镜头那么一切换,我回到了现实,眼前的小屋阴暗,破败,空气中满是浓烈的霉味。
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副铁肺,大多都已经腐烂生锈了,但还有三五套保存完好,郑青海欣喜地冲上去,挑了三套收进怀里。
我们正要转身出门,迎面遇上了小寡妇。
她终于还是现身了,她衣服上的血滴落的更快了,不停扭动着脖子。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开始缓缓后退,后面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我瞧见小寡妇手里捏着老沙和杜少东的魂儿,将这两只不断惨叫哀嚎脏东西,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着,血水顺着嘴唇往外渗。
这两个篮子真是悲惨到家了,小寡妇跟吃馒头似的,细嚼慢咽,吃的格外的慢,他俩就搁那叫啊,叫声比杀猪还凄杀一千倍,我和郑青海看的是脸都绿了,后背贴着墙不敢乱动。
叫声太大,将村里剩余的诡异全吸引来了,可这些玩意一看到小寡妇,又乖乖地原路退了回去。
吃下最后一口馒头,小寡妇满意地擦了擦嘴,这两个倒霉玩意的魂儿,都被她嚼碎咽进肚子里了,惨叫声却还停留在阳间,停留在我们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小寡妇吃饱后,抬头看向我俩,她对面前这两个闯入她家的活人,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她先是看了眼郑青海,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相关。
她又看向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毁了她的玩具。
杀了他!杀!
小寡妇像一道柔和的清风,吹到了我面前,在她靠近的这个刹那,我对她连续使出数种幻术,统统无效。
郑青海说的对,我和小寡妇之间的差距,是无法用真实本源来弥补的,我哪怕把六种本源都收集齐了,修罗境的我,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活过三秒。
小寡妇锁定了我的心脏,近身后她伸出左手,朝着我心脏抓来。
屋内空间狭小,我无处躲避,而且受到她怨气的压制,我连红狐步都使不出来了。
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大吼一声:“郑青海!”
郑青海牙齿都快咬碎了,疯叫一声,整个人扑过来,身躯挡在我面前。
小寡妇的手径直穿透他心脏,只是摸了那么一下,连捏都没来得及捏,郑青海直接翻起白眼,当场倒地毙命。
在他死亡的这个瞬间,我双手平放胸前,食指和拇指互对,捏出一个方形。
我不确定因果律是否能对她生效,所以在使用因果律前,我特意加了一道银狐指决,用来加大因果律的功率。
郑青海倒地后,小寡妇不停手地朝我心脏抓来,这时我已经完成了因果律的释放,但在看到效果前,有这么三两秒的延迟。
说时迟那时快,小寡妇五根手指如同云雾般,轻易透入了我的胸膛,下一秒,我就感觉心脏一抽,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摸我那。
我有道行,自然是比郑青海扛造的多,给摸一下还不至于死,但要被她捏一把,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我冲小寡妇大喝一声:“小雪!看看我是谁!”
听到我喊出她生前的名字,小寡妇看上去困惑极了,她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十年过去了,她早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地看向我,暂且没对我下死手,老天作证,我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因果律成功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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