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种眼界格局渺小,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人,我李三坡经历过大场面,经历的还不少,当年我在阴间的八仙饭店,以【极善】之名,独自一人陷入数万只死物的围攻时,也不曾慌乱过。
但今时不比昨日,眼前这些猖兵,可比阴间那些玩意要凶多了,猖兵们通体漆黑,一个个宛如古代干尸,披头散发,一层薄薄的枯皮包裹着骨架子,猖兵们的面容比死尸还渗人,它们脸上的眼窝,嘴巴鼻孔,每一只孔洞都在往外冒着怪异的黑水,每一只猖兵,全身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非人的扭曲。
猖兵身上的甲胄大多以单薄的皮甲为主,皮甲上沾满了风干后的人油,散发出沥青色的油腻光泽,皮甲下方的布料早就腐朽到一碰就碎了,我看不出它们所使用的兵器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些刀斧,铁锤,盾牌和长矛,但这些兵器明显经历过千万年的岁月沉淀,大多都生锈了。
每只猖兵皆骑战马,这些战马同样枯瘦无边,白骨星星点点的裸露在皮肉外面,它们纯铁打造的马蹄富有节奏地轻轻拍击着脚下的云朵,发出咚咚的响声。
我独自站在云端,和这些猖兵对峙,你看这些玩意道行好像不怎么高,清一色全是黄泉境,但即使这样,其庞大恐怖的数量也让人心生畏惧。
首先你得明白一个事,这不是斗法,而是打仗,斗法和打仗完全是两码事,他再牛比的战神,村镇级别的野战他能做到一打十,一打五十,他一个术能把月球炸冒烟,把他丢到这种级别的战场里面,他也就顶多是一杂兵,说死立马就死,绝不含糊。
特别是两军冲锋时,他但凡敢冲在最前面,他一秒之内必化成齑粉。
我粗略观察,场面上的猖兵数量,一万五六是有的,这跟阴间不一样,阴间那些死物无组织无纪律,一盘散沙一冲就碎,这帮猖兵可是沈鹤麾下的下坛兵马,是正规军,能看出沈鹤没少在它们身上花心思,给这帮兵马养的非常凶戾,它们脸洞里涌出的黑水,就是尸气实质化的体现。
你再看笼罩在它们头顶上的浓郁黑雾,那是猖兵们灵魂里的浓烈怨恨,所投影出来的真实影像,这些玩意不是阴物,却比阴物凶不知多少倍。
李富强等人被这支兵马围攻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出现减员,这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我瞧这些猖兵也不动弹,站在原地盯着我各种瞅,我就冲李富强他们招手,这几人反应过来,赶忙朝我跑来。
猖兵们也不阻止,纷纷让出路来供他们通过,此情此景,看的我心中暗喜,难道说我刚才喊的那三句话起作用了?
毕竟猖兵再凶,也是道教的产物,也要受道教总旨的约束,它们也害怕做坏事惹恼了天庭的那些老祖宗,降下雷劫来惩罚它们。
李富强等人跑到我身边来,除了杨业之外,所有人脸上,身上都满是大大小小的刀口,个个全身是血,头发乱如鸡窝。
杨业仗着变态的肉身,配合降魔咒和狮子奋迅,这才没受到什么伤,但他此刻的模样也是狼狈又惊恐。
“李兄弟,你总算醒了!我们被阴猜那畜生给坑了!”
杨业气喘吁吁,爆炸般结实的胸膛急促起伏。
我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阴猜和陈亮的关系亲密,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作为六道的代言人,陈亮钦点我来对付血雨,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用怕。”我冲众人投来鼓励的目光:“五猖兵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办法应对。”
我双手对着空气虚抓,抓出两大团洁白的棉花糖,在用棉花糖给同伴疗伤时,我感到阵阵头晕目眩,脚步开始晃悠。
不行,休息时间太少,刀伤虽然愈合,但气血的亏空,一直没补上来。
“哥?你脸色好差!”李富强冲上来扶住我:“我看啊,要不也别勉强了,咱现在还有机会认输吗?”
我笑着摇头:“能打赢,干嘛要认输?”
说着,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金甲兵符:“他沈鹤能摇人,我也能摇。”
“他摇来的是下坛的虾兵蟹将,我能摇来正统的上坛金甲兵,那可是天庭的正规兵马!”
李富强黯淡的眸子里涌出精光:“那你还等啥?赶紧摇人啊?”
我摆了摆手,把手中的棉花糖交给杨业,让他继续给大伙疗伤,我站起身,看向前方黑压压的猖兵。
这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不切实际的疯狂想法:这些猖兵要是能归我所有,那该多好啊?
我修行到目前为止,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三千金甲兵也是临时借来的,只能使用一回,我要有了兵马,我就是第二个沈鹤,以后和人斗法时,我躲在后边喝茶抽烟,兵马直接碾压过去就完事了。
格局打开,这一万多只猖兵若是被我收编了,再配合三千金甲兵,日后杀穿阴间岂不是易如反掌?
将来若是能把它们带进修罗道,我就等于有了封地称王的前提条件。
“我了个天……”青丘听到我的心声后拼命吐槽:“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还封地称王呢,做梦都做到修罗道去了。”
“首先你不是道家的人,你不曾受禄,你根本就没有收编猖兵的资格,最重要的是,人家是沈鹤多少年呕心沥血养出来的,沈鹤每天好吃好喝给人家供着,人家凭什么要背叛沈鹤,效力于你?”
我被青丘骂的灰头土脸:“快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先冲破眼前的死境再说!”
“哈哈哈……”
这时,天边突然响彻一阵雷霆般的暴音,震的场面上狂风肆虐,众猖兵纷纷回头张望,只见一中年道士,带着三米多高的漆黑法坛,凭空出现在军队后方。
这道士正是沈鹤本尊,刚才在外面没瞧清,此刻总算是一睹到狗篮子的庐山真面目,沈鹤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留八字胡,长着一张极其狭长的马脸,嘴唇和下颚凸出,撅出来像鸡嘴,眼睛像是手术刀划拉出来的两道缝,额头又尖又窄,这面相可以说是万年一遇的极品了,不光丑,举手投足还都带着浓烈的尖酸刻薄。
(/88743/88743679/3242529.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