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老妇人的厨房可以塞东西的器皿都塞得满满当当,苏筠怡这才放心了。
霁华瞧着各种水果和蔬菜,还有肥肉、瘦肉、猪脚、猪腿……眼睛都快花了。
“这些东西,应该可以支撑到君瑞帝的救济下来吧?”苏筠怡满意地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
霁华知道这小妮子心善,可是他真是担心,苏筠怡拿出这么多在他看来,都十分难得的食材出来,会不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忌和怀疑。
他不能让苏筠怡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
想到这些,霁华轻轻拉住苏筠怡的手,道:“我们连夜回去吧,若是明日再走,老人家看到了,肯定不会让我们离开了。”
苏筠怡点点头,对霁华的提议十分认同。
只是,她刚准备让霁华带着自己飞回去,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又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绕开了霁华已经伸过来想要环住自己腰身的手。
霁华不明所以地望着苏筠怡。
苏筠怡急忙道:“这村子里,全是老弱妇孺,我们得都给他们准备好吃食再走。”
苏筠怡说得言之灼灼,语气带着义不容辞的坚定。
虽然她没有能力救天下苍生,但是既然今日碰见了,她就做不到不闻不问就离开。
霁华虽想制止,若是苏筠怡如此做,这事传出去,一定会闹出一番腥风血雨出来。
但是,他又知道苏筠怡的性子,只要她决定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易改变的。
沉默了许久,苏筠怡甚至要怀疑,霁华是不是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如何骂醒自己,却瞧见,他那寻常的脸上,耀眼夺目的眸子里直直地盯着自己,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松却支持:“嗯,我带你去。”
苏筠怡心里感动,却没有多说其他,她相信,以她和霁华现在两人之间的默契,根本不需要多说其他话。
霁华轻轻搂着苏筠怡,飞身在村落里穿梭着。
这个村落不大,一共也才二十来户人。
苏筠怡在每家每户的厨房里,都放满了肉和菜大米,甚至还有水果,才放心。
因为放的东
西太多,在天快亮的时候,苏筠怡才来到村尾最后一家,也就是这村村长的家里。
比起其他村民的房子,村长的房子稍微干净敞亮了许多,但是里面的东西依旧也很破败,后厨里米糠还多,甚至还有小半罐大米,和盐。
但是瞧出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
尽管村长比起其他村民的生活水平稍微高了那么些,苏筠怡也没有有任何区别对待,还是米油肉给足了,才从厨房里退了出来。
这是这次,霁华带着苏筠怡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正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霁华闻音,抱着苏筠怡直接跳上了房梁,躲在一根大的衡梁后面。
在两人藏好之后,正厅的侧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老头,年过古稀,拄着拐杖,颤颤悠悠地走了进来。
一边走,他还一边叹着气。
这人,应该就是这村的村长了。
他个子很高,又很清瘦,脸上满是褶皱,单薄得似乎风都能将他吹走。瞧着面相,倒是个慈眉善目之人,不像是为了自己活命,而苛责百姓之人。
苏筠怡对着村长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
也许是身子太过虚弱了,他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许久的粗气,还时不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村长的面色也有些蜡黄,若是猜的不粗,他应该有肺痨。
这个时代,肺痨很多。
“爹,你怎么又起来了。”村长才进正厅没多久,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就跟着大步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瞧着也有四十五六,比起村长的干瘦不经风,他倒是瞧着精壮许多。
这还是苏筠怡在这个村里,见到的第一个稍微年轻些的人。
看样子,村长家里的日子不错,是因为他儿子在。
“睡不着。”村长又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才似气鼓鼓地回答道。
中年人见父亲这闹着别扭的小孩子模样,十分无奈,只得跟着他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见父亲还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中年人绷不住了,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爹!张大
妈那,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村长听到自己儿子这番话,虽然心里知道儿子说的是对的,但是还是气鼓鼓地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若是真的告诉张大妈,栓子成了那样的人,怕是张大妈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啊!”中年人言语恳切。
村长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好几下,一张蜡黄的脸,都被憋得通红。
“张大妈每次过来,让我念信,我真的……唉……”村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事如石头压在心上。
村长和他儿子口中的张大妈,就是苏筠怡和霁华借宿的那家。
苏筠怡虽然不知道那老妇人的姓氏,可是她在今日睡觉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信件,现在听到村长如此说,她就多了一个心眼,认真地偷听着墙角。
“爹,张大妈那,我们只能先瞒着,”中年人义正言辞道,“我看张大妈又要没有多少粮食了,要不然,我过几日又去一趟忠县,打些零活,换些糠回来。”
“不成!”村长听到儿子的话,马上呵斥道,“你不能再去忠县了!”
村长因为太过激动,又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中年人见状,赶紧起身,走到村长身后,伸出后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爹,若是我不去,我们村里的百姓,都要断粮了!”中年人言语中带着无比的沉痛。
若是没有食物,他们村里这些老弱妇孺,怕是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村长闻言,情绪愈发激动,似乎气都喘不上来。
“爹,”中年人一边给村长顺气,一边又道,“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
村长听到儿子的话,又是长叹一口气,他哪里是不支持儿子去赚钱,只是忠县现在不能去!
那县令都坏到骨头里面去了,居然联合其他国的人,想要在天佑国搞事情。
这些事,也是他先前去忠县,听到栓子无意中提起的。
栓子就是张大妈的儿子,去了忠县,因为他脑子灵光,嘴巴又甜,不到一年,就成了县令吕业面前的红人。
所以
吕业在做什么,栓子都能知道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