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这些粮食,真不是敌国给的?
难道说,这些真的如张大娘所说,是神仙给的?
君泽忆真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个吕业了,还是说他真是装的太以假乱真了?
“二皇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吕业回过神来,就小跑到君泽忆的面前,如同一只小狗一般,讨好地望着君泽忆。
君泽忆淡淡道“等本王的人来了,自会处理,县令你就好好养病就是。”
吕业一直装作肚子疼的模样,所以君泽忆也根本不知晓,他的毒已经解了。
听闻君泽忆如此说了,吕业也不好表现得对这些粮食太过炙热。
若是搁在以前,吕业一定会将这些粮食想办法全都收入囊中,但是现在他在着手逃跑之事,这些粮食他也只能看看解解馋了。
瞧着吕业乖顺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君泽忆眼神又沉了沉。
虽没有查到吕业和敌国勾结的证据,但是就以他故意下毒,误导所有人是霍乱这件事,君泽忆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这几日了,君泽忆心想,还能容忍吕业再蹦跶几日了。
等到将这些粮食送给灾民,他就有心思去处理这些贪官污吏了。
处理好东北这些事,他才能尽快带苏筠怡回皇城,尽快完婚,他才能彻底放心下来,不然他真觉得,自己和苏筠怡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远。
想到苏筠怡,君泽忆的嘴角,不自觉地就微微上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他是真的离不开苏筠怡了,君泽忆知道。
这一次,他想做个坏人,只要不让苏筠怡退婚,他愿意当一次恶人,就算苏筠怡讨厌自己,他也在所不辞。他相信,只要苏筠怡愿意嫁给他,他以后会用一辈子对她好的。
君泽忆带来伏龙镇的一千精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忠县。
离他派人去传话,也最多只过了两个时辰。
等到精兵过来的时候,君泽忆并没有让他们将地洞里的粮食全部搬走,而是让所有人都驻守在地洞附近。
虽然是在城郊,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让很多百姓都知道了,在城郊,出现了一个地洞,地洞里全是粮食和五谷、肉类,所有人都说,是二皇子福泽天下,也是县令的善心感动了老天,所以是神仙送给东北灾民的吃食。
听到外面那些传闻,君泽忆笑而不语。
福泽什么他有没有他不知道,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吕业的善心只是个表象。
这种为了一己之利,就陷天下于不顾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善心?
而站在君泽忆身边的吕业,听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地陈赞自己的时候,也憨着一张脸,笑眯眯的,他最是喜欢这种被人推崇的感觉。
瞧着吕业圆润肥硕的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君泽忆不齿。
“吕县令,你先回吧。”君泽忆道,“这边的事,本王自会处理。”
吕业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然后道“那小官就先回去了。”
既然君泽忆要在这里待着,那不就正是他逃跑的好时机?吕业乐滋滋地想着。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他手中的财物是否都处理好了。
帮着吕业处理财物问题的,正是张大娘的儿子,栓子。
栓子是吕业的心腹,比起稍微有些愚钝老实的管家,栓子心思要活络许多,所以吕业一些私密的事情,都是交给栓子处理。
而栓子又知道很多吕业的秘密,这些日子君泽忆住进了县令府,为了以防万一,吕业就让栓子暂时住在外面,就怕哪日他被君泽忆和佚名神医撞见了。
得知吕业准备跑路了,栓子写了一封信给张大娘,信上只说他要暂时离开忠县一段时间,并未透露吕县令要跑路之事。
不过阴差阳错的是,张大娘根本不识字,这信还是要让村长念给她听。而村长又偷偷知晓栓子和吕业之间那些偷鸡摸狗之事,所以当时就猜出,这个吕业怕是要跑路。
想到二皇子都已经来了忠县,村长总算下定决心,要将吕业做的坏事,全部告发。
所以他让儿子阿华跑了一趟县令府,偷偷摸摸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君泽忆。
栓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村长知道吕业做的那些坏事,不然他肯定不会如此写信,间接透漏了吕业要跑之事。
君泽忆看到吕业离开时那深沉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在想着逃跑的事情。
早在知道吕业打算跑路的时候,君泽忆就已经派胥一偷偷去跟着吕业,只要他一跑,就将他直接抓住。
所以现在的他,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吕业趁着君泽忆忙着处理这些不知来路的粮食这个机会,离开忠县的。
可是栓子却告诉他,白氏那边还有很多钱财没有典当,而白净和白玫两人也还没准备好,可能还需要耽搁一日时间。
栓子在书房禀告吕业这一切都时候,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栓子已经按照吕业的要求,将吕业手里值钱的店面和农田全都卖了,换成了现银,而县令府这座府邸,就算是留给杨小红和吕晴晴的栖身之处,吕业并不是因为愧疚才没有将县令府给卖出去,而是若真的他这么做了,那忠县的百姓,肯定都会知道他要跑路了。
所以吕业才不得不将这府邸留下,算是便宜了杨小红那个悍妇了。
“老爷,”栓子跪在地上,伏着身子,“这是所有的银票。”
吕业的袖口里拿着一把匕首,慢吞吞地往栓子面前走去。
栓子知道太多他的秘密,吕业现在是为了逃命,他不可能带着栓子,可是他也不能将栓子留下,他可不能保证栓子不将他的秘密说出去。
所以,栓子这个人,吕业从准备逃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留下。
栓子却还傻傻地以为,吕业会带自己走。
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给张大娘的那封信,会是他的绝笔信。
“栓子啊……”吕业的手拿着匕首背在身后,脚却亦步亦稳地走到跪在地上的栓子身边,“你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吧?”
栓子恭敬地回答道“已经快六年了。”
“六年了……”吕业低声重复了一句,而后蹲在了栓子的旁边,“这次我要离开忠县,你就回去吧,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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