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怡见小白畏畏缩缩的模样,主动开口询问“小白,是有什么事吗?”
小白见苏筠怡对自己依旧和颜悦色的,很是内疚。
她深埋着头,不敢与苏筠怡对视,声若蚊蝇“是阿哥,说想和大姐姐说些事情。”
苏筠怡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阿粉突然找自己是有什么事,若是知道阿粉的打算,她是打死不会进这个房间的。
毕竟离开异域,虽说有了罗盘,是件简单事情,但是阿粉和小白,完全就是没有在外面的世界生活的经验,若苏筠怡真的不管不顾就带他们兄妹俩出去,到时候遇到个什么事,苏筠怡怎么敢承担这责任。
但是苏筠怡没有先知能力,自然不晓得接下来阿粉要说的话,所以就跟着小白进去了。
一见到苏筠怡,阿粉就摸索着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在苏筠怡的面前。
苏筠怡见状,有些懵。
“阿粉,有什么站起来说,你身子还没痊愈。”苏筠怡关切道。
阿粉对着苏筠怡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苏小姐,求你带我和小白,一起离开异域吧!”
苏筠怡一听,蹙眉,无语。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苏筠怡见小白也乖巧地跟着阿粉跪在自己脚边,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十分无奈,只得开口询问“为何?”
阿粉盯着苏筠怡,眼里写满了祈求“我要为父母报仇!”
瞧着阿粉这张与世无争的脸上,布满了世俗仇恨,苏筠怡只轻轻叹了一口气“大长老已经死了,黑也受了伤,你还要去哪里寻仇?”
苏筠怡不知道黑对阿粉说了什么,既然让阿粉想要离开异域,去外面的世界。
阿粉又道“是齐国二皇子,说是为了得到雪蚕,所以杀害了我的父母。”
“你想去齐国,找二皇子报仇?”苏筠怡诧异。
齐国的太子齐泽云,就是一个狠角色,苏筠怡都无法对付应对得下来,阿粉居然扬言要去找齐国二皇子报仇,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啊。
苏筠怡真是有些生气了,这个黑,怎么什么都说啊,就算是来赎罪的,也没有必要这般坦诚吧?
唉……苏筠怡默默地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阿粉,”苏筠怡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道,“外面凶险,你又带着小白……”
“求苏小姐成全!”阿粉打断苏筠怡的话,一直不停地磕头。
小白也跟着阿粉一起,对着苏筠怡又是叩首又是跪拜。
苏筠怡无奈扶额,进退两难。
“我带你出去?”霁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苏筠怡的身后,与她耳语。
苏筠怡摇摇头,她可不能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瞧着阿粉这执着倔强劲儿,苏筠怡觉得,自己得想想办法,再劝劝他。
奈何阿粉油盐不进,铆钉心思要跟着苏筠怡离开异域,去齐国。
最后,苏筠怡使出了杀手锏,直接道“要我带你离开异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做到一件事,我就带你出去。”
阿粉听到了希望,嘴角总算是高高扬起,赶紧道“苏小姐请讲。”
苏筠怡一脸淡然地开口“我听说,在巫医儿子撒麦的手里,有一样珍宝,十分珍贵,若你能将这东西拿到,我就带你出去。”
苏筠怡说完,阿粉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要去偷出在撒麦手中的珍宝?这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在苏筠怡以为阿粉要放弃的时候,这听到阿粉沉沉地说了声“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霁华这才开口“到时候阿粉就算是偷来了,你也会说,珍宝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苏筠怡点点头,她真是怀疑,霁华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变的,不然怎么他能对自己的心思了解得如此透彻。
苏筠怡特意没有告诉阿粉,撒麦手中的珍宝是何物,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若是真的被阿粉撞到了,偷到了东西,那苏筠怡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好在阿粉全程都没有开口问,苏筠怡想要的珍宝是何物。
也不知道阿粉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儿,还是觉得,自己根本偷不到珍宝,才不询问的。
苏筠怡并未深究。
而隔壁房间,小白扶着阿粉重新回到床上之后,小白一脸愁容地盯着阿粉道“阿哥,你真的要去偷东西吗?我听说那个撒麦,很是心狠手辣……”
“而且,大姐姐也没有说珍宝是什么呀……”小白毫无底气地低声轻语。
阿粉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若真要为父母报仇,你以后一定得谨言慎行,好好听哥哥的话。”
小白似懂非懂,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又过了一日,阿粉已经可以自己下地慢走的时候,他主动来和苏筠怡请辞了。
他让苏筠怡给他半月时间,一定能拿到撒麦手中的珍宝。
苏筠怡本以为阿粉会请求自己照顾好小白,却没想到,阿粉竟准备带着小白一起,去撒麦府上偷东西。
对于这兄妹两人的决定,苏筠怡无从反驳。
等到撒麦和小白走之后,苏筠怡才请霁华一定要帮自己好好看住两人,不能让两人出事。
只不过苏筠怡话才刚到嘴巴,霁华就同时开口“我派黑去保护他们兄妹俩,算是还债。”
对于霁华这决定,苏筠怡简直想站起来,给他鼓掌。
希望黑在暗中保护两人,能渐渐感化阿粉,打消他要去寻仇的想法。
但是苏筠怡不知道的是,仇恨能给人带来的力量了,所以,当最后阿粉成功的时候,苏筠怡险些以为是黑在暗中帮助他们。
不过这些是后话,后面再提。
“现在他们走了,就可以去办一件正事了。”霁华见苏筠怡坐在桌边发呆,开口说道。
苏筠怡抬头,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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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在异域,还能有什么正事。
霁华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抱起苏筠怡,就离开了别院。
霁华经过这几日的调理,身体复原,武力值自然也恢复了。
所以,不到一刻钟,霁华就抱着苏筠怡,轻轻松松地来到了一处别院。
这别院比起先前看到的那几个,都要小一些,而且别院里风景秀丽,瞧着应该是个女子的府邸。
“去哪里?”苏筠怡还是想不明白。
霁华放下苏筠怡,笑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说完,霁华拉起苏筠怡的手,带她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
苏筠怡还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在,但瞧着霁华这一脸坦荡又轻车熟路的模样,她又坦然了。
霁华的武功高强,有他在,自己还瞎操心什么。
想到这里,苏筠怡也就放宽了心,跟着霁华往里走,想看看,霁华口中的正事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这屋子,是女子的闺房,里面清一色的粉色系。
好家伙,霁华带自己闯入了另外一个女子的闺房?
苏筠怡当即脸色就沉了沉,但是她还是默不作声,没有开口,也没有质问。
就连缩在霁华手中的手,她都没有收回。
就寻思着,自己事后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霁华,是不是有钻人家闺房的癖好。想想他以前,也常来苏府寻自己。
若是霁华真的有这破习惯,那苏筠怡定然要给他好好扎几针,让他长长记性,知道女子的房间不是随便进闯的,以前她就不管了,可是现在好歹他已经有了自己,就得将这习惯给改了。
霁华若是知道苏筠怡是如此想他,定然十分无奈,得让苏筠怡这小妮子好看。
此刻的霁华,暂时还没发现苏筠怡的异常,他走在前,苏筠怡在后,他拉着苏筠怡,大步走到了里屋。
眼看离那女子的睡床越来越近,苏筠怡透过屏风已然能瞧见床上有个女子的身形,苏筠怡停了下来。
好啊,霁华还真想偷看人家女子睡觉?
苏筠怡只觉得跟生吞了一枚柠檬一般酸溜溜的。
她真是想好好“问候问候”霁华,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感受到身后的女人,情绪有些波动的时候,霁华这才跟着苏筠怡,停了下来。
一回头,霁华就瞧见苏筠怡一脸铁青,盯着自己。
苏筠怡这眼神,就跟自己背叛了她一样。
霁华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敢情这小妮子定是误会自己准备当个采花大盗了。
“筠怡……”霁华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筠怡一扭头,大有一副不想听你解释的意思。
霁华无奈,一记掌风过去,将挡着床边的那扇屏风,直接从中间劈开,劈成了两半。
“唔……唔唔……”床上,一个女子被堵住嘴,惊恐的咿唔声,瞬间让苏筠怡转过了头。
这不是路亚吗?
只见路亚身着平日的衣服,头发撒乱,整个人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嘴里还塞了一块烂布。并不想苏筠怡想的那般,衣衫不整在睡觉。
路亚见到是苏筠怡,眼里的惊恐更甚,想要挣脱开,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苏筠怡回眸,满是诧异地盯着霁华,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霁华轻声道“她伤了你,留她一条命到现在,已经是大恩赐了。”
霁华的语气中,带着霸道和宠溺,苏筠怡心肝微微一颤,竟有些脸红。
她在前世都未体会过的这般被时时刻刻关注宠爱的滋味,竟在一个比自己本来年龄要小的男孩子身上,全数都得到了。
这一定是老天爷的眷顾吧。
苏筠怡本打算,等到离开之前,想办法找到路亚,有仇报仇的。
根本没有想到,霁华会帮自己做了这件事。
霁华见苏筠怡居然害羞了,还有些阴暗的心,似被阳光照了进来,一下敞亮了许多。
先前他就发现苏筠怡的左臂受了伤,但是见苏筠怡并未主动提起这件事,他就没有主动问,但是私下他还是打听清楚了。
在得知苏筠怡差点因为这鞭伤,在半路上垂死,霁华差点心都要骤停了。
这也是为什么,霁华没有第一时间对撒麦动手,留下了他一条小命的原因。
若不是撒麦,也许霁华真的就失去苏筠怡了。
想到这里,霁华甚至连呼吸都忘却了。
他不敢深想这件事。
所以,将苏筠怡弄伤的路亚,霁华是不打算放过了。
“交给夫人处理。”霁华往旁边站了一步,让苏筠怡亲自对路亚动手。
苏筠怡好歹是从文明时代过来的,也不是个喜欢杀戮之人,但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路亚这一鞭子不轻,弄得自己以后左肩肯定会留疤,还差点要了自己这条小命,这仇不报,自然也不可能。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解恨呢?苏筠怡有些犯愁。
她总不能也给路亚一鞭子吧?她又不会舞鞭子。
“算了,”苏筠怡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大步走到床边,一边走,还一边高高举起匕首。
本来被捆了一晚上的路亚,精神状态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在见到苏筠怡举起刀子对着自己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路亚身子剧烈地摆动着,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苏筠怡很久,就走到了路亚的旁边,而后,她居然坐下了,坐在了床沿上。
路亚嘴里被布堵住,一直“唔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可还记得我?”苏筠怡举着匕首对着路亚晃了晃。
路亚只觉得,苏筠怡此刻的笑容,就跟魔鬼一般。
她浑身颤抖不止,嘴里想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嘴巴被堵住了,她又说不出口。
尽管路亚心里想的硬气,但是眼底的恐惧,还是藏不住的。
苏筠怡见路亚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又缓缓道“我不喜欢杀生,但是那日你伤了我,我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今日,是时候讨回来了。”
路亚的身子又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她的脑袋和身子都拼命地往后缩着,想要拉开与苏筠怡之间的距离,奈何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她根本无法动弹。
“你说,我是挑你手筋,还是脚筋呢?”苏筠怡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吃了什么一般轻巧。
但是落入路亚的耳朵里,苏筠怡的话,简直就跟催命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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