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照礼数,不管安梦花是否生病卧床,她都应该起身,对齐懋行大礼的。
但是今日,安梦花有些不想再如此循规蹈矩了,想到父亲安大人说,齐懋知道自己中毒了却不闻不问,安梦花就很是置气。
所以在对上齐懋的眼睛之后,安梦花破天荒地别过头,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齐懋诧异,这还是安梦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没有规矩。
不过,齐懋寻思着自己过来的目的,也知道安梦花此时才刚刚痊愈,也没有往心上去,大步走到安梦花的床边。
齐懋一脸担忧,深情款款地盯着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安梦花“安儿,今日感觉可好些?”
齐懋这浑厚充满男子气息的声音,让缩在被窝里的安梦花,心肝都微微颤了颤。
她听到齐懋如此关心自己,又动摇了。
这七八年的感情,并不是父亲说几句,安梦花也没有亲眼见到,就随随便便能够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安儿?”见安梦花没有动,齐懋的声音愈发低柔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梦花听着齐懋这关切的软语,哪里还能无动于衷地不理他。
过了小片刻,安梦花就慢慢地转过头,想要坐起来了。
齐懋见状,赶紧贴心地侧身坐在床边,用厚重的手臂,一把搂住安梦花的腰身,将她扶了起来。
他还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体贴地垫在安梦花的背后,让她坐着舒服一些。
安梦花瞧见齐懋如此真心待自己,哪里还会有一丁点怀疑齐懋对自己的真心。
“二皇子……”安梦花有些干的唇瓣动了动,声音也听着十分疲惫。
“安儿,”齐懋轻轻地将安梦花搂着怀里,“说过了,你要唤我夫君。”
安梦花靠在齐懋厚实的胸口,满心欢喜。
“安儿,”齐懋搂着安梦花,“前日阿爹告诉本王,你是被人下了毒。”
感受到怀里的安梦花似乎并无震惊和诧异,齐懋知道这件事安梦花应该是从安大人的嘴里知道了,所以赶紧又表表忠心“安儿,你放心,这件事,本王已经命人去查了,若是查到是谁给你下了毒,本王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安梦花靠在齐懋怀里,听着他胸口强有力的心跳声,又透过他的胸口,听着从他嘴里传来的厚重的声音,只觉得安心极了,脑子都没有办法及时思考了。
她条件反射地就开口道“夫君,是太子,想要害我。”
“齐泽云?”齐懋声音一扬,眼神凌厉。
怎么是他?齐懋诧异,按理说,安梦花知道是谁,那安大人肯定就知道是下毒的人是谁了。
只不过,齐泽云为何要对安梦花下毒,齐懋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出任何一个理由来,若齐泽云真的要下毒,第一个要毒的也是自己啊。
给安梦花下毒,不仅毫无意义,还会得罪安大人,齐懋觉得,以齐泽云的手段,怎么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听安梦花的话,这件事好似已经下了定论了。
沉浸在齐懋浓情蜜意中的安梦花,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反而还给齐懋解释道“真是太子,冇琳都说了,就是太子妃撞了她,给包子下了毒。”
“太子妃?”齐懋愣怔,“苏筠怡?”
若是苏筠怡下毒,齐懋倒是可以理解了,毕竟自己与苏筠怡的恶交,让她想要对自己身边的人动手,也实属常情。
但是她没有查清楚的是,就算是安梦花死了,自己也无所谓。
齐懋想要嘲笑苏筠怡的鲁莽行事作风,却也想通了,这应该就是苏筠怡的所为,与齐泽云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就算没有关系,他也可以制造一些关系出来。
齐懋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眼神阴狠毒辣,又透着志在必得的光泽。
安梦花不知道齐懋心中所想,只是眷念着这属于自己和齐懋独处的时光。
齐懋搂着安梦花,只觉得怀中的人,有些动容之后,这才觉得时机成熟,可以开始说些正事了。
“安儿……”齐懋搂着安梦花的手,收紧了些,“本王……想你了……”
齐懋低头靠在安梦花的耳侧,用气音低语。
属于齐懋独有的男子气息,霸道又强横地打在安梦花的耳后,安梦花又不是未经人事之人,哪里会不懂齐懋的意思。
这还是第一次,齐懋在白日里,对自己说这些话。
以前在一起七八年,齐懋对自己,总是温柔的,也从不强硬,虽说安梦花也渴望齐懋像对待府上那些小妾那般,狠狠折腾自己,可是她羞于开口。
今日齐懋的反常,竟让一向矜持的安梦花,有了想要翻身为主的冲动。
但是安梦花又羞于女子的礼义廉耻,只得煎熬地压抑着身体和内心的冲动。
齐懋挺拔的鼻翼基本上已经靠在安梦花的脸颊,所以他清楚地注意到,安梦花隐忍又羞涩泛红的脸颊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而她还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
齐懋是情场老手,又与安梦花在一起这么久,他哪里会不知道安梦花这些表情代表着什么。
他心中的鄙夷更甚,对安梦花假装清高,更是不齿。
但是面上,他继续挑逗着安梦花。
“安儿……”齐懋口中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重重地拍打在安梦花的耳后连着颈脖处,“本王想要你……”
齐懋知道安梦花脖子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所以他有意无意地用鼻尖去触碰那里。
此刻,被齐懋的甜言蜜语迷惑得已经浑身使不上劲的安梦花,根本没有想过,齐懋对她如此,都是算计。
她浑身滚烫,又柔弱地缩在齐懋的胸口,心里竟生出了,想要他狠狠折磨自己的冲动。
但是安梦花紧抿着唇瓣,羞于开口,但是她那双含情脉脉,似剪秋水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齐懋,齐懋就明白,安梦花是彻底已经被自己征服了。
他不急,似乎完全看不懂安梦花眼底的渴望,依旧用鼻尖,似不经意间,轻轻划过安梦花的颈脖处。
安梦花被齐懋挑逗得已经意识有些模糊,她微微眯着眼睛,等待着齐懋进一步的动作。
不过,齐懋却停了下来,用舌头亲昵地咬了咬安梦花的耳垂“但是阿爹在,会怪本王不怜香惜玉的……”
齐懋跟着安梦花唤安大人为阿爹,在安梦花这儿很是受用,更是认定齐懋对自己是死心塌地的。
此刻听到齐懋突然提起阿爹,已经迷离的意识,稍微回来了一些。
但是她的耳垂被齐懋咬住不放,她就算想要清醒,也很难从齐懋的甜蜜攻势下,成功逃脱。
“阿、阿爹……阿爹快回来了……”安梦花声音里带着压抑,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渴望。
齐懋不急,他用坚挺的下半身,用力地顶住安梦花的腰部,而后又道“可是本王……”
他眼神带笑,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安大人已经走到别院门口了。
齐懋很是想看看,若安大人亲眼见到女儿在自己身下城府,会是什么表情,是懊恼,还是羞耻?
不过他也知道,今日过来故意对安梦花如此,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他肯定不会因为贪色,而耽误了大事。
“夫、夫君……”安梦花在齐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下,已经彻底沉沦了,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开口就附和道,“阿爹因为不会这么早回来,安儿、安儿想要夫君好好疼爱安儿……”
安梦花的话,已经完全不隐晦了。
齐懋此刻却松开嘴,放开了安梦花的耳垂。
而后,他的手也松开了安梦花的腰身,从床边,迅速站了起来。
安梦花本来就幻想着齐懋对自己的下一步动作了,哪里会知道,粗鲁没有了,温柔也没有了,完全就变得冰冷了。
她还未完全从诧异中出来,就听到阿爹厚实又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花儿,阿爹进来了。”
先前齐懋进来,就让所有人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安梦花哪里会想到,阿爹会这么快就回来。
她这才明白,为何二皇子会突然松开自己。
瞧见二皇子绯红又隐忍的表情,安梦花羞涩又雀跃。
想不到自己这次中毒因祸得福,二皇子居然对自己如此“上心”了,而她又有些惆怅,若阿爹稍微晚一些回来,保不准这一次自己,就能一举得男了。
这是第一次,安梦花想要让阿爹赶紧离开皇都。
齐懋瞧见安梦花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心知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半。
安大人走进来的时候,齐懋和安梦花两人,都是一脸绯红,还有安梦花此刻的姿势,已经床榻边有过人坐下后的褶皱,这一切的一切,作为一个过来人,怎会不知道。
安大人狠狠地瞪了齐懋一眼,对齐懋这种小人行径,心知肚明。
他知道,齐懋过来,肯定不怀好意,只不过可怜了自己那单纯的女儿,一心还以为是齐懋对她用情过深。
若真的用情,怎么会在她大病初愈的时候,来行夫妻之礼。
安大人知道女儿是陷在里面,看不清楚。他必须得让女儿知道,齐懋对她根本就没有真心,不然若自己哪日真的无法及时赶来,就没人能救得了安梦花了。
齐懋算计着,想通过安梦花让安大人离开皇都,而安大人,也琢磨着,如何让女儿,能真正看起这个枕边人的真面目。
安梦花不知道阿爹和齐懋两人的想法,她只以为,此刻对视的两人,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
她却没有看到,安大人和齐懋两人的眼里,都写满了要打到对方、志在必得的信念。
安大人回来了,齐懋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齐懋走后,安大人看着女儿,让她先躺着休息。
安梦花因为先前的事情被安大人撞见,内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安大人如何说,她就赶紧如何做了。
躺下之后,安梦花背对着安大人,沉默了小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阿爹,你今日去哪里了?”
部落首领来皇帝,按理说,不能肆意外出,这是规矩。
安大人并不知道女儿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寻个话题,和自己聊聊天。
所以安大人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开口“阿爹去皇都转了转。”
“阿爹,”安梦花沉吟,“这次你来,没有齐帝的手谕,已是不妥,若还在皇帝随意行走,女儿担心……”
“花儿,爹自有分寸,你别担心。”安大人打断安梦花,他心里高兴,自觉女儿是在为自己的安全操心。
但是却没有想到,安梦花接下来会直接道“阿爹,趁着无人得到消息,要不你先带着人,赶紧回部落去。”
虽说安梦花话里话外都是单担心安大人的安危,但是安大人,却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
若是搁在以前,安梦花会想着办法,让自己去求齐帝,允许自己在皇都里多待些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是偷偷摸摸来皇都,就让自己走的。
安大人脸色一沉,声音犀利“齐懋给你说了什么?”
联想到先前的事情,安大人觉得,这一定是齐懋在中间,挑拨他和女儿的关系。
安梦花一听安大人怒了,赶紧转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爹,”安梦花紧张地解释道,“你别乱想,二皇子并未说什么,只是女儿,担心阿爹被人弹劾。”
“谁敢?!”安大人呵斥一声。
他瞧着女儿有些躲闪的视线,只觉得胸窝窝,似被人用刀子捣着。
女儿是他的命,他哪里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
女儿定然是先前和齐懋温存,被自己强行打断,觉得自己在府上碍事了吧?
想到这些,安大人又是窝火,又是可气。
若不是齐懋,自己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阿爹,”安梦花知道父亲吃软不吃硬,只得服软地解释道,“现在二皇子是监国皇子,若你又被人撞见,到时候二皇子无法自处,阿爹也会跟着受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