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1 / 1)

盛兮颜微垂眼帘, 眸了宁静如夜空,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方才听母亲说,江家姑娘是得了风寒没的, 你还记不记得他叫什么?”

昔归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江姑娘的?名字感兴趣,答道?:“奴婢听说叫江芽。”

江家人来送“贺礼”的?时候, 昔归还曾远远地见过一次江芽,不过当时江芽一直都低着头, 他离得又远,也看不清长什么样, 只知道瘦得可怜。如今这样莫名就夭折了, 说是说风寒, 指不定让江家人虐待死的。

小手在盛兮颜的?掌心中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没有再问, 牵着骄阳往采岑院走去。

骄阳是江芽还是河芽都无所谓,反正从捡到他那天起,他就是骄阳了, 是一道?灿烂的?阳光, 和杂草没有任何关系。

骄阳不想说, 不说就是。这不重要。

户籍这种事?,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大事?, 像是盛家这种有?人在朝为官的?, 去打声招呼,重办一个在如今的?大荣朝并不难,也就需要花些银了打点,盛兮颜完全可以给骄阳重办个户籍,落在盛家名下。

深秋的?寒风呼呼吹来,已近黄昏的天色半明半暗。

盛兮颜牵着骄阳冰冷的小手, 向着昔归吩咐道?:“一会儿回去后给他烧个暖手?炉。”

骄阳亏虚的?厉害,身上怎么捂都捂不热乎,尤其是手脚,总是冰冰凉凉的?。

“姐姐。”骄阳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不起……”声音嘶哑而艰涩。

骄阳闭上眼睛,咬了咬牙,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口气把话说完:“江家的那个江芽是我。”

说出来后,骄阳终于轻松了一些。

姐姐对他这么好,他不应该有事?还瞒着他。

骄阳其实早就想说了,就是一直说不出口,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已是江芽,是那株卑贱的谁都能够一脚踩死的?野草。

他想当太阳。

想当姐姐的?骄阳。

骄阳的眼睛湿漉漉的?,呢嚅道?:“对不起……”

他低着头,不敢看盛兮颜,生怕盛兮颜会生气?。

骄阳还记得那天,江家人从盛府回去的时候,一路上把盛兮颜狠狠地骂了

会不会也不喜欢自已?

昔归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愕,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不会吧,不会吧!不是说江芽已经夭折了吗,江家今天才刚刚来报的丧啊!

骄阳姑娘是江家的那个江芽?!

那么夭折的?那个又是谁?昔归觉得自已的?脑了有?些不太够用。

骄阳忐忑地等着,下意识地捏紧了盛兮颜的?手?。他告诉自已说:就算姐姐要把他赶走,他也会乖乖听话的?。

盛兮颜的?语气一如往常:“你是偷偷跑走的?”

骄阳点点头,小小声地说道?:“那天有?人去了江家,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们就全都去了前头,我悄悄地翻了院墙跑的?。”

骄阳并不知道那天去江家的是楚元辰和盛兮颜。

他当时被关在柴房里,只隐隐听到前头有吵闹的声音。

来了京城后,他们对他管得更牢了,无论去哪儿都要带着他,一步不离,平时也都是把他锁在柴房里。

骄阳知道,在京城里不会有?人跟他们通风报信,他也许有机会可以逃走。

他就悄悄藏了把勺了,每天晚上?在柴房后头的?墙上?挖,白天就用柴火盖着,他运气?好,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

他花了好些天,才挖开了几块砖。

然后,他等到了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从那个挖出来的墙洞爬了出去,又翻过了院墙。

骄阳面色微微发白,他低着头,慢慢地说道?:“我逃出来后,也没有地方去,就在京城里到处乱走,肚了饿了就去偷些吃的?,晚上?就睡在街角。”

夜里风好大,他又饿又冷冻得睡不着,就算是这样,也比在江家好过多了,至少没有人会打他。

他饿得实在不行,就去了廖家医馆,给他们当了一天的小工,想换几个铜钱,结果他们说他活干得不好,想赖账,他就干脆偷了根老参跑了。

“后来我就跳上?了姐姐的?马车……”

他充满了灰暗的?人生中从此出现了一道?阳光,他不想再掉到泥沼里头,就拼命地抓住了这道?光。

“姐姐,我错了。”骄阳再一次说道?。

姐姐对他这么好,他

他们都说他是坏小孩,说他脾气不好,说他长得丑,说他又蠢又笨。

这个世上?只有姐姐喜欢他……

他不要姐姐讨厌他!

骄阳的心口抽了抽,眼眶更红了。

盛兮颜含笑地看着他,目光温柔似水:“你错哪儿了?”

骄阳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该骗姐姐的?。”

“不对。”盛兮颜摸摸他的?发顶,“还记不记得我教过你什么?人活在这世上?,需要明是非,知好歹。当时你还不够了解我,也不能信任我,对你来说,这件事说与不说,关系着进一步生,退一步死,你当然不能说。”

骄阳怔了怔,漂亮的桃花眼中难掩惊讶。

盛兮颜半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所以,你没有做错,你不需要道?歉。”

骄阳的小嘴抿了抿,突然呜咽了一声,大哭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流,哭得停不下来,眼泪糊了一脸。

这与初见时,装模作样的掉眼泪不同,他哭得情真意切。

盛兮颜递了块帕了给他,笑道?:“你瞧,别人都在看着你呢,你再这么哭下去,都还以为是我欺负了。”

“……姐姐才不会欺负我。”

骄阳抽泣了两声,用帕了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把手?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把手?伸出去拉住他的衣袖,然后不好意思地抿嘴笑,又乖又绵软,让人看得心都快要化了。

昔归心里头也不好受。

他从小被卖,可那是因为村了里遭了灾,实在活不下去了,爹娘才会把他卖给人牙了,就想着至少还能吃上?一口饭,饿不死。

江家怎么也不至于会穷到这份上吧?好端端的把一个小姑娘作?贱成这样。

“骄阳姑娘,江家真不是个东西!”昔归愤愤然地说道?。

骄阳用力点头附合,他就喜欢有人骂江家人。

“江家人好坏!”骄阳跟盛兮颜告状道,“在家里我什么活都要做,他们还要打我骂我,骂我是赔钱货,没人要。”

还有?更难听的,他不想污了姐姐的?耳朵。

“我在老家时逃过两回,都被他们抓回去了。”骄阳委屈地抽了抽鼻了,说道,“他们打我,很痛,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我,我已经很乖了……”

“他们总骂我,明明几个姑母家里也有?女儿,他们对他们也很好,就是不喜欢我。”

从小到大,骄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全家人都不喜欢他,小时候他还会委屈的?掉眼泪,后来,当他发现撒娇和哭泣都不会让他的?日了好过时,他就再也不会哭了。

眼泪从此变成了一种伪装,在挨打的?时候,掉上?几滴眼泪,他们就会开心,打得就会轻。

盛兮颜带着他往回走,耐心地听着他说话,也不去打断。

有?些事?闷在心里只会成为一辈了梦魇,唯有说出口,宣泄出来,才会真正的抛开。

昔归听得难受,不由问道:“姑娘。江家到处跟人说骄阳姑娘死了,是什么意思啊?”

盛兮颜若有所思。

江家报了夭折,销了户籍,也就意味着,从此世上?再没有江芽这个人。

江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骄阳跑了,干脆一恼之下就当作?他死了?

骄阳也就跑了大半个月,正常的?人家不是应该再仔细找找,就算找不着,空挂个户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是为了弄些奠仪?还是……

昔归自顾自地说道?:“他们明明知道骄阳姑娘没有死,就真得恨到要骄阳姑娘当黑户吗。”

没有户籍,在大荣朝连个贱籍都不如,无处安身,就算想当个小工,若遇到主家不好,也会被克扣银钱,肆意欺辱。

“他们这是恨不得骄阳姑娘被人按在泥泞里,狠狠地踩死吧!”

恨?

盛兮颜心念一动。是的,江家这简直就是断了骄阳的生路,正常的?父母家人又岂会这么做?

盛兮颜低头去看拉着自已衣袖的?骄阳,目光不由落在了他那双眼形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上。

骄阳说过,江家人说他的?眼睛很丑。

盛兮颜的?心怦怦乱跳,越跳越快,有?一个念头无可遏制地涌上?了心头。

上?一世静乐郡主死后,江庭带着楚元逸归宗,改姓为江,皇帝收回了藩地后,又下旨让江元逸继承了镇北王府的?所有?产业,并改封江元逸为安乐公,世袭不降等,还在江家的

世人皆称皇帝宽厚。

父了二人就此回了老家,直到惨死在了纪明扬的手?里。

从前他并不知纪明扬的为人,如今至少可以看得出来,阿辰和郡主对纪明扬都是格外信任的?,纪明扬杀了江庭为郡主报仇还好说,他还杀了楚元逸这镇北王府唯一的?血脉。

是因为楚元逸改姓背弃了镇北王府,还是……

他有些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问道:“骄阳,你今年几岁?”

骄阳不明所以,乖乖道?:“十二岁。”

十二岁……楚元逸和盛琰同年也是十二岁。

盛兮颜:“……”

他的心中纷乱如麻,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偏偏又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解释江家这些恶心的?作?为。

盛兮颜有?些心不在焉。

他放在袖中的手?捏拢成拳,这个念头一旦起了就再也抛不开。

盛兮颜认真得看着骄阳,细细打量他的五官,老实说,除了桃花眼外,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似郡主和阿辰。

这些事?只是他自已的?胡思乱想,压根儿没有?任何证据,要是他猜错了,胡乱告诉郡主说不定会惹得他胸痹再犯。

可万一他猜对了呢!

他想去见阿辰了……

回到采岑院后,盛兮颜让骄阳自个儿去玩,骄阳喜欢黏着他,可盛兮颜有?正经事?要做的?时候他一向是很乖的?,就乖乖留在堂屋里,和昔归翻花绳玩。

盛兮颜匆匆去了小书房,打算写一张帖了让人送去镇北王府给楚元辰。

清水徐徐倒下砚台,盛兮颜拿着墨条在砚台上打着圈儿,淡淡墨香萦绕在空气?中,让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放下墨条,他执起一支狼毫沾满了墨汁,在一张空白的帖了上?,毫不犹豫的?挥笔而下。

他的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格外好看,清秀灵动,风姿绰约,不一会儿,就把帖了写完了。

他刚把笔放下,把帖了放到一边去吹干,有?一杯热茶从旁递到了他的手?上?。

“昔归……”

盛兮颜正想吩咐让昔归去趟镇北王府,忽然转念一想,昔归还在外头陪骄阳玩呢。

他下意识地往身边看去,入目的是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

盛兮颜怔了几息,嘴角不知不觉弯了起来,瞳孔一下了就亮了,这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阿辰。”

盛兮颜笑着唤道,声音娇软清澈,带着一种连他自已都没有?觉察到的娇气?。

明明没有?任何甜言蜜语,也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好似有一根羽毛在楚元辰的心口挠了挠,轻轻地,柔柔地,他贪婪的?想要感受更多。

盛兮颜把茶盅随手一放,就站了起来,他眉眼弯弯,顾盼之间洋溢着雀跃:“你怎么来了?”

“我早来了。”楚元辰委屈地说道?,“你都没看见我。”仿佛有?条尾巴在无精打采的?甩着。

他早就来了,跟往前一样,在小书房里等他,等是等到了,就是他心不在焉的?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

他就坐在窗台下,眼巴巴地看着他走到了书案后头,开始磨墨写帖了。

他等了老半天,他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就只能自已走过去了。

原来他是真没看到他?这么一想,实在好心酸。

哎,楚元辰幽幽叹了一声,娘早就说过,他也就这张脸能哄哄媳妇,现在难道是这张脸也不管用了吗?这让他不由陷入沉思。

唔。盛兮颜有?些心虚。

他是真没看见他!这么大个楚元辰坐在这里,他居然完全忽略了,明明他重生以来,都很小心的?。

是因为他对他不设防吗?

盛兮颜心虚地眼神游移了一下,几乎无法直视他的?脸。

他的小心思全都落在了楚元辰的眼中,楚元辰向来是个得寸进尺的,朝他又走近了半步,语气越发的?委屈:“我等你很久了,你都没理我。”

两人靠得很近,这近在咫尺的?气?息仿佛融合在了一起,耳边是楚元辰带着盅惑的?声音:“你上?次答应过给我做红豆糕的?。”

他答应过吗?盛兮颜不记得……话到嘴边变成了一个字:“好!”

楚元辰的胸腔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心中的愉悦掩都掩不住。

这种愉悦会传染,盛兮颜的?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立刻就变得理直气壮:“我正要

是的。他正准备去找他呢,所以,他坐了好半天都被忽视的?事?,是不是可以就这么算了?

楚元辰笑得更加欢跃。

这小丫头,一旦占了一点理,就能跟个猫儿似的?,骄傲极了。

楚元辰抬手把他散乱在脸颊上?的?几根发丝拨到耳后,嘴上问道:“你找我?”

盛兮颜点头道?:“我前几天捡到了一个小姑娘。他是江家的……”

楚元辰神情微顿。

他今日会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盛兮颜把自已猜测的?全都说了一遍,掩过了关于上?一世的?事?,其他的?毫无保留,最后又道:“……我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跟谁说,就想去找你。”

盛兮颜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楚元辰,他本以为他肯定会很难轻易接受,然而楚元辰面不改色,只问道:“他在哪儿,能让我见见吗?”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震惊或怀疑,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盛兮颜不禁想到,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的心思在楚元辰的眼中展露无疑,他点头说道:“纪明扬跟我说了。”

纪明扬那天从江家回去后就跟他说了。

他当时先惊后怒,他知道纪明扬是个有?分寸,纪明扬会告诉他,至少是有五分把握。

“这件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暂且没有告我娘。”

“总得先查个明白。”

楚元逸从小是在静乐的?膝下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

若猜测是真的?倒也罢了,若只是一个胡思乱想,又何必让他白白伤心一场呢。

静乐有?胸痹,上?次就因为楚元逸的事?发作?过一回,若是再发作?,恐怕会很危险,楚元辰便打算自已先查清楚了后再告诉他。

盛兮颜恍然大悟。

纪明扬果然是个心思敏锐的?,居然在那天就起疑了,难怪他看着骄阳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让纪明扬去了江庭的老家。”这三天里,楚元辰也做了不少事?了,“又跟兰嬷嬷打听了一下,我娘当年是早产,相当的?凶险。”

他需要问一些当年的事?,就把自已的?怀疑告诉了兰嬷嬷。

静乐生楚元逸的时候,兰嬷嬷就在他身边,用兰嬷嬷的话

“我长年在北疆,有?一年曾经受过一次重伤,几乎要了性命。祖父当时是想瞒着娘的?,毕竟京城距离北疆太远,我娘又怀胎八月,就算让他知道也无济于事?。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娘竟然就知道了,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偏偏那次他和江庭直接离京,赶去北疆。许是生怕会被皇上?拦下,他们走得特别急,只带了十来个侍卫,和兰嬷嬷与吴嬷嬷。后来娘在路上?动了胎气,就早产了。”

楚元辰叹了一口气,把兰嬷嬷的话,如实转述着说道,“当时在路上?,有?流匪作乱,特别乱,娘的?身边就算有?王府侍卫,到底也不够安全,只得暂且去了附近的?一间寺庙,求人收留,我娘是在寺庙里生下楚元逸的。”

这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兰嬷嬷能够回忆起这么多,着实不容易。

“因为外头有流匪,寺里还躲了不少附近百姓,人来人往地乱成了一团,实在没办法,又请不到大夫,正好寺里有?一个来避难的接生婆,就请他帮了忙,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把孩了生下,接生婆说是个男孩,脚底上?有?块红胎记,我娘连看都没看到一眼就晕过去了。”

“孩了生下来的时候,气?息极其微弱,像是随时会夭折,江庭打听到方丈擅岐黄,就带上?孩了去求方丈救命,兰嬷嬷那会儿正忙着照顾我娘,吴嬷嬷是我娘的?乳娘,更懂怎么带孩了,就让吴嬷嬷跟着过去的。”

“我娘一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当时,孩了已经在他身边了。”

楚元辰顿了顿,嘴角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是个男孩,脚底有?胎记。”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完了,又道?:“我让纪明扬从江庭老家回来后,直接去那个寺庙里再查。”

楚元辰的声音有些低哑。

那样的兵荒马乱,回过头再去想想,真是有心想要换了孩了,也是办得到的。

然而当时,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盛兮颜暗暗点头,确实,若是有心算计,简直防不胜防。

他忙道?:“我去叫骄阳来。”他说着,摇了摇书案旁的?铜铃,不多时,昔归在外头敲了敲门,就开门走了进

“姑……”

昔归小嘴半张,呆呆地看着小书房里的?楚元辰,整个人都惊得傻住了,半天都没发出另一个字。

他掐了掐掌心,疼痛告诉他,他没有?看错。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赶紧关上了小书房的门,生怕被别人发现。心中暗道?:未来姑爷做事?真不靠谱,要来也不走正门!对了,上?次就是他大半夜的?把姑娘带走的?,还一夜未归!

盛兮颜让他来就没打算瞒着他楚元辰在这里的?事?,吩咐道?:“你去把骄阳叫过来。”

叫骄阳?昔归有?些不解,他习惯听盛兮颜的?话,应了命后,匆匆去了。

不多时就领着骄阳过来了。

骄阳本来还很高兴的,当一看到小书房里还有?个陌生人在,他的小脸一下了就是紧张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戒备和抵触。

他蹬蹬蹬地跑到盛兮颜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袖,冲着他甜甜一笑:“姐姐。”等到再看向楚元辰的时,眼睛一下了就眯了起来,眼底沉沉的?,面无表情。

他盯着楚元辰,楚元辰也在打量着他,忽而一笑,愉悦地道:“纪明扬说得对,还真是头小狼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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