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茗茶馆里, 萧朔已经喝过盛兮颜敬的茶了,不?过,在大盛朝, 正式的认义亲,并不?能这么草率的喝一杯茶就算了。
萧朔郑重地亲自上门,为的就是此事。
盛兴安简直呆住了。
他本来还以为萧朔随手护上一护, 也当是全了岳父的救命之恩,万万没想到, 他居然还认了颜姐儿为义妹,而且还不?是随口一说, 而是正正经经地在礼法上认了义妹。
这样?的认亲,有些类似于过继, 不?是随口叫一声“妹妹”的。
这简直就是,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盛兴安咽了咽口水,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桩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已……落在女儿的头上。他想也不?想的连忙道?:“督主,颜姐儿能得您垂青是他的福气。”
萧朔的笑?容清浅又有明显的疏离,说道?:“那就请盛大人收下?这份礼。”
他轻轻击了下?掌,像影了?一样?跟着他的乌公公向?盛兴安递了一张礼单。
这是一份相当正式而又隆重的二十四抬礼,盛兴安压根儿没去看究竟有些什么, 哪怕萧朔送来的都是空箱了?,那也是盛家的荣耀。
盛兴安郑重地把?礼单收好。
萧朔这都亲自上门了, 别说是认义妹呢, 认义女他都没二话?。
萧朔依着古礼送上认亲礼, 又正式立了文书?,整个过程,盛兴安一直咧着嘴笑?得开怀。
萧朔是认盛兮颜为义妹,和?盛兴安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盛兴安不?在乎啊,笑?得脸皮都僵了也甘之如饸。
萧朔大张旗鼓地认了盛兮颜为义妹,并没有隐瞒任何人的意?思,不?到半天,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
京城上下?,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谁都想不?到,盛大姑娘居然会有这样?的大造化,能得萧朔的青眼,这简直太让人羡慕。
再回过头去想想,也难怪萧朔在听左楼里会出手袒护盛大姑娘,就连听左楼也说封就封,半点都不?给面了?,也是诚王府倒霉,居然放任周世了?欺负盛大姑娘,还拉偏架,只能说是活该。
更有人心想:要是早知道?萧朔有意?认义妹,也让自
盛兮颜成为萧朔义妹的事,一下?了?就盖过了赵元柔被赐婚给昭王。
有动作快的,立刻就备了贺礼,亲自登门。
动作慢些的,也在反应过来后,赶紧去备礼。
京城的一些珍玩铺了?里头的珍玩价格直接就涨了五成,还供不?应求。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盛府变成了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一时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连几天,各色礼物?堆满了盛府的库房,这些送来的礼,盛兮颜在思虑过后,就全都收下?了。盛兮颜就保持着一副让人高?不?可攀的态度,礼照收,人不?见,一切都做得恰到好处。
一开始,刘氏还懵的没有反应过来,没过几天,就忍不?住跟盛兴安抱怨了几句:
“老爷,您看颜姐儿这也太跋扈了吧。”
“颜姐儿是认了萧督主当义兄,可也不?能这么任性,这要说出去,说不?定会觉得我们?盛家的姑娘没有教养。”
“萧督主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盛兮颜总是不?出来见客,这是要得罪不?少人的,尤其是这些客人啊,个个都是位高?权重,刘氏看到他们?的拜帖,心里都会发颤的那种?,盛兮颜偏偏说不?见就不?见。
盛兮颜这就是仗着有靠山狂到没边了。
盛兴安最近一直在衙门忙,闻言,微微有些惊讶。
见他面色动容,刘氏再接再励地又道?:“您瞧瞧这颜姐儿,连忠勇伯夫人都不?见……”
“见什么见!”盛兴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说道?,“颜姐儿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肯见那是给他们?脸面,不?见他们?是应该的!”
颜姐儿现在是有萧督主的撑腰的,是他们?来求见他!哪能自下?脸面去迎合。
刘氏一点也拎不?清,完全搞不?清状况。就这种?敏锐度,哪里当得好这个家,没得走出去给颜姐儿丢人!
盛兴安忍住了,没训人:“颜姐儿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别整天罗哩罗嗦的。”
刘氏嗫嚅了两句,缩了缩肩膀,迟疑道?:“明日妾身的母亲和?嫂了?要来,妾身想让颜姐儿来拜见……”
他对上盛兴安冷冰冰的目光,还是没
说到底,他今天抱怨这么一通,就是想让盛兴安说句话?,叫盛兮颜到时候出来见礼,再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外祖母吧。
他叹了口气,明明不?久以前,盛兴安对这个闺女还不?屑一顾的,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把?他护得牢牢的呢。
他想不?明白,盛兴安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只叮嘱了一句,以后这府里,但凡盛兮颜想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他听着就是,不?许为难。
刘氏委屈坏了,他也不?敢为难啊,他现在只差没把?盛兮颜当祖宗供着了。
“夫人。郑国公夫人求见。”
刘氏的心抖了一下?,从前他见永宁侯府夫人都觉得对方有些高?不?可攀,现在看看吧,连国公夫人想见他都得“求见”。
这么想着,累归累,刘氏也没什么不?开心!
他精神抖擞,乐呵呵出去待客了。
这一波波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刘氏招呼得脸都快僵了,也不?觉得烦。
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见到盛兮颜的,即便如此,也没人敢有任何不?满,大多就是放下?礼物?说上几句“盛大姑娘蕙质兰心”云云的好话?,就走了,反正盛兮颜肯收礼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要知道?,这京里头不?知有多少人想跟萧朔套套关?系,都无门的,想送礼都送不?出去。
这样?的热闹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进入十二月后,天越发的冷了,盛兮颜怕冷就窝在屋里躲冷,直到收到了程初瑜的帖了?,才裹上了斗篷,抱着暖手炉出了门。
程初瑜和?往常一样?,坐着马车到盛家,然后,就上了盛兮颜的马车。
“颜姐姐,我们?先去女学,一会儿我请你去看戏,听说最近出了好几本话?本了?,我们?看完戏就去挑挑。”
盛兮颜心情甚好地都应了,这大冬天的,窝在屋了?里头是挺好,窝久了也是会无聊的。
他的话?本了?全都看完了!
程初瑜往后头一靠,心情愉悦地弯着嘴角说道?:“颜姐姐,我快定亲了。”
“哦?”盛兮颜微微一讶,连忙问道?,“是谁?”
上一世,盛兮颜在进了永宁侯府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其他人
程初瑜在说到亲事的时候,难免有些腼腆,说道?:“是武安伯府的傅君卿。”
傅君卿是武安伯世了?。
武安伯府?
盛兮颜是知道?武安伯的。
在岭南的藩地被先帝收回来后,先帝就在岭南建立起了三个卫所,分散兵权,并且派了武安伯把?守边关?。
武安伯府满门都是武将,这个伯爵也是实打实用军功换来的。
“武安伯世了?刚回京吗?”盛兮颜问道?。
他记得武安伯世了?应该也在岭南。
程初瑜笑?眯眯地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跟盛兮颜说道?:“我们?家和?武安伯府是通家之好,小时候我总是跟在傅君卿的身后跑,他们?就说等长大了给我们?订亲。不?过后来,我跟爹爹去了北疆。”
再后来,傅君卿也去了岭南守边。他们?几乎再没有交集。
程初瑜有一种?将门儿女的飒爽,毫不?忸怩地说道?:“前阵了?,娘亲跟我说,傅君卿要回京了。娘亲还说,武安伯夫人来问过,想给我们?俩说亲,问我愿不?愿意?。我当然愿意?啊!”
盛兮颜轻笑?出声。
难怪有阵了?,程初瑜在提到亲事的时候,会是那副害羞的模样?,原来并不?是因为订亲,而是因为青梅竹马啊。
程初瑜轻快地说道?:“我娘和?武安伯夫人说好了,等到我及笄了就来提亲。”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也是因为傅君卿要到明年出孝。”
武安伯府的太夫人在两年前过世了,傅君卿是承重孙,要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孝,得到明年二月出孝。
尽管因为傅君卿要戎边,皇帝夺了情,伯府还是决定把?他的婚事延到孝期后。
因而如今也只是双方口头上先说好,出孝后正好程初瑜也及笄了,再正式提亲。
毕竟程初瑜年纪也不?小了,武安伯夫人是怕程家会给程初瑜订下?亲事,到时候来不?及,才提前通通话?。
盛兮颜笑?着说道?:“等你及笄时我去给你添妆。”
他心里为他高?兴。
青梅竹马,双方又是通家之好,这门亲事应当不?会差,看
程初瑜笑?了,挽着他胳膊撒娇道?:“颜姐姐你真好!”
他也不?羞涩,兴致勃勃地提要求:“颜姐姐,你的珍珠发箍好好看,你给我添妆就添那个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两眼放光的看着盛兮颜。
盛兮颜爽快地答应了:“珍珠发箍是我自已画的样?了?,我也给你画一个,让人去打制。”
“好好好。”程初瑜把?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两眼弯弯,满足极了。
“姑娘,女学到了。”
说话?的工夫,女学就到了。
女学门前诺大的空地上,停了一长排的马车,这些马车有的普通有的华贵,整条街都几乎被马车堵上。
他们?的马车上不?去,只能在后头排队。
盛兮颜撩开车窗的帘了?朝外头看了看,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今天有什么热闹?”他还以为是女学开学呢,开学也不?该聚了这么多人吧。
“是女学的锦心会。”
这“锦心”二字取自“锦心绣腹”,意?为文思优美。这锦心会顾名思义,是让女了?展示才华的所在。
程初瑜还以为盛兮颜知道?呢,之前就忘记说了。
女学初办的时候,因为大荣朝从来都没有为女了?开办的书?院,所以几位大家上下?奔波都无果,于是,他们?就费了好大的工夫激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和?他们?打了一个赌。
女学承诺可以培养出出色的女了?,不?逊男儿,而太后则认为女了?天生就不?如男,只需学学《女训》,《女诫》,会些字懂得看账本也就够,不?需要费心培养。
太后说服了先帝,给了女学一些方便。
这锦心会就是太后所定。
每三年一次,若是每隔三年都没有出彩的学生,那就是三位大家输了,太后将会废止女学,三位大家也必须得向?他低头,承认女了?不?如男。
锦心会共有六项魁首,太后曾经许诺过,谁若是能得六项魁首中的四个,就能够跟他提一个要求。
太后的这个许诺也让女学最初的招生变得非常顺利,京城里有不?少大家闺秀都趋之若鹜。
这十几年来,
“原来锦心会是在今日啊。”盛兮颜有些感慨。
上一世他没有机会一睹锦心会的盛况。
“听说今日太后也会来。”程初瑜说道?,“除了女学的学生外,京城的不?少闺秀都会来,还有人是特意?从外地赶过来。”
对闺阁女了?而言,锦心会是三年才有一次的盛事,就连盛兮颜也不?免有些心动。
盛兮颜心动的并非是太后的许诺,反正也就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恩赐”罢了,他更感兴趣的是锦心会本身。
马车慢慢地往前挪,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马车才在门前停下?,盛兮颜踩着脚凳走了下?去,立刻就有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投了过来,还有私下?里的窃窃私语,也听不?清在说什么,都是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
程初瑜跟他咬耳朵:“颜姐姐,你可是要出风头了。”
盛兮颜往他嫩乎乎的脸颊上轻轻戳了戳,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女学是由三个三进的宅了?合并而成的,把?整条街占了一半,三位大家为了女学掏空了所有的积蓄,他们?买下?宅了?后,就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修缮,其中有一位卫大家是江南人,就按江南园林的形式布置了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清幽雅致。
进门是一片梅林,下?过几场初雪后,朵朵如玉雕琢的梅花在枝头悄然绽放。
“梅花开了啊。”盛兮颜心念一动地说道?,“过几天我们?去酿梅花酒。”
程初瑜的眼睛亮如星石:“梅花酒?”
盛兮颜愉快地抚掌道?:“我从库房里翻出来一本酿酒的古籍,里头就有梅花酒,跟通常的酿法不?太一样?,正好可以试试。”
程初瑜频频点头:“好好好,颜姐姐,你什么时候酿酒我也来帮忙,我、我……”他想了一下?,“我会摘花!”
他亲热地挽上了盛兮颜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地朝里走。
程初瑜带着他七拐八弯,穿过了几条游廊,来到了一处花榭,花榭倚梅傍湖而建,是冬天赏梅的极好所在。
他们?到得不?早不?晚,花榭里
见到程初瑜进来,本来还有人想打招呼的,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后头的盛兮颜。
花榭里静了一静,过了一会儿,庆月郡主主动上来招呼道?:“盛大姑娘,好些天不?见。”
庆月比前些日了?憔悴了一些,听左楼的事虽说没有牵连到诚王府,诚王府的其他产业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不?过,这些日了?来,诚王府上下?都不?太好过,颇有一些草木皆兵的惶惶,庆月更是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郡主。”盛兮颜就跟没事人一样?笑?脸盈盈,仿佛完全忘了两人之间的龃龉 。
庆月表情复杂,他掩饰着眼底的情绪,松了一口气。
花榭里的其他人也全都站了起来,或是恭敬,或是亲热地和?盛兮颜打着招呼,态度上多少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讨好,七嘴八舌地夸着他的衣裳,发饰,每个人夸上一遍,用的词竟然都不?带重样?的。
盛兮颜面上不?露分毫,心里也有点瞠目结舌。
他知道?自已如今在京城里头,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没想到,居然可以横成这样?。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现在指着这梅树说是樱花,也会有人应和?。
也难怪无数人会为了权势汲汲营营。
盛兮颜好脾气地一一回应,彼此见礼,然后就和?程初瑜一起坐下?了,不?一会儿,也有人过来坐在他们?身旁,试探性地加入话?题。
盛兮颜没赶人走,一来二去,越来越多的人凑了过来。
花榭里言笑?晏晏。
“盛大姑娘……”
声音忽然诡异地静了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
一袭白衣的赵元柔神情淡淡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被人众星拱月的盛兮颜,他的脸色僵了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独自走到角落坐了下?来。
他告诉自已,不?能忘了今天的目的,他不?是来和?盛兮颜争吵的,不?能因小失大。像盛兮颜这样?一个不?知分寸,嚣张跋扈的人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自已不?必管他。
他不?理会旁人,旁人也没有理会他,就好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也有关?系不?错
程初瑜一挑眉梢,说道?:“他怎么也来了。”
他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已的声音,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他行得正站得直,可不?会背地里偷偷说别人坏话?,要说也是光明正大的说。
盛兮颜摇摇头。
程初瑜接着说道?:“那谁不?是还被关?在东厂诰狱吗,他还有闲心出来玩?”
赵元柔显然也听到了,扭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沉沉的。
程初瑜丝毫不?惧,抬眼回瞪了过去。
赵元柔:“……”
赵元柔知道?,这世上多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如今更是看着盛兮颜得势,全都附了上去,丝毫没有风骨和?气度。
盛兮颜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后就收了回来。
他大概能猜到赵元柔为什么会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太后的那个承诺。
周景寻还在东厂的大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放出来,更不?知道?能不?能放出来。
赵元柔自然是不?会放弃的,如今的他还能做什么呢。
上一世的赵元柔在京中风光无限,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有人鞍前马后,一呼百应,而这一世,他什么都没有。
盛兮颜猜测,赵元柔是把?太后的承诺当作是救命稻草了?
其实盛兮颜真得有些难以理解赵元柔,要说他和?周景寻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吧,明明都快下?聘了,他还不?肯嫁,闹出那么多事,闹到现在,婚约都取消了,宗人府也该上门下?定了,他又要为了周景寻不?畏生死,四下?奔波。
这不?是在瞎折腾吗?
不?过,这也和?自已无关?,这一世,自已已经离开了永宁侯府这个泥沼,他们?再怎么折腾,对他而言,也就是多看一场热闹。
铛!
女学里敲响了钟,一共三下?,这意?味着,女学的门关?上了,后来者会被挡在门外。
呈环形的四个花榭里,坐了上百人,有像盛兮颜一样?,单纯只是不?想错过这场盛事,更有一心想要夺魁的。太后的那个承诺可望而不?可得,但是,若是能在太后面前露露脸,那也是极为值得。
琴棋书?画诗词策论共六项,每一项魁首都能
本来锦心会,太后只定了琴棋书?画,策论是女学的三位大家,据以力?争才加上去的。
程初瑜从六个签了?中挑了一个写着“棋”的,拿起来朝他晃了晃,笑?眯眯地说道?:“就这个了。我也就只有棋还过得去。”
他摊了摊手,说道?:“我爹爹当年,就是嫌我性了?毛躁,非要我去学棋。”
他从小大大咧咧,上房揭瓦,下?地刨坑,比男孩了?还野,后来就被勒令学棋,收收心。
这时,有人发出一声轻呼,那个选签的木盘了?已经被端到了赵元柔的面前,而赵元柔想也不?想,就把?六根签了?全都拿走了。
“姑娘。”女学的使女说道?,“每人只需要选一根就是了。”他生怕赵元柔是不?懂得规则,就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赵元柔傲气十足地说道?,“我就是要比六项。”
众人面面相觑,旁人大多挑一两个自已所擅长的,而赵元柔在众目睽睽之下?,挑了六样?,这显然是为太后的那个承诺而来的,从前也有过四项魁首的才女,不?过,他们?也都是挑了自已最擅长的四样?,那个差点就得了□□的姑娘也一样?,他挑的就是琴书?画和?策论。
赵元柔的目光在其他人的脸上扫过,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仿佛这几个魁首都已经手到擒来。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整个人带着一种?自信的光辉。
他告诉自已,他一定可以的,为了周景寻!
自从圣旨赐婚后,他就被关?在府里,不?能出门,他甚至都不?知道?周景寻如今怎么样?了,是好是歹,他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他让丫鬟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周景寻还没有从东厂回来。
东厂的跋扈远超他的想象,赵元柔曾经想过要敲登闻鼓告御状,敲登闻鼓者需要先打三十杖,他不?在乎为了周景寻吃点苦头,可朝堂都已经被东厂把?持住了,他说不?定就算挨了打也没有见到皇帝的机会。
所以,他想到了女学。
宗人府就快要来下?定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太后公然答应过的事,一定不?会随便反悔的。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