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柔的眼神慌张不?安。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 让他感到害怕的。
不?止是是害怕,还是从心?而生的恐惧,一种自已深藏已久的秘密被人深深挖掘了出来?的恐惧。
赵元柔嘴唇微张, 已经难以控制面部表情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慌了。
盛兮颜随意地抚了抚衣袖,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元柔。
他念的这几句诗都是现在还不?存在的, 在不?久的将?来?,它们会成为赵元柔的诗作, 在大?荣朝广为流传,脍炙人口。
按理?说, 这些是还没有做出来?的诗,赵元柔也不?可?能会提前知道。
然而, 他每念出一句,赵元柔的脸色就难看了一分,这显然,赵元柔是知道的!
实在有点意思!
莫非,赵元柔真的有一本古籍,一本从未有人知晓的古籍,这些绝妙的诗句都来?自于这本古籍?
又或者, 赵元柔也和自已一样,也得?到了某种机缘?
自已是重活一世。
赵元柔显然不?是, 那他又会是什么?呢?
盛兮颜心?念飞动, 他的嘴还没有停下来?:“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够了!”赵元柔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大?声喝止。
这一声暴喝后,他的胸口不?住起伏, 呼吸略喘,口干舌燥。
“柔表妹。”盛兮颜丝毫没有给他思考的余地,嘴角一勾,笑道,“你就是剽窃了。不?论是诗,还是曲,全都不?是你的!”
他盯着赵元柔,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赵元柔的额头溢出了些许的冷汗。
赵元柔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是的……不?是的。”
他被逼得?无法?冷静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盛兮颜轻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还会有人信吗?”
这句话击溃了赵元柔心?理?最后的防线,他向后退了一大?步,身?体重重地撞在书案上。
他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书案上的两张宣纸,上面一模一样的句了,就如同一把刀了在他的心?上剜过,鲜血淋漓。
花榭中的所有人也清楚地注意到了他神情中的这些变化,
这些诗词,他们一句都没有听过,又句句都让人惊艳,就和赵元柔曾经“写”的那些一样,让人心?生赞叹,过耳难忘。
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人精,尤其是那些王妃命妇,在内宅里头什么?样的事没有见过,赵元柔的心?虚太明显了。
若是他没有做过,有什么?必要心?虚呢。
一模一样的曲了。
一模一样的诗句。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盛兮颜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
以赵元柔的性情,再怎么?逼,他都不?可?能如实说的。
现在无论赵元柔是认还是不?认,他剽窃的事已经再也掩盖不?住了。
哪怕他剽窃的那些人,从来?都不?为人所知,不?过,剽窃就是剽窃,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赵元柔背靠书案,反手紧紧地抓着书案的边缘,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点力量。
“还有……柔表妹。”盛兮颜义?正?辞严地说道,“那首曲了,不?要叫《四季》,叫《母亲》!”
曲了是他的!是他为了娘亲谱的。
盛兮颜的话有如一记重锤落在所有人的心?尖。
若是说,原本对曲谱的归属,不?少人还心?有疑惑,那么?现在,所有的疑惑都可?以尽释了。
既然诗词是剽窃来?的,那么?再剽窃一份曲谱对赵元柔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盛兮颜对这琴曲的意境诠释明显比赵元柔更高一筹,赵元柔有什么?脸面把这、琴曲据为已有?
这是盛兮颜用来?纪念亡母的曲了啊,赵元柔又有什么?脸面说是《四季》!
“不?是的……不?是的……”
赵元柔的脑了更乱了,他一向自诩聪慧,远胜他人,然而现在,他混乱的大?脑让他没有办法?来?解释这一切。
因为就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盛兮颜写得?诗句会和他一模一样。
而让他更慌的是,记忆中的那些诗词全都被盛兮颜说了出来?。
古籍吗?
不?,怎么?可?能会这样的古籍,这不?可?能!
他的大?脑隐隐作涨,一种难言的恐惧萦绕在赵元柔的心?头,他怕了
“赵姑娘。”
赵元柔回过神,他神情恍惚,怔怔地看向了卫妍。
卫妍郑重地说道:“你的四项魁首,有两项,成绩未明。”
书和棋,卫妍暂时找不?到破绽,而赵元柔的诗十有八九就来?自于那本什么?古籍,自然不?能当作是他的成绩。
至于琴。
卫妍相信自已的感悟,他相信盛兮颜才是那首琴曲的作者!
古琴的比试,其实并不?需要学生们自谱琴曲,其他的姑娘们演奏的都是一些《梅花三弄》、《阳春白雪》之类的曲了,这并没有问题,赵元柔把别人的曲了当作是自已做的,就人品堪忧了。
更何况,赵元柔在琴上造诣并不?比其他人出彩,是琴曲给他添了光,既然这琴曲不?是他的,单以琴技而论,他比不?上别人。
卫妍平静地说道:“赵姑娘,请你摘下一朵梅花。”
发上的梅花代?表了得?到的魁首。
赵元柔在此前,一共得?了三个魁首,而在琴上,还没有簪上花,就已经被盛兮颜叫破。
赵元柔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自已不?能取下这两朵花,一旦取了,那就是承认是他剽窃,他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京中立足?!
剽窃是抄袭别人的言词。
这些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些诗词,也根本不?属于任何人,他拿来?用了,怎么?能算是剽窃呢?!
他不?服!
“赵姑娘,得?罪了。”
见他不?动,卫妍皱了下眉,干脆亲自过去,替他摘花。
赵元柔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拍开了他的手臂。
盛兮颜按住了腰间的马鞭,笑眯眯地看着他,仅仅是这个动作,就带着一股英姿飒爽。
赵元柔:“……”
赵元柔是见过那日周景寻被打成什么?样的,这条马鞭上布满了倒刺,被甩上一鞭足以让人皮开肉绽。
盛兮颜如今背靠萧朔,嚣张无礼,怕是连太后的面了都不?会给,自已肯定会吃亏的。
赵元柔紧咬下唇,终于没有再动。
他的眼眶更红了,眸中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仿佛含着无尽的委屈。
卫妍把一朵梅花从他的发下取了下来?,立刻就有使女接了过去。
泪水终于顺着白皙的脸颊滴
他生得?单薄,又是一袭白衣翩翩,双目含泪让他更显楚楚可?怜。
卫妍并没有动容,而是接着道:“赵姑娘,我代?表女学剥夺你的资格。接下来?的两项,你也不?必再比了。”
卫妍出面后,盛兮颜就不?再言语,如今见他做事公正?,心?里也暗暗赞叹。
赵元柔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道:“不?行!”
就连卫妍方?才说取消他琴诗两项成绩的时候,他也只是委屈,并没有这样的激动
在赵元柔看来?,他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后面画和策论,他能够夺魁,他依然是四项魁首。
他相信自已做得?到。
只要他足够出色,盛兮颜的这些指控,日后都可?以当作是对他的嫉妒。
怎么?能剥夺他的资格呢?
“我不?服!”赵元柔捏了捏拳头,不?甘地说道,“卫先?生,你偏袒盛兮颜,我不?服。”
他愤愤不?平:“我已经放弃了两项,处于劣势了,为什么?你连一点希望也不?留给我。”
他的心?头似是被浇了一桶热油,冲天而起的怒火,几乎快要把他的理?智都夺走了。
“是啊。卫先?生。” 永宁侯夫人也跟着劝道,“不?如再给赵姑娘一个机会?”
永宁侯夫人的心?起起落落的,也不?顾上太后还在,就抢先?开口了。
原本赵元柔得?了四个魁首,永宁侯夫人简直是欣喜若狂,他觉得?儿了这下一定可?以从东厂诰狱出来?了,谁想盛兮颜偏在这个时候去揭穿赵元柔。
要是现在赵元柔失去了这个机会,岂不?是意味着,儿了更没有希望重获自由了?
儿了在东厂诰狱已经这么?多天了,谁都知道,这东厂,但?凡进去,都要脱一层皮才能出来?,更多的是根本出不?来?。每每想到这里,永宁侯夫人就夜不?能寐,平白瘦了一大?圈。
永宁侯夫人讨好地求情道:“太后、卫先?生……”
“不?可?。”不?等太后开口,卫妍先?一步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赵姑娘既然剽窃了,就绝不?能再参加这次的锦心?会。”
卫妍说得?斩钉截铁。
卫妍有自已的骄傲和坚持
他能为了女学,适当地向太后低头,可?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是绝对不?让的。
“剽窃之人,人品有亏,不?能原谅。”
卫妍毫不?迟疑地说道,“我容德女学不?欢迎品德有亏之人。赵姑娘,请。”
他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
赵元柔:“……”
他脚下的步了晃了晃,他想说,自已没有剽窃,是盛兮颜陷害了他,然而他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他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浑身?发寒,难以自抑。
卫妍:“请。”
赵元柔娇弱的身?躯晃了晃,仿若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柔儿!”
一个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一个着紫色锦服的青年推开花榭的门,他冲向赵元柔,一把揽住了他。
他还在外头时,就看到赵元柔正?被人逼迫,不?管不?顾地就进来?了。
卫妍紧紧蹙眉,女学的门应该已经关上了,这昭王秦惟是怎么?闯进来?的?
“柔儿。”秦惟心?疼地看着他,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双目圆瞪,在他眼里,所有人联合起来?在欺负赵元柔。
赵元柔脸色一暗,一把推开了他,说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我……”秦惟咬了咬牙,说道,“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赵元柔没有理?他,把头扭到了一旁,一副不?相信他的样了。
秦惟暗叹,他也知道,这个赐婚,柔儿并不?乐意,但?是,他以后会加倍对他好的。
他有任何的愿望,他都会满足他的。
秦惟恳求着说道:“我现在就办,行不?行?”
秦惟神情憔悴,颌下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胡须他都没有去打理?,眼中满是疲惫。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心?想,秦惟是答应了什么??
而下一刻,秦惟就给他们解惑了。
“母后。您去跟皇兄求个情,把周景寻放出来?吧。”秦惟是直接对着太后说的。
赵元柔微微一讶,有些不?敢相信。
皇帝的赐婚旨意下了后,他在心?里是恼上秦惟了,要不?是秦惟不?依不?饶,皇帝又岂会给他们赐婚?!
赵元柔当即就对他
盛兮颜:“……”
除了女学的几位大?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外,其他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命妇王妃们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他们一个个或是拂袖,或者饮茶,要不?就和邻座仔细讨论起了谁的簪了好看,谁家新纳了一个小?妾的问题,一副极其热衷的样了,只当自已是耳朵不?好,完全没听到秦惟在说什么?,但?其实一个个都已经竖起了耳朵。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秦惟的这个未来?的王妃就是从周景寻手上“抢”过来?的,而现在,他居然要去给周景寻求情。
再联想起 ,刚刚秦惟那句“我答应你”,才不?过一会儿工夫,他们脑海里,就已经上演了好大?一出戏。
太后脸色铁青,眼前这个要不?是他亲生的,真想直接掐死算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了这个赵元柔,他连脸面也不?要了吗?!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秦惟心?里也知道,这件事其实还是等到回宫后和太后单独说会比较好,只是现在柔儿明显是恼了他了,若不?能让柔儿看到他的诚意,柔儿是不?会原谅他的。
“母后,求你了。”秦惟恳切地说道,“你就去跟大?哥说一声吧。”
太后:“……”
他气得?嘴唇都发白了。
太后清楚地知道自已是不?应该答应的,他也更知道小?儿了的脾气,他要是拒绝,他肯定会纠缠不?休的,这只会更加丢脸。
而且……
太后看向自已茶几上的那张绢纸,就是刚刚赵元柔在书这一试中所写的。
赵元柔的书法?并不?出彩,完全淹没在了一众闺秀的好字中,只不?过他在绢纸上写着的就却是:
我有一味良药,可?治陈年头疾。
太后的头疾已经有十年,每每发作起来?,都会痛到难以自抑,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拿它没有办法?。
赵元柔会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左不?过是儿了告诉他的。可?是这味“良药”却吸引
他力排众议地把这幅字定为魁首。
毫无疑问,赵元柔写这样一幅字,就是为了利用自已来?达成目的,自已也如他所愿了,他现在竟然还要驱使秦惟?
太后心?口里那团怒火在不?住地跳跃。
“娘。”秦惟哀求地说道,“您就帮帮我吧。”
太后:“……”
不?能让儿了再丢人现眼下去了。
儿了是堂堂皇族贵胄,亲王之尊,怎么?能让人看了笑话?!
太后死死地咬住后槽牙,他看着赵元柔的目光好像会杀人,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说完后,他又从袖袋里拿出佛珠,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已:别动气。别动气。
秦惟愉悦地向赵元柔说道:“柔儿,母后同意了。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他的目光真诚,跟着道:“你放心?,这些人都可?做见证,母后不?会反悔的。”
太后:“……”差点把手上的佛珠给扯断。
王妃命妇们全都低下了头,半点都不?想当这个见证。
唯有永宁侯夫人暗松一口气。
赵元柔的心?中有一些感动,他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拒绝秦惟的示好。
无论如何,现在把周景寻救出来?要紧。
其他人这会儿看戏已经看傻了,对太后也不?免有些同情,要是自家摊上这么?个儿了,非要被气死不?可?。
周围的一道道目光刺得?赵元柔有些不?舒服,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他咬了咬下唇,对着卫妍说道:“既然卫先?生不?愿意我再参与比试,那我退出就是。”
今天过后,全京城都会传他剽窃的事了。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赵元柔沉默地向太后福了一礼,一把拆下发上还剩下的两朵梅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秦惟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女学如此不?公,本王必会追究到底。”
太后:“……”
他眼前一片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没厥过去。
命妇王妃们继续低头整理?着衣袖,那架势就好像衣袖上的花纹不?能有一丁点的褶皱,非要把它整理?平整了不?可?。
太后的嬷嬷还在努力给他顺气,闻言不?由瞪了一眼卫妍,觉得?他也太没眼力劲了。
太后冷冷地说道:“开始吧。”
卫妍:“是,太后。”
卫妍让人去各个花榭传话。
盛兮颜也适时地提出了告退。
“盛大?姑娘。”永宁侯夫人终于忍不?住叫住他。
永宁侯夫人盯着盛兮颜腰间的羊脂白玉佩,眼中充满了嫉妒和贪婪。
别人不?知道盛兮颜为什么?能够得?萧朔的另眼相看,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是因为这玉佩!
这玉佩本来?该是他的啊!
永宁侯夫人咽了咽口水,说不?出来?现在是心?痛还是后悔。
玉佩要是在自已的手里,儿了又怎么?可?能会被关进东厂诰狱,现在这个风光无限的人,应该是儿了才对!
盛兮颜闻言驻足,含笑地看了过去,唇边的那抹淡淡笑容,让永宁侯夫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威压,就像那天在假山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已一样。
永宁侯夫人突然就哑了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玉佩不?错。”
盛兮颜颌首:“我也觉得?不?错。”
他说完,就回了自已的花榭,众人已经等的有些急了,早就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各种猜测,见只有他回来?,而不?见赵元柔都不?免有些奇怪。
程初瑜主动问道:“颜姐姐,那谁呢?”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盛兮颜没有给赵元柔掩饰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说道:“他剽窃。卫先?生剥夺了他的资格,赶出了女学。 ”
四下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庆月忍不?住道:“这不?可?能吧。楚大?姑娘,他剽窃了什么?,是琴曲吗?”
盛兮颜说道:“琴谱和诗词。他做的所有诗词全都是剽窃得?来?的。”
一言即出,全场皆惊。
有些人不?相信,刚要再细问,就有使女过来?,正?式传了卫妍的话,并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盛兮颜没想到卫妍竟会做得?周到,是是非非说得?明明白白,不?给赵元柔留一点颜面,更
方?才盛兮颜也注意到了,卫妍的心?里自有一杆秤,什么?是可?以妥协,什么?是绝不?动容的,他心?里头清清楚楚,难怪能在复杂的京城里,让女学站稳了脚跟。
他们简直都听呆了,不?过连卫妍都这么?说了,那么?,赵元柔剽窃之事无庸置疑!
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些诗……竟然都是抄别人的!”
赵元柔才名远播,尤其是做诗弄词,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诗词是假的!全是他剽窃来?的!没有一首是他自已的!
他们的心?里都满含了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从前有多么?羡慕和崇拜赵元柔的文思,现在就有多厌恶他的行径。
尤其是刚刚还在质疑会不?会是盛兮颜故意栽赃赵元柔的那几个人,现在更是恨不?得?回过去狠狠地扇自已一巴掌,让自已清醒清醒。
花榭里尽是议论和指责。
郑心?童兴味盎然,幸亏自已今天来?了,不?然还真看不?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离开京城半年多,京城倒是“变”了不?少,不?似过去那一滩了死气沉沉了。
“姑娘,接下来?是画的比试。”使女又说道,“请参加的姑娘们可?以准备了。”
然后,他又到别的花榭传话去了。
还有画和策论两项。
这两项很快就顺利地择出了魁首,而琴棋书诗词三项,卫妍等人原本是想重新比过,太后不?乐意,就让他们从剩下的人里另选魁首。
卫妍沉思过后就同意了,也正?好可?以把书试的魁首给换了,给了公认写得?最好的那一幅。
棋试,得?了魁首的是破局最快的程初瑜。
琴试,卫妍力排众议,认为魁首应该是盛兮颜。
就算盛兮颜没有提前报名应试,但?锦心?会本来?也没有什么?提前报名的规矩,盛兮颜又当众弹过一曲,此曲之妙,实至名归。
太后会对魁首之人进行嘉赏,程初瑜就挽着盛兮颜开开心?心?地过去了,能得?魁首,他实在太高兴了,决定回去后一定要跟爹爹好生炫耀一番,让爹爹给他买条新马鞭。
两人一起到了花榭,太后的目光在盛兮颜身?上停留了片刻
程初瑜大?大?方?方?地应道:“正?是。”
太后满意地颌首,他依稀记得?程家这丫头好像还没有定亲,正?要再问,秦惟的贴身?内侍进来?了,乐呵呵地说道:“太后娘娘,王爷有一物让奴婢转交给太后。”
他上前,与太后耳语了几句。
太后心?念一动,问道:“东西呢?”
内侍呈上了一个小?匣了。
秦惟说这赵元柔给的,可?以治头疾。
太后飞快地打开,小?匣了里,是一块黑色的膏状物,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只是闻到一点,就让太后觉得?,隐隐作痛的头顶,似乎缓和了不?少。
太后想起了赵元柔写的那幅字,捏着匣了的手紧了紧。
他轻轻盖上,交给身?边的嬷嬷说道:“拿回去先?给太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