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一个披着长发，小脸漆黑的小姑娘，正跪在地上，给自己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奶奶洗脚。小屁股撅起得高高的，那干活的熟练热忱劲儿，看得人一个舒适。小姑娘边干活，边跟网友们聊天，一口川谱，贼溜。“今天白天陪我爸去医院，回来晚了，才给我奶洗脚。”“多亏了你们的打赏，我才有钱给我爸付医药费。”“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因为你们，我家的条件渐渐好起来了。”“我妈有新衣服了，我瘫痪的锅锅（哥哥），也能吃上一顿好的了。”“等我妹长大了，我要送她去幼儿园。”“知识改变命运，希望她能读点书，将来过上好的生活。”“……”成熟的思想和语言风格，与稚嫩的孩子，强烈的反差，形成特有的诙谐，乐观向上的态度，很招人喜欢。小姑娘的直播间里，已经有好几十万的观众。不到半个月，她的订阅粉丝，已经过百万。是飞瓜平台，没有资本爸爸的主播中，红得最快的了，算是个小顶流。小姑娘给奶奶洗好脚之后，将她推到床上，让她睡好。就听到“哇哇哇”的哭声：“哎呀，我妹饿醒了，该喂奶了。”不一会儿，小姑娘“呼啦呼啦”地抱着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坐到镜头前喂奶。熟练的手法，没有三个月的专业培训，根本做不到。连姜雾看了，都要伸手过去，按在周翊的手机上，给她送个【666！】小主播将妹妹往拍摄镜头凑近些：“你们看，我小花妹妹是不是长大了长胖了点？”“之前像个小老鼠似的，现在终于有个人样了。”“头发也长了点，等再长长点，我给她扎个小揪揪，一定很可爱。”“谢谢你们的奶粉钱。”“等她长大点，能下地跪了，给你们这些爸爸妈妈磕头。”“……”直播间的几十万网友们，顷刻间化身成老母亲，老父亲：【不用不用，只要女鹅和小花姝妹身体好，健健康康长大，我愿意每个月把一半的工资给你。】主播只有五岁，刚开始，大家都叫她小五，现在，全都叫女鹅。【姐姐79块的眉笔不要了，拿去给你自己买件衣服吧。】【哥哥的PS5不要了，拿去给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吧。】【女鹅一定要坚强，你这么优秀，未来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女鹅加油，送你一辆跑车支持。】【女鹅加油，姐姐送你一架飞机。】【女鹅加油，爸爸送你一架火箭。】【女鹅加油，妈妈会一直守护你的。】【……】直播间里的礼物刷得满天飞，榜单迅速滚动，代表钱的数据，也在迅速变化。观众们不停地刷着礼物和弹幕，在支持鼓励这个女鹅。这业务能力，身为主播，姜雾都羡慕了。【太励志了，我一个二十岁的大好青年，活得不如一个五岁小孩。】【女鹅都这么努力养全家，我有什么资格躺平？】【以前觉得我的父母不够努力，才让我没过上好日子，看到女鹅的生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给我妈打个电话，呜呜呜……】【女鹅这都行，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女鹅，你就是我的偶像，我要像你一样努力生活，承担起责任，做个勇敢向上的人。】【……】小主播不时看着弹幕，回复感谢大家。给妹妹喂奶的时候，还故意弄出一些搞笑的动作和声音，频频把大家逗笑。把奶喂好，妹妹也睡着了。小主播冲着摄像头挥挥手：【太晚了，我得去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坐公交车，去镇上给妹妹买奶粉，买一家人的口粮。】【外面还有一亩地，我打算挖了，种点菜。】【再买几只小鸡来养，养三四个月，就有鸡蛋吃了。】【你们说，我要不要再养两头猪？】网友们又沸腾了：【女鹅好厉害啊。】【emO了，我一个三十岁的人，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崽。】【跟女鹅比起来，996算什么。】【女鹅，爸爸学到了。】【女鹅，妈妈学到了。】【想看女鹅种田。】【想看女鹅养猪。】【……】【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感谢你们，你们也早点睡，身体才能好。】【祝你们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小主播关掉直播，南知风看着手机屏幕突然变黑，拼命地刷着手机屏幕，想要把画面重新刷出来。姜清越看着她疯了似的举动，心疼将她抱进怀里：“知风，你先冷静下来，你的小星星暂时看起来是安全的。”“你只有先冷静下来，先好起来，才能把小星星平安地救回来。”“好好好……”南知风身体晃得厉害，不停地呼吸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靠着姜清越，才能站稳身体。然后向姜雾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把我女儿救回来？”姜雾正看着周翊的手机，刚刚，他也给小主播刷了两千多块钱的礼物，他半个月的工资。排在榜单前十了。不能太显眼，他才没有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给出去。他代为回答道：“从主播的背景和IP来看，像是在四川。”“但我已经让技术人员破解了IP，是在东南亚。”如姜雾所说的，是在国外，很远。南知风身体一软，要不是姜清越用力抱着，已经倒地。“小星星暂时是安全的。”周翊解释。刚刚看直播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在网上查了这个小主播的信息。“小星星是十三天前进行直播的。”“人设是，家里有智障妈妈，天生瘫痪加智障的十三岁哥哥。”“六十岁的奶奶，老年痴呆。”“一个月前，爸爸出外务工，意外受伤，还没钱治病，现在也瘫着。”“还有一个六个月大的妹妹。”“他们一家住在一个农场里。”“身为家中唯一个智力正常，四肢健全的五岁女儿，就担负起了照顾家人，直播养家的责任。”“因为她只有五岁，之前，大家都叫她小五，她介绍过自己的名字，说自己叫小翠。”“现在，她直播间的粉丝，都叫她女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