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有人来打扰沈思溪度假,所以她的脾气略显暴躁。
怼天怼地怼空气,毫不留情。
餐厅里,刘宁慧跟沈思妍被她气得脸颊刷白,半晌都顺不上来气。
而沈思溪,回舱房换了套漂亮裙子,挽着妈妈的手美美参加晚会去了。
今天是邮轮度假启航的第一天。
船上最大的金色宴会厅安排了精彩的晚会节目,欢迎各位乘客的到来。
除了邀请明星来唱歌跳舞,还有大厨们精心准备的点心以及珍藏的酒水。
海风徐徐,半露天的宴会厅可以欣赏的夜景也是一绝。
辽阔的漆黑夜幕,点缀繁星。
漆黑无际的大海上,这艘巨大而灯火通明的游轮,像是奇迹般的璀璨文明。
来都来了,钱也出了。
沈思溪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么热闹的晚会。
母女二人一走进宴会厅,就被里面的氛围影响。
这儿人虽然多,但并不显得嘈杂拥挤。
动听的音乐在流淌,包间座位都有优雅帷幕隔绝视线,私密性也很强。
也是巧。
沈思溪还在找座位,就看到申屠默牵着申屠至,从另一扇门走进来。
申屠至不大情愿被牵着。
听到音乐的声音,明明悦耳,申屠至却有些受惊似的,眉头皱紧。
但申屠默并不肯放他离开,执意坐下。
随后,申屠烨跟着走进来。
他装作没看到沈思溪,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掀起遮挡的帷幕,侧脸清冷。
沈思溪也不打算过去打招呼,她转过身,跟燕秋芳说。
“我们去那边找找空着的包间吧。”
“溪姐!”身后,传来申屠容惊喜的喊声。
“上船以后就一直都没再碰见你,也不知道你住在哪个舱房。”
申屠容三步并作两步追过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隐藏着对沈思溪小小的崇拜。
今天见到沈思溪如何怼自家大哥之后,她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申屠容从来没见到有人敢这么跟申屠默说话。
说完之后,还能淡定自若,好像完全没这个事发生。
申屠容上次为了「郁水大师」跟大哥顶了一句嘴,就惴惴不安好几晚都没睡好。
所以虽然她不敢明说。
但沈思溪在她心底,已经是悄悄崇拜的对象了。
当然,比起她对郁水大师的崇拜,还是差了那么十万八千里。
“溪姐,这是您妈妈吗?”申屠容嘴甜地说,“阿姨好,您看起来真漂亮真年轻。”
“谢谢。”燕秋芳笑着回应,“你也真漂亮,嘴真甜。”
申屠容趁机邀请,“溪姐,你们在找座位吗?跟我走吧,咱们家包了最好的包间。”
沈思溪本来是想拒绝的,她坐个小角落听听歌就好。
谁知,燕秋芳推推她,说道:“好啊,那就麻烦容小姐带路了。”
燕秋芳跟沈思溪关切地说着悄悄话,“你既然嫁到了申屠家,就跟他们好好相处,这个容小姐,还有之前吃饭碰到的小至,都挺好的。”
“妈妈相信,你们以后关系肯定能处得特别好。”
沈思溪:……
她不可能将世界剧情告诉燕秋芳。
申屠至明显能看出是一个变态就算了。
其实申屠容也不简单。
别看她现在就是个简单活泼的小女孩,实际上她是一个究极无敌恋爱脑。
不久之后,申屠容就会爱上一个看似完美实则坏到骨子里的渣男。
并且,为他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却引狼入室,差点把全家都毁了。
最后,还是申屠默收拾的烂摊子。
沈思溪是不想掺和到这些破事里面。
她只是简单来养个老的。
可她已经在申屠容的热情以及燕秋芳的推搡下,出现在申屠家的包间。
申屠默的确权势极大。
在这样的巨型邮轮上,申屠家也排得上号。
这包间不仅位置好、视野好,而且格外宽敞开阔。
就连装潢也比一般包间更显档次,随便摆放的花瓶都是古董,墙上挂着的装饰画也出自名家之手。
申屠默端坐在正中的位置,冷沉视线扫了过来。
申屠容反应很快,拉着沈思溪说:
“大哥,嫂子也来了。”
她是会察言观色的。
今天沈思溪怼了申屠默几句离开后,她观察到大哥脸色虽然变幻,却并无怒意。
所以申屠容知道,这会儿带着沈思溪过来,也没有问题。
果然,申屠默只是冷冷抬眼看了下,“坐。”
他甚至还朝燕秋芳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以申屠默的身份和性格,他必然不可能说出“岳母好”这样的字眼。
能点头打个招呼,已经是他最给面子的礼貌。
燕秋芳很吃这一套,她又对沈思溪小声说。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的。”
沈思溪当做没听到,她只是来看节目的。
她旁若无人似的,在包间里选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来磕瓜子,看舞台上明星表演。
申屠容热情地给燕秋芳介绍。
“阿姨,这是我大哥,申屠默。”
“那个是我二哥,申屠烨。”
申屠烨一身星光灰色调的西装,无框眼镜透着清冷斯文的气质。
他推了推镜框,很有礼貌地颔首,微微浅笑。
“阿姨你好。”
说话的时候,申屠烨仍在有意地控制自己的视线。
避开沈思溪的位置。
他努力不去看她,连一分一寸都不可以。
燕秋芳笑得更开心了,“你们申屠家的小伙子,都这么帅啊。”
申屠容指向蹲在角落里瞳孔发散的小孩。
“那是我们三弟,申屠至。”
燕秋芳抿唇,“我刚才吃晚饭的时候,和小溪见过的,这孩子吃饭很乖。”
申屠至默默调整姿势,彻底拿后背对着大家。
申屠容又指向椅子上另一个小女孩。
“这是我们三妹,申屠夏,她和小至是龙凤胎,两人是夏至那天出生的。”
申屠夏虽然坐在椅子上,但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小脸通红,微微冒汗,整个人似乎还有细微的颤抖。
燕秋芳担心地问:“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申屠容顿了顿,小声说,“她只是有点容易怯场。”
“哦。”燕秋芳理解地点头,寒暄几句,也专心看起了节目。
只有沈思溪知道。
申屠夏并不是怯场,而是一个究极社恐。
除了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都是煎熬。
但其他人,是不会理解她的。
-
包间里。
除了大姐申屠蔷,申屠默的这些兄弟姐妹,算是见齐了。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看不出来有多深。
一场晚会节目下来,大家都不说话。
似乎“保持沉默”是申屠家的家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遵守这一条。
包间里明明坐着这么多人,却安静得出奇。
沈思溪早习惯了冷冷清清的家风氛围。
燕秋芳却不太行。
终于熬到节目结束,他们陆续离开包间。
燕秋芳等人都走了,她坐在椅子上舒一口气。
“早知道,咱们还是应该单独坐。”
沈思溪了然地看着她,“现在知道了吧。”
“怎么他们兄弟姐妹的感情,都不太好?”燕秋芳奇怪。
“好倒是挺好的,但都不善言辞。”沈思溪也是通过之前的世界剧情了解的这帮人。
但她也没太留意。
说到底,她只是来放松度假、退休养老,没必要纠结于人际关系。
燕秋芳跟申屠默相处了短暂的一个多小时后。
她没再劝沈思溪好好经营婚姻关系。
亲眼所见申屠默是一座怎样的大冰山,她怕女儿给冻死。
母女俩又坐了会儿,等宴会厅的人快散了,才走出去。
谁知,冤家路窄。
刚掀起包间的帘子,就看到沈正华他们一家三口经过。
大眼瞪小眼,刚好对上了。
沈正华看到燕秋芳,惊讶之余,眼里还有止不住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