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谁被追着跑。
谷满满被沈执托了一把轻松上车,沈执自己也轻松跃上车斗的时候,那人正好跑到车前,好几个嫂子不着急上车,就站在那儿看看热闹。
谷满满抬眼,发现是红姐。
嗯,就那个找她借钱,借的还是大几百,不借还要造谣自己的。
哦,还加一条。
说不准是在背后说自己什么了。
如今一看,果然是犯口舌引来的祸端。
一句咕哝也当回事。
谷满满慈爱的掏出大团结塞小孩兜兜里,毛毛和爷爷诧异的看着,爷爷更是赶紧要掏出来还给谷满满。
“哦,囡囡,你好呀,要好好长大。”谷满满灵眼去看,果然是个背着大功德出身的孩子。
谷满满一点都没害羞,咯咯的笑:“我们一会还要给嫂子寻摸点鸡鸭吃,哪能让大家等,对了嫂子,你俩还需要不,一会我们顺带给你们带回来。”
还几乎是陌生人。
“一直叫囡囡。”她家里倒是叫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名,毛毛的爷爷想给孩子个好点的名字,虽说贱名好养活。
“我一直想着要带着孩子等等你,亲自给恩人见见,谢谢你给她那些喝的。”
毛毛和爷爷追了几步,脚步越来越慢,老人家那眼泪也是在眼眶里打转。
谷满满没兴趣继续看了,靠在车上,和对面坐着的翠萍三秋两人说帮忙带东西的事。
她收回手的时候都有点恋恋不舍,就这一抓,她的灵台几乎修补完毕。
谷满满接了钱,这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的事,一旁还是有人酸了一句做买卖做到这里来了。
太不大男人了。
沈执看了看,只看到一款万紫千红是妈有用过的牌子,还只有一罐了,就要了,布料几乎包圆了,棉花也是。
说实话,这辈子不是没碰过好人,他年轻时候出去要过饭,遇到过给自己一大袋窝窝头让他回去照顾家里人的,这次养下这个孩子,村里也不是没有接济点粮食和菜的。
话说得是豪爽,但是由于单价都很便宜,买了一通就花了五块不到。
谷满满笑盈盈的:“不碍事,嫂子也是替别人担心钱包。”
“那是我做的根本不值钱——”
沈执都开始怀疑自己最开始见的谷满满,只是他主观臆想下的陌生人剪影了。
从那天把衣服甩给自己的时候,她就从那剪影中走下来,切切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眼里了。
一股浓郁的功德之力忽然就袭击了谷满满,谷满满只觉得像是冬日摔进了温泉池,舒坦得都想吟呻。
“给你的,你被褥给了嫂子一套,我给你补上,这个颜色要是不喜欢,将就用下,我托妈寄些来了,那边的东西好看些。”
“囡囡,你真的要好好长大,很多人喜欢你,都想你平安长大。”你可一定要成为一个善良的对社会有用的人。
“买这么多,要做衣服啊?”花色不对啊。
怀里的孩子啊了一下,叫了一声爷爷,似乎能听懂一般。
她真独特,沈执心道。
一旁的沈执从对方的话中,知道了谷满满不计得失的帮了这个小婴孩,大人甚至都没在场。
红姐从车前跑过去不久后,时间差不多了,车子开动,直接来到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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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满满喜滋滋收了,还买了五瓶白酒,白酒自己掏钱。
她本来在熟睡,被爷爷抱着颠了几下,睁开眼,一双灵气四射的眼眸锁定了谷满满。
谷满满摆摆手,浑不在意。
看得沈执又发现了她可爱的一面。
“我要点蛋吧,家里三个孩子,消耗也大。”翠萍直接掏钱,拿了五块,说拿得了多少买多少吧。
沈执却一本正经的看着花大嘴;“嫂子,谷满满没从中挣钱,不是买卖。”
这也是谷满满第一次见面,毫不留情一毛钱没帮,不给自己维系所谓的军嫂情的根本原因。
麻蛋,做好事果然要找个好目标。
谷满满摆摆手,将一篮子草药拎起来:“就当我买这个篮子了。”
今天大户买单,她想囤点日用品了。
她靠过去,那老头看到是谷满满,立刻站起来,激动的给谷满满道谢,都有些磕巴了。
花大嘴讷讷,没想到沈执这个大男人会说这种话。
下次让他们家属也试试不计得失给人送几罐子麦乳精,还说不说这话。
三秋想要一只公鸡。
“多的就当给小孩儿零花了,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啊。”谷满满将篮子递给沈执拿着,快步往供销社去。
另一边,谷满满那儿可没这么煽情,指着有需要的日用品就从这里,那那边,都给我包起来。
她被抱回家的时候本来都快一岁了,似乎能对大人的话听个一知半解,却在谷满满伸手的时候抓住她手指头。
谷满满瞅了一眼,并没当回事。
看着是个凡事跟人斤斤计较到底的,最近也不是没有战友偶尔说一句,家里媳妇说的,谷满满她太高调,风评一般爱算计之类的。
但是没碰过这么大方的好人。
“不要打我了,妈啊,我根本就没那么多钱,你们追来也没用!不要再追了,这里不是老家!”哦豁,还挺聪明,知道跑来人多的地方牵制对方。
半斤一两的,都是大家对他和这个孩子的关爱。
谷满满下车后搜寻,发现了那对祖孙,这次小女孩也在,巧了不是。
这话说得几个嫂子当场笑出来。
“这位……”仪表堂堂的汉子,应该是谷同志的丈夫吧,两人姿态不算亲密,但是他那样看她,最起码也是追求者?
“这是我丈夫,姓沈。”谷满满介绍了一下毛毛和他爷爷:“怀里这小家伙叫什么。”
要不,十块八块的,当积德都成。
“打算喝酒?”
“不是,泡点药酒,春节前挣点过年费。”
想起谷满满会做安神的线香,还有创伤药,弄药酒好像也就顺理成章了,沈执并没插嘴,只问五瓶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