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是我心里的一道光,而现在我自己要做我自己的光——”
段珪曾经在心里一万次祈祷,有朝一日或许能够阳光普照,可那终究只是个奢望,现在这道光灭了。
段珪轻蔑的一笑,伸手将颜卿的手臂扒拉开来。
一道光——
那一刻颜卿的心里忽然感觉一阵异样,仿佛失落了什么东西——
“你,你居然敢推我?”
“不好意思,不是我推你,而是你先拉扯的我——”段珪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赵贤,犹如喃喃自语:“怎么样,到底是磕头还是变面板,选好了吗?”
赵贤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了,人也吓的没了理智,一连声的求饶:“磕头,我磕头,饶命,饶命啊。”
“好,那老子就给你一个机会。”
可正在段珪要抬起脚的时候,颜卿却忽然叹了口气。
“段珪,你真的大可不必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惹下这么大的祸事,我知道你很可怜,可这男女之事,来不得半分勉强,我们真的不可能。”
“哎,我没想到因为我你居然疯了,我很抱歉,可我真的不喜欢你,况且你也拿不出五百两银子的聘礼,你看,我身后还有三个弟弟要养活,而你又是那么穷,那么懦弱,难道你非要陷我于不义吗?”颜卿深深叹息。
“你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还是想救你,这样吧,你现在跪下给赵贤磕头认错,我保你没事儿。”
街坊邻居们听完之后,顿时都觉得颜卿识得大体,说的有理,且心地善良,不愧是豆腐西施。
而段珪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为了引起颜卿的注意,他是万万没有这种勇气的。
“多谢你的好意,跟你不太熟,请让开!”
段珪呵呵一笑,伸手抓住了赵贤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岔开双腿。
“先给我磕头,然后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不然老子还踩你。”
“段珪,你别疯了,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得想清楚啊,这豆腐西施虽然好,但也没有你的命好,赵贤的哥哥是谁你也知道,你要是再不收敛,我们怕你活不过明天,还是不要做意气之争了,没用。”
“就是,人家姑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又何必死缠烂打呢,你这样的行为,跟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
“颜卿姑娘貌美如花,而且心地善良,值得五百两银子,段珪你和人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怎么敢有这样的奢望呢。”
“人最主要有自知之明!”
听到邻居们对段珪苦口婆心的劝说,颜卿嘴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但很快便又低下头抹起了眼泪。
照这样下去,只怕彩礼还得往上涨……
“段珪,你就听大家一句劝吧,我会出钱把你的疯病治好的,说起来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
“姑娘哪里有责任,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就是,人蠢无药医,姑娘千万不要自责。”
眼看颜卿的表演越来越丝滑,段珪心里一阵恶心,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是个心机婊。
“请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段珪忽然笑了笑:“你一直在这里自说自话,我都懒得搭理你,你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发疯,你确定我喜欢过你吗?”
“你又有哪里值得我喜欢呢?相貌普通,蒲柳之姿,而且大字不识一箩筐,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你不就是个买豆腐的嘛!”
“告诉你,我段珪意中人,必定要倾国倾城,才貌双全,秀毓名门,大家闺秀,你似乎还有些不够格吧,请不要在这里自抬身价了吧!”
什么?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珪居然这样跟颜卿姑娘说话?
“你,你——”
颜卿被怼的一阵脸红,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儿,段珪居然把她说的这么不堪,她岂不是要贬值!
当下就要恼羞成怒。
可忽然又好似憋不住的笑出了声:“什么,我怕不是耳朵坏了吧?看来你的疯病是真的很严重了。”
“哈哈。”众人这才缓过神来,一起大笑。
是啊,段珪疯了。
“是啊,废物段珪,你居然有这么崇高的理想,我们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那我们问你,你的这位意中人是谁,她住哪里啊?”
“你说你没有暗恋过颜卿姑娘,那你为什么每天跑来买豆腐啊,那你又给人家献花干什么啊?”
“买豆腐就叫暗恋她嘛,那你们不是也经常买豆腐嘛,至于说献花,我只是希望她的豆腐卖便宜一点,我喜欢她的豆腐,不代表我喜欢她的人,我还喜欢张大叔家的狗肉,喜欢刘记炸糕——”
“至于说我的意中人,那不是来了么!”
段珪刚好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经过,于是便随手一指。
那粉色的马车速度很快,车轮马蹄碾过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随即一阵香风扑面。
这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女眷所乘坐,众人顿时表情一愕。
“这好像是花尚书家的车啊。”
“是啊,这是花大人家的马车,我给他家送菜,我认得。”
而就在此时,因为马车跑的太快,一阵风把帷幔掀了起来,一名锦衣华缎的绝色美女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此女皮肤如玉,端庄大方,犹如仙子临凡,只可惜只惊鸿一瞥,帷幔又迅速的被风卷了下来,众人心里不免大大的遗憾。
这可是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花解语大小姐啊!
段珪看的愣了一下,他刚才只不过就是想岔开话题罢了,以为马车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又没有车牌号,谁能找的到,随便他胡诌就行了。
谁能想到,误打误撞,居然点中了京城第一美人花解语的座驾呢。
“哦,这就是我的意中人了,有一天我会鲜衣怒马的去迎娶她。”
段珪只能将错就错了。
“啊,哈哈。”
疯了疯了,果然是疯了,疯的一塌糊涂了,这段珪还真是够可怜的了,摊上段大名这么个爹也就罢了,如今还疯了。
众人心里顿时感到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