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怎,怎么了吗?”
莫不是对他给出的条件心动了吧!
傅锦梨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眼前人局促地守在她身旁,小眼睛里边闪动着若有若无的期盼。
“不如”
不如什么?
薛福蔚竖起了耳朵。
“——窝当大哥趴!”
没有办法了,她实在不想当小弟得很,这人又缠着她,只能妥协一步,由她来当大哥了。
唉!
薛福蔚一怔,
“什么?!不不不,不行。”
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要是传出去,赵驰纵不得笑死他。
不行,坚决不行!
见说不通,奶团子也不与他废话了,捂着耳朵扭头就跑。
”不想跟你丸啦!”
“别啊别!”
她要跑,薛福蔚就追,奶团子健步如飞,眼看着差点要被抓上,奶喝一声又框框往前冲去。
许雅自那日告了一状就没怎么关注过这事,毕竟赵驰纵几日不来学堂,用脚都知道必是在家挨了好一顿打。
只那小丫头还活蹦乱跳地有些可惜。
她就是不喜欢她!就是想看她倒霉!
别看许雅还小,可成长环境摆在那里,见惯了大家大族里头的阴私,又在家与继母庶姐逞凶斗勇。
心思哪能像同龄孩童一般无知无觉。
此时她方在夫子面前讨教回来,想起刚才夫子对她赞不绝口的样子,不由地得意起来。
心情一好,脚下动作越发轻快。
只这美妙没持续多久,与外头追着闹着进来的两人打了个照面,就垮下了脸。
傅锦梨看见人及时刹下脚步,小身子还惯性地往前掂了一下,落她几步的薛福蔚看她停下,立刻咧开嘴伸出手去抓她。
“看你往哪——”
还没等手搭上她的衣摆呢,就先看见了杵在不远处目露惊讶的许雅。
霎那间,薛福蔚看着她那张脸,
脑子里电光火石地这么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细缝里边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里头的笑意瞬间被滔天的火光弥漫。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动作比脑子快,准备逮奶团子的手就下意识地擦着她的脸颊往前探去。
“哇呀呀!总算让爷爷我逮着你了!!”
是她!
居然是她!
他到今天都还记得那段暗无天日的苦命日子!
他是真的恨啊,若不是这个告状精,他怎么会被他爷爷饿了两天,还在祠堂跪了几晚!
祠堂里头摆的是他薛家的列祖列宗,大半夜黑压压的一片又有风将窗户拍得啪啪作响,有的还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钻进来带出一阵阵凄厉又尖锐的响动。
他才这么小一个小胖子啊,差点以为是他祖爷爷棺材板压不住上来收拾他来了,顿时吓得唧哇乱叫往外头跑去。
后边又被他爷无情捆了手脚绑回来。
他担惊受怕好几晚,是恨不得把这臭丫头捆进去也试两天。
许雅被吓得后退两步。
薛福蔚红着眼咆哮,“看我不收拾你!”
他不顾一切大步往前冲,有力的小腿蹬着扑腾,可蹬着蹬着他觉得不太对劲,跑了这许久,别说是碰到许雅了,居然连距离都没拉近半分!
什么情况?!
明明那臭丫头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
他脑子根本没转过来,又卯足了劲使劲蹬腿,见还是没碰上,这下暴怒的脑子总算是愿意抽出半截脑干来思考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耐烦喘着粗气转头,待看清是什么状况后又像是憋了口气,不可置信火气又涨了几分,脸的气红了。
只见他身后站了个矮团子,而矮团子带着福窝窝的小爪子就抓在他的腰带上。
显而易见地,
就是她搞的鬼。
奶团子那张粉糯的小脸上嘴唇微张,面色无辜,手那么轻飘飘地一勾,就叫他半分都移动不得。
“你做什么!”他仍旧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不明白她为什么拉着自己,明明那个坏家伙就在前面了,她把所有人都告了啊,害得他那么惨,她为什么要拽住自己!
明明是质问的话,可他不敢凶她,就不自觉收住了语气,倒显得像是只垂着尾巴的小狗,连生气都可怜兮兮。
“不打,不打。”
奶团子的话仍旧轻轻的,笨拙中带了安抚的意味。
她越过薛福蔚去看那边有些慌乱的许雅,收回视线空着的那只小手去够薛福蔚张牙舞爪扬在空中忘了放下来的手臂。
薛福蔚自小被养得好,在一堆小孩里边都是白白胖胖的,可此刻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小只,比他还要白上几分,带着点润润的粉意,像是一匣子莹润的珍珠。
傅锦梨拉下他的手,仰着头对上他的眼睛,手上轻轻拍了几下。
“不生气,你不要生气了呀。”
她大眼睛里纯净地像是能容纳万物,薛福蔚能从里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和她眼底的那抹关切。
奇迹般的,他火气下了大半,剩下的都是焦躁和闷然。
他张了张嘴,还是不太甘心,指着许雅给奶团子看,颇有些告状的意味,“可她上次害我们都被抓了!”
“就该给她一点教训。”这句话在奶团子澄澈的目光中倒是语气弱了几分,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傅锦梨见他不跑了,也撒开了他腰带上的手。
他身量大,力气也不小。腰带结实却也在挣扎中扯松了些,现在要掉不掉地挂在上头,他小脸一红连忙伸手捂住。
“不打架,她坏蛋,告状,要关起来!”
她糯声解释。
她懂得不多,却能感觉到许雅莫名的恶意,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就刚临世没多久,傅应绝又对着她百依百顺,身边的人也都让着宠着。
察觉到这份恶意时,她有些无措,只晓得傻乎乎站着不会动。
就比如现在对面的许雅虽然心底害怕,可那眼神落在奶团子身上却没变多少,一如既往地排斥和厌烦。
所以她下意识地就拉住了薛福蔚,她不愿意靠近在她看来有些怪异的许雅,自然也不想薛福蔚靠近她。
这是一种来自躯体深处的本能,自觉地避开对自己可能会有威胁的一切。
“那就,就这么放过她了?”
薛福蔚还是有股气在心头散不去。
他才不会怕了许雅,自小的娇惯让他大多数时候都称心如意,所以做起事来不顾及后果,反正在他心里顶天就是一顿打。
他又没少挨罚,现在只想出口气。
可奶团子紧紧拉着他,那副袒护和拒绝的姿态太明显,所以他尽管不开心,也遵循她的意愿收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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